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個好道士，我對你有信心，就像是你對我也那麼有信心一樣！一個鬼都能做到大善，一個導鬼向善的人，會做不到嗎？”韓趨顯得激起來。

“嗬喲，好鬼，好話，說得好哇。”

一顆頭顱，忽地一下出現在桌面上，老龔表神態分外彩。

“不愧是我老龔也循循善過的鬼！”老龔吧嗒著。

“我看，爺你下過山，見過小韓道長了，未免夜長夢多，出現別的變故，還是立即回山門吧，哦對，可以在鎮上吃點兒東西，不要誤了四天后的大事。”

老龔扭著腦袋，盯著我看。

“大事？”韓趨稍顯的疑。

“咳咳，我家爺貴人多忘事，都沒和小韓道長你說呢，四規真人的尸，被請回來了，再過四天，可就是棺大典！”

“嘖嘖，那可是一場大戲。”

“孫卓的青梅竹馬，天壽道觀拿著的小娘子，被爺送到了安全之地，冰山小娘子正去接回來呢。”

“嚯，你說那孫卓，說他齷齪心狠，玩弄了兩個命數奇佳的小娘子，還不知道糟蹋了多無辜娘子，可他居然還玩什麼真心，嘖，現在好了，真心給我們手拿把掐了，直接在大典之上，讓指認孫卓，你說刺激不刺激？”

“鄭仁那丑陋的家伙，都得去跳雷神崖！”

老龔說得繪聲繪。

“真人跳崖？這……會不會……”韓趨面驚。

孫卓的事讓他驚。

鄭仁諧音是真人，他誤解，倒也誤解了個正著。

“會不會啥？太便宜他了對吧，這老家伙，蔫兒壞。”

老龔一躍而起，到了韓趨肩頭，湊近耳邊，低語幾句。

韓趨的表變化太多，幾乎擰在了一起，更有驚疑和憤怒。

“羅師叔，那你的確要上山了，這種大事，耽誤不得！”

br> “有這麼大的事，你其實都不該來找我，你等著一切完了，再見我不遲啊！”韓趨催促道。

他不是催促，更是站起來，將我往外推搡。

剛被推出院門，韓趨匆匆跑回了堂屋里，并關上門。

鳴破曉，一抹魚肚白劃過了黑夜。

天，亮了。

老龔同樣消失不見。

這個把小時，我和韓趨談的匆匆忙忙，就像是眨眼而過。

不過心的堵塞，反倒是疏通了一些。

或許，這就是某些本覺得不可能的事要發生，心頭的那誠惶誠恐吧。

順風順水，的確說明了很多東西。

尤其是老龔都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

他那麼膽小如鼠，若有什麼事發生，一定會反對才是！

就連椛螢那里，他都沒支持我。

腹中空空，涌來。

我去了鎮口，吃上了兩屜熱氣騰騰的包子，又對付了一大碗掛面。

“很高興，是有喜事臨近了？”厚重的話音，帶著一英氣。

我對面坐了個人。

抬頭一看，三十來歲的年紀，憨厚老實的面容，壯的，居然是武陵？

“看來，一切進展的很順利。”武陵同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

他夾了一大筷子，呼啦呼啦的吃了下去。

“武先生。”我微噓一口氣。

武陵提過相格兩個字，他

絕不只是簡單的走山人。

茅有三將他留在四規山多年，必然有緣由。

“我以為羅道長貴人多忘事，已經不記得我這個人了。”

“我是來提醒羅道長的，孫卓，應該死了，你既然攜帶著四規明鏡回來，就應該做一些事，不過，你并沒有聯系茅先生。”

“茅先生讓我來找你，將位置告訴你。”

武陵大口大口地吃面，隨意輕松地說著話。

我臉微微一變。

沒有接話，我低頭，同樣開始吃面。

兩人一筷子接著一筷子，很快，面碗空了。

武陵著，淡笑地看著我，整個人顯得高深莫測。

“換個地方說話吧。”我略顯慎重。

武陵站起，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他腳步很快，可這時，我手機卻嗡嗡震起來。

一邊跟上去，我出來一看，來電人，居然是茅有三！？

我有接到茅有三的電話，武陵找我，茅有三也找上我……

看來，四規山的一切事，我的一切事，都在茅有三的算計之……

一時間，我心有種躲閃的覺。

因此，我收起了手機，沒接電話。

前方，武陵停頓下來腳步，扭頭過來看我，微微點頭，似是催促我過去。

微噓一口氣，我心頭一陣無奈。

躲不過的。

茅有三算的真準，我想躲，邊就還有一人。

再度走上前，到了武陵旁，兩人一直走到了武陵家的院子。

沒等武陵開口，我就率先說了，孫卓的尸，用不了幾天，我就

會給他，他就能帶給茅先生復命了。

“你不打算用茅先生的方法，了結孫卓？為什麼？”

武陵眼中閃過一，深深看著我。

我沉默，并沒有回答。

四規山的事，我沒有瞞著韓趨，是因為韓趨值得信任。

武陵顯然不值得。

況且，茅有三可能對四規山還有算計，這些事，我也得好生斟酌。

“茅先生，并不希你長久的留在四規山，你完你的事，就應該離開了，這對你來說才好。”突然，武陵又說了一句。

我面不變，心卻一沉。

這是茅有三的意思？

可這……好像有些矛盾？

“羅道長，你迷失了，好像忘記了很多東西，可你千萬不要忘記了本質，你初始是一個什麼人？你，可以做四規山的道士麼？”

“你是帶著什麼目的上的四規山？”

“你是因何得到的傳承？”

“人，太容易著相，你得清醒過來啊。”

武陵這番話，發自肺腑。

他看我的眼神，更為懇切，一字一句的說：“孫卓，不就是著相了嗎？他忘記了自己到底是什麼人，甚至有時候，他可能都不認為自己是天壽道觀的人吧？因為眼前的好，對實力的，蒙蔽了自己的雙眼！”

“自己，就騙了自己！”

“你，也要自己騙自己嗎？”

“羅道長，奉勸你一句，見好就收吧。殺了孫卓，你就離開，這一切都沒發生過，不要將一切，鬧得收不了場，下不來臺！”

“有時候順風順水，不代表你真的一帆風順了，臨了一個大坎，就會讓你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