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哆哆嗦嗦地說：“你再忍一忍⋯⋯再忍一忍⋯⋯救護車馬上就到了⋯⋯”明明是一個醫生，在這一刻卻連最基本的一些急救措施都已經忘得一幹二淨。

    的手上帶著粘稠的鮮，還是熱乎乎的，抱著他跪坐在大馬路上，四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是不存在的，指間用力地合並著，可是依舊是有什麽東西從那條細之中流逝而去，覺得很恐慌，很害怕，像是覺有什麽東西從自己的也跟著一點一點流逝掉一樣。那種恐慌吞噬掉了所有的理智，眼淚再也忍不住，拚命地湧上來，雙不斷蠕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大多數的時候隻是一遍一遍地著他的名字。

    “救護車來了，快點把盛先生抬上去，趕送醫院。”李楊吩咐著一旁站著的保安，自己則是上前拉起了雲昭，低聲安：“阮小姐，你放心，盛總不會有事的，現在我們把他送去醫院，你和我們一起去嗎？”

    雲昭幾乎不假思索就點頭，手了眼淚，結果臉頰上染上了幾跡，渾然不覺，“去，我跟你們一起去⋯⋯”

    “雲昭，你不能去！”阮景在這個時候上前，一把拉住了雲昭，他環顧了一圈四周，低嗓音警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這裏還沒有記者，但是我可以保證，等一下醫院一定會有記者，你要做什麽？你打算做什麽？你想過沒有出了這一步代表了什麽？你瘋了不？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他是盛弦！”

    “我知道他是盛弦！”

    雲昭反而是平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別開臉去，看了一眼正在邊上焦急等待著的李楊，長長的睫輕輕抖了抖，這才用力地掙了阮景的手腕，“大哥，你不要攔著我，你也攔不住我，我隻是想送他去醫院。”

    “雲昭⋯⋯”

    “大哥，我昨天是和他走了，但是不是他著我的，你應該知道為什麽我會走，我不了，爸爸不能原諒我，我知道，可是我有什麽辦法？還有，盛弦他昨天沒有對我做過什麽。現在他出了車禍，到底是誰的原因？不管是誤會也好，我知道你們隻是擔心我，可是我覺得我有必要陪他去醫院，至讓我確定他是否平安無事。”丟下了這幾句話，頭也不回地跟著李楊上了救護車，車門砰一聲關上，留下阮景一個人站在原地，救護車刺啦刺啦地沒多久就開出了自己的視線範圍。

    “阮小姐，你沒事吧？”

    李楊見雲昭的神不對勁，到底還是略帶關懷地問了一句，以為是擔心盛弦，又安道：“盛總不會有事的，你不要太擔心，雖然流了很多，但是盛總一定不會有事的。剛才已經有急救人員給他檢查過，隻是部了傷，失過多才會昏迷，其他部位並沒有什麽大問題，隻是一些小傷⋯⋯”

    在最恐慌的時候，忘記了自己曾經是一個醫生，應該先給他做最簡單的一些檢查，可是等到現在冷靜了下來，自然也知道，盛弦傷的隻是部，但是的其他部位到底有沒有傷還是需要去醫院檢查過才知道。

    李楊還在說些什麽，雲昭卻並沒有聽進去多，因為隻有自己知道，比起張害怕他的傷勢，更多的是因為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大哥拉著的時候，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出這一步代表了什麽？

    可是更加知道，再也無法欺騙自己的心。

    在那一刻，混的腦海裏閃過的竟然都是回國之後他對自己的言行舉止，他無數次霸道地抱著自己的樣子，那些曾經被刻意忽略不計的眼神、說話的語氣、包括他為自己所做的事，那樣清晰地一幕一幕閃現，一種呼之出卻一直被抑著的緒驟然發。

    原來也會害怕，不，一直都知道害怕，隻是到了這一刻才知道，原來也會害怕他傷，哪怕隻是一點點，口都會疼的難以複加。

    這代表了什麽，不是無知，怎麽會不明白？

    一個人在黑暗的路途中已經彷徨很多年，好不容易盡頭終於出現了一線的曙，也許那是虛無的海市蜃樓，也許那是自欺欺人的幻覺，也許當終於到達的時候它已經熄滅或者飄走，但是這一次，竟然有一種強烈的，或許隻是想要請求上天原諒，想要飛蛾撲火一次，如果結局真的會是在逐漸火燎火燒中化為灰燼，也算是死的甘心。

    所以才會義無反顧地上了這輛救護車，或許接下來會麵對無數未知的況，可是管不了那麽多了。隻知道，在這一刻，應該陪在他的邊，有些東西不想深地去探究因為什麽，有些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理清。

    那些問題太累太複雜，得不過氣來，曾經想要避開，以為自己可以一輩子都不用去想，兜兜轉轉卻還是陷了這樣的境地，可是沒有辦法了。隻是覺得，至在這一刻，自己無論如何都有義務陪著他，確定他是否平安⋯⋯

    -

    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早就已經有一大票的醫生等候在手室門口，盛弦的份特殊，醫院自然是相當重視，所有的權威都過來了，李楊畢竟跟在他的邊那麽多年，多學會了一點他的沉穩斂，相對於做過醫生的雲昭來說，李楊現在冷靜多了。

    盛弦被推進手室開始，李楊的手機就沒有停過。雲昭也懶得去管這些，像是木偶一樣坐在長廊的凳子上麵等著。明明不是寒冬的季節，卻覺得整個長廊森森的冷。

    “阮小姐。”終於講完了最後一通電話，李楊在的邊上坐了下來，“你的臉不太好，我已經讓醫生在樓上的病房給你準備了一個房間，你去休息一下吧，盛總出了手室我會通知你的。”

    “我沒事。”開口，聲音有些暗啞，隻是麻木地搖了搖頭，固執地不肯離開，“已經進去兩個小時了，應該很快就會出來，我再等等。”

    李楊知道雲昭是一個怎麽樣的人，所以這麽說了，他並沒有再費口舌勸什麽，隻是說：“現在醫院門口有很多記者在蹲點，我怕到時候會有人混進來，沒有盛總的吩咐，我不敢隨便讓記者報道這件事⋯⋯所以阮小姐最好不要隨便走，否則到時候恐怕會有一些謠言四起⋯⋯”

    “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手室的燈啪一聲滅了，雲昭猛然起，幾乎是在手室的大門打開的一瞬間就已經衝了過去，“他怎麽樣了？”

    醫生帶著口罩的聲音有些嗡嗡的，不過帶來的卻是好消息，“盛先生很幸運並沒有什麽大礙，不過撞倒的時候可能是到了後腦，所以才會昏迷不醒，但是已經開他做了手，隻是一些小傷，修養一段時間就沒有什麽問題，就是有骨折，需要靜養一段時間。現在可以推到病房去，麻醉藥一過就會醒過來，你們好好照顧他就可以了。”

    心驚跳的覺終於平複了一點，有暖意漸漸地湧上來，手按著口，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醫生離去沒多久，護士就推著還昏迷的盛弦出來，雲昭這才覺到一顆懸著的心徹徹底底的落下。

    他沒事⋯

    幸好，他沒事⋯⋯

    “太好了！我就說盛總不會有事的。”

    李楊的聲音也著興，臉上繃的緒也放鬆了不，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瞥了一眼，這才對雲昭說：“阮小姐，如果你想要離開醫院的話，我會讓車子來接你，我現在需要去理一下記者的問題，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今天晚上麻煩你照顧一下盛先生？明天我再讓傭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