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染滿鮮,不停抖,撥了好幾遍才撥出去。
“仁康醫院……來見。”
傅易雲趕過來的時候,他佝僂著子,正將臉埋在雙掌裏。
他的手上都是,刺目又可怖。
傅易雲衝過去,揪起他的領,嘶吼:“怎麽回事?我以為你會照顧好,才將趕走,可你又是怎麽照顧的?!”
傅辰風看著他,猩紅的眼眸裏一片死寂。
他的靈魂已經深深地陷腐爛的沼澤裏,再也爬不起來。
傅易雲揚起的手終是沒有落下。
他鬆開傅辰風,來到急診室門前。
他著那道門,隻覺得窒息和抑。
“對不起,我再也不罵你了,也不兇你了,你一定要活著,一定要活下來……”
他在心裏祈禱,悔恨那天不該把趕走。
他無法想象,沒有的日子該怎麽辦。
那種無助、彷徨和恐懼像海水,漸漸漫過他的脖子,令他窒息。
許久許久,醫生終於從裏麵出來,手裏卻端著一盆水。
水裏約有個小小的胎兒。
他不敢往盆裏看,他看向醫生,聲音堵在嚨裏,什麽也不敢問。
這一刻,恐懼將他徹底吞噬。
還是醫生先開的口:“我們已經盡力了,孩子沒保住,胎兒都這麽大了,很可惜。”
他形搖晃了一下,繃著聲音問:“大人呢?”
“大人勉強撿回了一條命,但很虛弱。”
他癱地靠在牆上,背後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
他喃喃道:“大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陸厭雨的孩子沒了,整個人也如凋零的花,沒有半點生氣。
在醫院住了一個月,傅易雲每天都會來陪。
隻是兩人沒怎麽說話。
傅辰風離開了,在確定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就離開了C城。
他離開之前,將傅家所有的一切都還給了傅易雲。
陸厭雨出院那天,傅易雲怕回到傅家老宅景傷,於是將接到了曾經住的那套公寓裏。
為了讓高興,他將晨晨和豆豆還有小夜也帶來了。
為了營造和諧溫馨的氛圍,他讓三個孩子陪著,自己則去廚房做飯。
然而兩人之間橫亙了太多的東西,表麵的溫馨也維持不了多久。
夜晚,癡癡地看著窗外的霓虹燈發呆。
記得,最開始住在這裏的時候,是為了方便報複傅易雲。
時過境遷,再回首才發現,才是那個罪人。
傅易雲從後抱住,地抱著。
他在耳邊,喃喃道:“我們重新開始。”
陸厭雨沒有應話,的臉上甚至沒有任何表。
良久,開口,聲音發發苦:“重新開始?那你能忘記你父母和的死麽?”
摟在腰間的手鬆了鬆。
陸厭雨垂眸,破碎的心還是能覺到痛。
他就算不說,也知道,他父母的死是他心中難以過的坎。
即便兩人真的重新開始了,那道坎,那刺也會時不時地冒出來,惹得兩人都不快。
那是一個無法改變的殘酷事實,任怎麽努力都沒有用。
在他麵前,就是一個罪人,一個不該存在的罪人。
所以回不去了,他們徹底回不去了。
既然在一起注定是痛苦的,那麽就放過彼此吧。
遙著遠的天際,心疲憊地道:“我們分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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