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遞是寄在了夏家老宅。

    是一封郵件。

    夏黎進了屋子，才帶著疑地將這份郵件拆開。

    卻發現裏麵是一張和楚詩詩還有楚三個人小時候的照片，以及一封信。

    夏黎的心中油然生出了一不好的預。

    的眉頭不控地輕輕蹙起，看著手中的那封信，卻沒有打開的勇氣。

    總覺得，裏麵的容會讓難過。

    可——

    就在夏黎還在糾結到底該不該將信封打開的時候，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屋的安靜。

    在看見來電顯示人是楚詩詩這三個字的時候，夏黎的眼皮子跳了跳，心中的那份不安又多了幾分。

    “黎黎！”

    剛接聽電話，楚詩詩那哭得撕心裂肺的聲音就從手機中傳來。

    “我哥......”

    悲傷到極點的楚詩詩已經沒有辦法連貫地將話完整地說出。

    “我哥、我哥他、他走了！”

    話音落下時，楚詩詩像是再也繃不住一般嚎啕大哭了起來。

    楚詩詩說，楚的肝功能已經是徹底壞死的狀態，前兩天神狀態很不錯，拉著楚詩詩和崔明遠兩人說了很多有的沒的，偶爾也會像以前一樣開開玩笑。

    原以為他還能再堅持治療，卻沒想到......

    沒想到今天他的病就極度惡化，直到醫生告訴他們搶救失敗。

    “哐當”。

    夏黎的手一抖，手機摔落在了地麵上。

    帶過的風將放在膝蓋上的那張老舊照片一並吹在地上。

    夏黎像是愣住了，沒有立刻彎腰去撿起手機，而是直愣愣的著手中的那封信。

    約間，知道。

    這封信是楚寄來的。

    手指得很厲害。

    作緩慢地將信封打開，上麵是楚所寫下的麻麻的字。

    聽到聲響的第一時間，謝鄞、夏優明和蘇菁幾乎都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趕到客廳。

    謝鄞推著椅來到客廳時，看見孩那含著淚花的眼眸，心中像是被刀狠狠地刺了一下。

    “黎黎......”

    第一個開口的是蘇菁。

    “發生什麽事了？”蘇菁問道。

    夏黎吸了吸鼻子，努力抑製住自己想要流出來的淚水，聲音有些啞：

    “爸、媽.......”

    的視線最後落在了謝鄞的上：

    “謝鄞......”

    的聲音中染上了哭調：

    “楚哥他......走了。”

    最後的那兩個字，夏黎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氣去說。

    夏優明和蘇菁兩人紛紛一頓。

    關於楚生病的這件事，大家都是知的。

    隻是大家都沒有想過，噩耗會來得這麽快。

    夏黎彎腰，將地上的手機撿起。

    手機那頭的楚詩詩哭得連氣都不過來。

    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楚詩詩隻覺得自己的天都快要塌下來了。

    哭得差點跪在醫院冰涼的地板上，好在崔明遠在的邊，將抱在懷中輕聲安著。

    崔明遠的心中自然也不好過。

    往日裏的好友，就這麽毫無防備地永遠離開了他們。

    他的心裏自然也很難過。

    也許是因為他本就是個醫生，生離死別這樣的事他早已經見多了，所以麻木了。

    亦或者是因為他知道比起現在自己難過，更需要他的是楚詩詩。

    他不能在楚詩詩的麵前表現出難過，他必須要裝作鎮定地安著趴在他的懷中哭得不上來的氣的楚詩詩。

    看著那扇被打開的手室大門，崔明遠的思緒忽然飄回了前兩天。

    自從楚查出肝癌後，他的狀態就非常的不好。

    整個人都虛弱得不樣子。

    可是就在前兩天，一直虛弱得連說話都費勁的楚忽然就有了力氣。

    拉著他和楚詩詩兩人從早聊到深夜，像是有著講不完的話似的。

    那個時候的崔明遠，心裏早已經清楚這不過是楚回返照的表現。

    可看著楚詩詩因為自己哥哥狀態變好而開心的樣子，崔明遠抿了抿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將話說出口。

    期間，楚先是和楚詩詩聊了不以前的事。

    又拉著崔明遠說了不他們相遇後所發生的趣事。

    直到中途的時候，楚詩詩去上了一趟廁所。

    整個病房中隻剩下楚和崔明遠兩個人。

    躺在床上的楚虛弱地咳嗽了兩聲，整個人臉都蒼白得像是一張白紙。

    “兄弟，我的時間不多了。”

    楚道：

    “以後我妹還需要你多多照料，啊從小就被家裏寵壞了，有時候氣了點，脾氣炸了一點你也別跟計較。”

    楚仰頭看著醫院的天花板，良久後長歎出一口氣。

    “你們兩個可都要給我好好的，到時候我走了我就在天上看著你們。”

    說著，倒還不忘“威脅”一下崔明遠：

    “你要是趁我不在對我妹妹不好，那我絕對要找你算賬。”

    崔明遠的心裏雖然難，但他表麵還裝雲淡風輕地給楚削著蘋果：

    “你說什麽呢？什麽時間不久了？你好好接治療，你是不是忘記你之前說的了。”

    “你之前說要等著我和詩詩婚禮上，蹭我們兩個人的改口茶。”

    之前有段時間裏，兄弟們趁著結婚新人給父母敬茶改口的時候趁機揩油的視頻很火。

    於是那會楚詩詩和崔明遠剛在一起的時候，楚也提出以後他們結婚也要這麽幹的玩笑話。

    楚的角扯出無力的笑。

    他搖了搖頭：

    “我的我自己清楚，不過既然你剛才都說了，那不如現在先來我聲爹？”

    崔明遠沒好氣地起眼，用小刀切了一小塊蘋果堵住了楚的。

    “你想得到。”

    楚笑著，崔明看著他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驀地也笑出了聲。

    隻是兩個人笑著笑著，不知為何眼淚卻從眼中流了出來。

    在楚詩詩推門而的瞬間，兩兄弟默契地快速掉自己臉頰上的淚水，裝作什麽都未曾發生。

    “阿遠。”

    楚詩詩哭紅了眼，從男人的懷中抬起頭，帶著哭腔的聲音抖得不行。

    吸了吸鼻子，試圖止住自己的淚水，可卻發現怎麽都止不住。

    揪著崔明遠服的手在抖著，連帶著的也都在抖著：

    “我沒有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