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寧一夜未睡,不知道阿珩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天明了之后,宮里頭的那位會不會繼續派人來。
眼看著天漸亮,許婉寧枯坐了一夜。
而這時,白鴿沖了過來,“夫人,夫人,夫人……”
許婉寧猛地站了起來。
一夜未眠,又坐了一夜,腦子暈乎乎的,子虛虛的,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幾下,這才扶著扶手穩住了,也極力穩住自己的心。
“宮里來人了?”
“是,來了兩位小公公,一個吉祥,一個如意,正往這邊來呢。”
許婉寧子又晃了晃,白鴿立馬上前一把將人給扶住:“夫人,現在怎麼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昨日能有辦法圓過去,今日咱們再想想辦法。”
篤定,阿珩很快就會到的。
就在他沒到的這段時間里,一定要拖住宮里頭的人。
“去大堂,上好茶。”
“是。”許婉寧換了一裳來到大堂的時候,吉祥如意已經到了。
二人見到許婉寧,福福子:“奴才見過裴夫人。”
“二位公公多禮了,快請坐,我這里新到了茶葉,二位公公幫忙品茗品茗,如何?”
“自然是可以的。”如意諂地笑著說,轉頭就要找位置。
“皇上還在等奴才們回去問話呢。”吉祥卻板著一張臉,站在原地,弓著腰一不。
大有讓裴珩現在就出現跟著他一塊進宮的意思。
如意見狀連忙扯了扯吉祥的袖:“等會怎麼了?皇上也不急著這一時半會。”
“你想讓皇上等?”吉祥盯著如意,一字一句,面無表。
如意差點沒被嚇死,“我,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說皇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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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
“皇上不急,做臣子的難道就應該讓皇上等嗎?你是皇上的奴才還是別人的奴才?”
如意慌了,“我,我當然是皇上的奴才!”
吉祥滿意地撇撇,笑著著如意,眼神晦未明。
許久,他才優哉游哉地說,“咱們自然都是皇上的奴才。裴夫人,皇上口諭,請大都督即刻進宮面圣,還希裴夫人盡快請大都督出來。”
茶都沒有喝一口。
許婉寧手在袖子里,了拳頭,面上卻掛著笑:“二位公公稍等,阿珩他前段時間剛生病,人還虛弱著,早上起的比較晚。”
“沒事,奴才們在這等就是了。不過……奴才們能等,皇上卻是不能等的。”吉祥雙手在前,微微弓著腰,耷拉著腦袋,站在原地,都不后面的茶。
就像是一只渾長滿了刺的刺猬。
吉祥這樣站著,如意也只得原地站著,腦門都開始冒汗。
來請大都督進宮,原本只派了吉祥一個人的,可干爹說,吉祥沒有出過宮,怕不懂宮外的規矩,沖撞了大都督,于是就讓如意陪著吉祥來了。
臨走前,干爹讓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這個拖……
是拖延時間。
雖然不懂干爹為什麼要讓他拖延時間,不過干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眼下,如意看到許婉寧已經離去,他眼珠子一轉,突然轉抓起后的茶盞一不留神就潑到了吉祥的上。
宮里的小太監,穿的都是青,茶水一打,青的地方更凸顯,這潑的又是那個部位,活生生像是尿了子。
吉祥怒不可遏:“如意,你干什麼!”
如意端著茶,連連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端穩茶杯。”
“你不是故意的?你站在我旁邊,你再怎麼沒端穩,怎麼會潑我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你比我大,這麼芝麻大點的事,就不要跟我斤斤計較了嘛,我去找人給你換件裳。”
說完,他不等吉祥說話,就跑了出去。
外頭正好是吉祥在掃地,如意跑了過去:“姑娘姑娘,有裳借嘛?快幫忙尋套裳,我不小心把別人的裳打了。”
吉祥也知道這人是宮里頭來的公公,不能得罪,立馬放下掃帚,跟著如意進了大堂。
“公公帶我去看看,要尋多大尺寸的裳。”
“行行行。”
大堂里,吉祥正在用帕子拭上的水漬。
如意道:“吉祥,你……”
“哎。”走在他邊的吉祥疑地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吉祥?”
拭服的吉祥抬頭看了過來:“……”
如意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所以你也吉祥?”
“是啊,我吉祥。”吉祥一張圓溜溜的臉,困地看向如意:“你剛才不是我嗎?”
如意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兩個吉祥,怎麼都吉祥。”
男吉祥:“……”
吉祥:“……”
對視一眼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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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竟然紅了臉。
男吉祥說:“吉祥不過是個吉利的詞,誰都可以取,就跟你的如意一樣,有吉祥,就有如意,不過是個代指而已。”
無論是爹娘親自取名,還是主子賜名,不過是為了討個彩頭罷了,要個吉利罷了,今日他吉祥,明日就有別人吉祥。
吉祥說:“公公此言差矣。名字可不只是個代指,它也是家人和主子對咱們的期許,希咱們吉祥呢。不然怎麼不給咱們取個阿貓阿狗的名字呢,您說是不是?”
男吉祥看了一眼,勾勾,沒有說話。
吉祥見狀,福福子,下去拿裳去了。
如意說:“姑娘慢慢尋,可要尋套好看的,我這個哥哥,挑剔得很。”
他讓吉祥慢慢挑,吉祥也不是傻子,離開大堂之后,就立馬去了后院。
“夫人,那個如意的公公打了吉祥公公的裳,如意公公讓奴婢給吉祥公公尋一套裳,還說讓奴婢慢慢尋。”
許婉寧讓慢慢尋:“你且去尋著,多尋幾套不合適的,讓他一件件地試著。”
“那要尋合適的嗎?”
“不要,尋不到就提議烘干裳,他總不能穿著一件服回宮。”
許婉寧長吁了一口氣。
這個如意,是在幫。
早聽阿珩說過,如意是尹公公的干兒子,尹公公當年承過阿珩的,有些事上,會向著阿珩。
可那個吉祥……
許婉寧分不清是敵是友。
說是敵人吧,他卻愿意花時間換裳,說是朋友吧,卻不喝一口茶。
公事公辦,相當難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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