幾個學生是謝宴寧帶的碩士生，見到這場景就跟見鬼了一樣。

    謝教授什麽時候這麽如沐春風過了？

    還是坐在辦公主位上，這跟霸總文裏坐在總裁的老板椅上有什麽區別？

    雖然他們這裏略寒酸，但前頭還是有一兩張凳子的。

    安頓好蘇綰晚晚，謝宴寧的眼掃過了過來，幾個人馬上正襟危坐。

    他們就知道，如沐春風什麽的都是假象。

    謝宴寧進工作狀態非常快，拿起一份開題報告，臉上表很平靜，“你方向選這個的原因能告訴我是為什麽嗎？”

    被點名的曲恒吞了一下口水，“覺得非常有前景。”

    回答得小心翼翼，就怕應了那句話，對謝教授在學界的地位毫無影響，但可以讓他在教育界名譽掃地。

    “的確有前景的。”謝宴寧聲音聽不出什麽緒。

    他整個人靠在單人沙發上，修長的雙疊，姿態閑適，卻給人無形的迫：“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有想過在哪裏參考嗎？我估計到時查重率不到10%。”

    創新是好事，但創新的前提總得有點東西墊著。

    這好賴話，是個豬都能聽出來。

    曲恒臉稍紅，“謝教授，我回去改一下。”

    謝宴寧給他提出了幾個意見。

    無一例外，另外兩個學生都有這樣或那樣的問題，謝宴寧全程沒說啥狠話，倒是讓一個個大氣都不敢。

    蘇綰晚本來也覺得沒什麽，他們是同學，算得上平起平坐，但看到謝宴寧對學生那跟秋風掃落葉的架勢，也不由端了茶，掩飾沒由來的張。

    VOCAL，這架勢簡直夢回當年的導師，以及大主任查房。

    現在想想，謝宴寧當年給補習，能春風化雨的架勢，都是占了當年謝宴寧還年輕的便宜了。

    放下茶，蘇綰晚的眼也不敢瞅那邊了，轉而打量起這小小的辦公室。

    前麵是書架，放著不大部頭的書。

    名字那是字都認識，組合起來完全不知道什麽意思。

    另一邊是窗臺，旁邊一個架子上擺著兩盆長得隨心所的綠植。

    也就這玩意能讓這辦公室多一點溫了。

    全場最輕鬆的也就隻有元宵一隻貓了，睜著圓溜溜的眼睛，非常好奇，但即便如此，元宵也不知是不是覺到了什麽氣氛，非常安靜。

    蘇綰晚有點後悔為什麽要上來。

    翻手機在這辦公室裏有點不務正業，但又無聊，隻得真拿起一本書看起來。

    這本好歹通俗易懂的，講的人工智能，勉強能蘇綰晚的腦子。

    隻是這午後，外麵是刺眼的，耳邊是不低不高的聽不太懂的聲音，蘇綰晚畢竟昨晚也算上班了，一手撐著腦袋，覺得眼皮有點重，慢慢就垂了下去。

    為了避嫌，謝宴寧一向習慣讓幾個學生一起來，而不會說一對一地指導。

    等這幾個學生問題解決完，他回頭的時候，就看到已經安然陷夢鄉的蘇綰晚。

    好在蘇綰晚睡覺十分安靜，不然真的社死。

    幾個學生隻敢看了一眼，拿起自己的東西低聲跟謝宴寧說了一聲再見，就走了。

    出去的時候，鬆了一口氣之餘才敢八卦。

    “那個人是誰？居然坐在那個位置，普通同學會這樣嗎？”

    “你沒看到教授對著，神都不一樣嗎，以我淺薄的認知，他們肯定有曖昧。”

    “這還用你說，傻子都能看出來。”

    “沒想到啊，謝教授平時一副清心寡的樣子，我都擔心他哪天看破紅塵，隨便找家寺廟出家了。”

    “不瞞你說，我曾經也有這樣的顧慮，還在想會不會哪天沒畢業，導師先出家了。”

    “……”

    這也不是沒有先例的。

    科學的盡頭是神學，以前就有一個理大神出家了，據說後來還了住持。

    辦公室裏，謝宴寧把窗戶和門關上，了上的風輕輕蓋到了的上。

    接著拿出手提電腦，輕手輕腳地開始辦公。

    元宵見謝宴寧坐了過來，挪了一下胖的子，討好地蹭到謝宴寧邊上，跟看得懂似地看著他的電腦，尾還輕輕地一掃一掃謝宴寧的手臂。

    謝宴寧看了一眼對麵還在安睡的蘇綰晚，上元宵的貓頭，聲音很低很低地說道：“如果你的主人也那麽乖就好了。”

    一人一貓就這麽工作。

    太很快西斜下去。

    謝宴寧看了一眼電腦的右下角，已經快五點了，蘇綰晚姿勢都沒怎麽變過。

    蘇綰晚的手機響了起來。

    謝宴寧站起來，想幫看看時，蘇綰晚就醒了。

    剛醒來，還有幾分茫然，不知今日是何日。

    謝宴寧剛巧靠得有點近，一大片影下來，蘇綰晚條件反一般站了起來，起得太猛，披在上的服直接落，被謝宴寧一手接住。

    “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謝宴寧在心底補了一句，至現在不會。

    蘇綰晚有些尷尬，解釋：“我主要是不太習慣。”

    謝宴寧點頭，不習慣是好事。

    “最近也有點累。”

    “嗯，看得出來。”

    外套搭在謝宴寧手臂上，蘇綰晚這才看到他上隻穿了一件非常單薄的。

    有些修，將謝宴寧的寬肩窄腰顯無餘。

    蘇綰晚默念一聲罪過，章雲清吃得還好。

    “你快穿上吧，免得著涼。”

    謝宴寧套回風。

    蘇綰晚的手機還在契而不舍地響著，謝宴寧輕抬下提示。

    蘇綰晚拿起手機。

    不認識的電話號碼，上麵被自標識著高頻擾電話。

    蘇綰晚眉心輕蹙，直接按了掛斷。

    謝宴寧：“？？”

    “擾電話。”蘇綰晚無奈，擾電話真的很讓人心煩。

    “需要我幫你設置一下？”

    這回到蘇綰晚：“？？”

    “很簡單的，裏麵設個小程序，就可以讓被標識為擾或者廣告的電話打不進來。”

    蘇綰晚完全不疑有他，“拜托了。”對麵的可是計算機大神。

    謝宴寧接過手機，問：“你就這麽相信我，不怕我在裏麵弄個聽或者定位嗎？”

    “……聽什麽，聽我跟貓的對話嗎？”蘇綰晚問，的人際往關係再簡單不過了，“或者聽一下我天天被醫院電話鈴聲支配的恐懼。”打給最多的是醫院。

    蘇綰晚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這麽害怕手機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