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淵是派邊的近從來傳的信兒,是以並未多言,隻是邀他們前去。
心知沈清歡為此懸心,傅雲舟便也沒有耽擱,當即便換了常服準備帶出宮前去和北溟淵相見。
其實即便沒有華姬這件事,沈清歡也想去見見對方。
如今晉安城中風浪已息,也是時候將憂兒接回來了,就是不知那位北冰的三殿下肯不肯放人。
沈清歡和傅雲舟出了宮,一路直奔北溟淵的別院而去。
不等進門,他們便聽見了一陣琴聲。
那聲音該怎麽形容呢……
很是有些一言難盡。
斷斷續續的不曲調,可見琴之人技藝不堪,生生折磨了聽者的耳朵。
沈清歡原本還在想是何人琴技如此不堪耳,沒想到進院之後便瞧見自家妹妹一臉苦大仇深的端坐在一張古琴後麵,委委屈屈的在那練琴,而北溟淵手裏拿著一小木,一邊在手裏掂著一邊繞著轉圈兒。
沈無憂一走音,北溟淵手裏的小木便隨之落下,準準的打在的手背上。
小姑娘初時還委屈著,後麵卻兇狠的要咬人了。
不過還沒等付諸行便眼尖的瞄到了沈清歡的影,當即眸子一亮,丟下琴和北溟淵就朝飛奔而來,一下撲進了沈清歡的懷裏,甚至撞的往後退了兩步。
若非傅雲舟的手攬在的腰後扶住了,怕是會就此被沈無憂給撲倒也說不定。
“大姐姐!你可算是來了,憂兒想死你了!”說著,小姑娘便鼻間發酸。
之前晉安城中發生了許多事,北溟淵雖有意瞞著,但到底不差,偶爾裝睡聽一兩句下人向他稟報的消息也能猜到一些況,不免為沈清歡的境到憂心。
還好,如今雨過天晴。
太子姐夫變了皇帝姐夫,這下再也沒人能夠欺負大姐姐了。
隻是才這麽想,沈無憂卻不想起了之前同北溟淵閑聊時他提起的話題。
他說,“傅雲舟日後怕不會是你一個人的姐夫了。”
當時未解其意,還傻乎乎的追問,“為何不是我一個人的姐夫?”
北溟淵輕笑,“既為帝王,如何能不納妃?”
沈無憂這才恍然。
對呀!
皇帝姐夫如今是一國之君,勢必要納妃充盈後宮的,思及此沈無憂便不免擔心沈清歡會失寵。
倒不是擔心沈清歡沒了傅雲舟的寵會落得何種樣艱難的境地,隻是不願見傷心難過,至於傅雲舟將來是否會因為寵別人而忽略沈清歡更甚者是為難,沈無憂倒是不擔心,因為不會給他那樣的機會。
想著,自己如今也算是搭上了北溟淵的這條船,實在不行就讓他幫忙把大姐姐從深宮之中給出來,到時候帶著遠走高飛。
對於這個將自己後路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妹妹,沈清歡自是不知已將事想得那般深遠,隻了愈發圓潤的臉頰,眸中笑意溫,“看來我們憂兒過的當真是不錯!”
“大姐姐你怎麽瘦了呀?”看著沈清歡尖尖的下顎,沈無憂皺眉,“憂兒有聽大姐姐的話吃好睡好,不想大姐姐卻不聽話。”
“下不為例。”
“那說話算話,你這次可要好好將養子,爭取早日生下個胖娃娃,我還等著當小姨呢。”
“……如今怎地學的這般胡說八道!”
沈清歡沒想到數日不見,這丫頭竟說會胡說八道了。
生孩子這種事母後和傅雲舟都沒催,卻沒想被自家妹妹給催了。
“這你卻是誤會了,這丫頭可不是在胡說八道。”說著,北溟淵從亭中走出,在距離沈清歡幾步遠的位置那裏站定,“已念叨了幾日該送什麽禮給未來的小外甥好了。”
“額……”
“說起來,你們親也有段日子了,怎麽還沒靜?”北溟淵竟也忽然八卦起來。
沈清歡無語。
傅雲舟冷冷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有接他的話茬兒,而是自己起了個話頭,“有關華姬,你知道些什麽?”
見他如此無趣,北溟淵目不喜的攤了攤手。
“亭中敘話吧。”話落,他便率先轉走回了涼亭中。
旋之際,還眸深深的掃了沈無憂一眼。
後者毫無所覺一般,依舊摟著沈清歡的胳膊賴著,寸步不離的樣子。
北溟淵命人撤走了琴架,待到幾人在石桌邊落座,他方才啟道,“那子樣貌我已看過,眉宇之間有些眼。”
聞言,沈清歡和傅雲舟不相視一眼。
視線落到沈清歡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上,北溟淵緩緩搖頭,“不是跟你相似。”
“那是誰?”
“北冰上一任皇帝,當今北帝的兄長。”
初見華姬,北溟淵的確震驚於和沈清歡的長相,但細看之下,他卻發現了們二人之間細微的不同。
這也多虧了沈無憂那丫頭給他提了個醒兒。
說,“這位姐姐不過東施效顰罷了,我大姐姐眉目如畫,眼神溫,可不是誰都能模仿得了的。”
沈無憂這話不假。
華姬的眼神較之沈清歡差了些意思,多了幾分矯造作的弱,了幾分雲淡風輕的閑適。
華姬的眉宇間更多的出一算計。
恰恰是這一不同,讓他發現了和沈清歡之間的區別,想起了北冰皇室的那人。
“不過也有可能是我記錯了,畢竟我隻見過那人的畫像,未曾見過本尊。”這些年他一直在外遊曆,鮮有回北冰的時候,甚至北冰有好些人隻聞三殿下其人未見其容,怕是迎麵見到都認不出是他。
傅雲舟敏的捕捉到了不對勁兒,“你未曾見過北冰上一任帝王本尊?”
按理說,那是他的皇伯伯,他怎麽可能沒見過呢!
北溟淵眸微暗,垂眸道,“此乃北冰皇家聞,還陛下不要多問了。
你隻需知道,我瞞之事絕無害你們之意便是了。”
說著,他還意有所指的看了沈無憂一眼,像是在說“有在,我一定不會耍花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