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婧初今日來的目的也不是給曹侍中定罪,於是退了一步。
“既然曹侍中不想要這個兒,日後曹娘子就是孤的人。”
當然,是自以為退了一步。
覺得自己已經很給這個老東西臉了。
直接搶人,曹侍中麵皮都搐了幾下,臉很不好看。
但是毒酒都擺在眼前,他殺未遂的證據明明白白,縱使千般不願的被下了臉麵,也沒有辦法。
貝婧初低頭問曹娘子:“走得嗎?”
曹娘子堅定的點了點頭。
努力向前走了兩步,撐著麻木的離前半生的桎梏。
看著很堅韌,但是速度太慢了,貝婧初不是很想多接一會兒曹老頭的眼神殺。
停下腳步把小姑娘橫抱起來,大搖大擺的從曹家有去無回的地裏出去。
好一個來去自如。
這場景,看起來像什麽拐帶富家千金私奔的。
......
曹娘子對這位太子殿下很好奇。
年時就是曉喻天下的奇才,力弘文館所有子弟。
那位被送進去的堂兄總是炫耀自己在學堂的見聞,說他們中最先生喜讚譽的天塢公主是多麽的文武雙全。
然後歎息似的搖頭:“可惜了,不是皇子。”
那時雖的不舒服,卻也這麽認為的。
可惜了,不是個皇子。
因為自己也算個才,家中的藏書典籍被翻了遍,那位從弘文館出來的堂兄也不見得比博學。
但是所有人都說,“可惜了,不是個郎君。”
所以以為,這句可惜,是對一個娘子最大的褒獎。
足夠優秀的孩子,才配得上別人一句可惜,竟然不是個男的。
後來,那人加封儲君的經曆告訴,不是皇子並不可惜。
是在一年又一年若有若無的輕視中醒悟過來的,一點點蠶食、浸骨髓的蔑視。
若真要說來,不是什麽劇烈的傷害,如果計較,反而還會被指責小肚腸,至於嗎。
那......呢?
馬車上的貝婧初到了一視線。
轉頭,曹娘子用一種無比心疼的眼神看著。
貝婧初:???
不是,你現在不應該心疼心疼自己嗎?
還沒想好要怎麽安一個剛剛和家裏決裂的姑娘,結果人家開始心疼?
心疼什麽??
貝婧初被這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得後背發,問道:“曹娘子今日遭逢大變,沒有顧影自憐真是堅強,可怎麽還憐憫起來孤了?”
這是什麽腦回路?
曹娘子眸子一眨,發現自己被抓包了,移開視線。
“妾失禮。”
沒有避而不答,或許是絕境時將拽出來的那隻手,讓平靜下來的有了傾訴的衝。
也或許是終於找到了一個能理解的人。
若是的這些心事說給家人聽,他們隻會覺得瘋癥了,就和今日父親的反應一樣。
......應該會明白吧。
曹娘子答道:“妾曾經並沒有想過自己的生活不公,會因為別人誇一句賢惠而沾沾自喜,和家中妹妹們爭論嫡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