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兮終于出今晚的第一個笑,放松的,愜意的,真誠的笑。
終于知道,為什麼會和孟寧為好朋友了。
因為孟寧,像極了賀司珩。
他們從不在乎旁人的話語,只在乎自己心的,也只堅定自己的選擇。哪怕對待這段關系并不熱絡,也不積極,但是偶爾的一次主,他們就會記在心里——就是喜歡/他的,要不然,也不會做這些事,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不善于表達,僅此而已。
見到笑,孟寧也松了口氣,問:“不過,你真的要走嗎?這麼晚了哎。”
今兮:“嗯,我還要去接個人。”
孟寧:“這麼晚,還有誰讓你大費周章的去接啊?”
故意挎著臉,很夸張的模樣,“我以為只有我才能讓天鵝公主這麼辛苦?到底是誰,是哪個人,比起,你是不是更我?”
因這些問話,今兮翹了翹角。
“不是人,是男人。”
“男人?”孟寧瞬間意會,拉長音調,“賀醫生是吧?”
“嗯。”
“哎,你不用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孟寧說著,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
關車門前,扔下一句話,“還不如一把火把我給燒了,為什麼要讓我在這麼寒冷的秋夜,吃的狗糧?”
今兮:“……”
將孟寧送回家,今兮馬不停蹄,開車去醫院。
急診大樓燈火通明,不斷有救護車回來。移病床滾地面,拉扯出一道道明顯的痕,織在白的瓷磚地面,腥又混。在深夜,格外驚悚。
今兮不知道賀司珩在哪里手,于是,上樓,去他的辦公室等他。
燒傷科辦公室里也是燈火通明的,只是里面空。
后,響起腳步聲。
“神?你怎麼在這兒?”
今兮轉,面前的男生,分外眼。
汪旭自我介紹,“那個,我是賀師兄的師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今兮記起來了,之前,在樓梯間被賀司珩教育的那個學生。
“你好。”
“神,你好。”
“你為什麼這麼我?”今兮不理解他的稱呼。
汪旭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就,覺得這個詞適合你的。”
今兮淡笑了下,沒再說話。
辦公室重新回歸寂靜。
驀地,汪旭問:“——”
一開口,又卡住,迎上今兮冷清的雙瞳,汪旭強制地改了個稱呼,“師嫂,你是來找賀師兄的嗎?可他有手,一時半會兒沒法結束。”
今兮沒糾正他剛改的稱呼。
似乎,也沒什麼好糾正的。
說:“沒事,我在這里等他。”
辦公室里就他們兩個人,今兮能察覺到,汪旭時不時瞥向的眸。但早就習慣了旁人似有若無的打量,于是視若無睹地看著手機。
手機里,躺著今晚火災的推送。
火已被撲滅,大樓外墻損嚴重,主結構也被燒燃。現場救出三十多名傷者,無人死亡。起火原因還在調查中。
坐了許久,一旁的汪旭實在忍不住,磨磨蹭蹭地拿了杯熱牛過來,“師嫂,喝一杯?”
這話,讓今兮以為他手里拿的不是牛,而是紅酒。
掃了眼桌面的牛,說:“謝謝。”
汪旭送完牛,卻沒走,“師嫂?”
今兮掀了掀眼皮,淡淡地嗯了聲。
汪旭問:“那個,你是不是和祁燃一起錄節目啊?”
今兮:“嗯。”
汪旭說:“我能求您幫個忙嗎?”
“您”都用上來了?
今兮未免覺得好笑,“什麼忙?”
面前的大男孩,忽地笑了起來,靦腆模樣,“是這樣的,我一個朋友,非常喜歡祁燃,就,師嫂,你要是方便的話,能幫我去跟祁燃要個簽名嗎?”
頓了頓,又忙不迭補充,“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今兮:“可以。”
汪旭一愣:“啊?”
今兮說:“我幫你要。”
汪旭手握拳,喊了聲“nice”。
今兮似乎明白了什麼,“朋友嗎?”
汪旭:“不是,就一好朋友。”
今兮微微笑,沒再多問。
目的達,汪旭心滿意足,回到位置上坐下,拿著手機打字。他手機沒開靜音,打字鍵盤聲在安靜環境里,格外清晰,暢快的,輕松的,雀躍的。
今兮想,應該是和那位好朋友炫耀吧?
思及此,也拿出手機,給祁燃發消息。
只是剛打開微信,便看了一堆未讀消息。這手機不知出了什麼病,總是收不到消息,或者是消息收到十幾分鐘后,才有提醒。
匆匆掃過去,都是舞團的人。們知道在錄節目,擔心。
今兮一個個回了過去,直到最后一個。
四個小時前,祁燃給發了消息。
祁燃:【你在哪里?】
祁燃:【小天鵝?】
祁燃:【你怎麼不說話?】
過了三分鐘。
祁燃:【你不在影視基地啊。】
祁燃:【那就好。】
估計是問了人,知道不在影視基地。
今兮垂眸打字,【你睡了嗎?】
等待祁燃回消息的間隙,辦公室外的走廊上傳來凌的腳步聲,伴隨著窸窣的談聲,越來越近。
腳步聲最后停在辦公室外,有人進來。
賀司珩是第三個,也是最后一個進來的,他手按著酸脹的后頸,眼微抬,突然,腳步滯住。
他的眼里有著細微的,暗沉的變化。
“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回家啊。”
今兮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他面前。
連續兩場手下來,賀司珩整個神經都是麻的,都不像是他自己的。的疲憊,在見到今兮的時候,驟然消散。
今兮仰著頭,明艷人的臉,如秋般瀲滟。
……
空曠的室外停車場,秋風瑟瑟。
今兮自從出了辦公室,就拉著賀司珩的手,沒松開過。
賀司珩收手心,角掀起清淡弧度,疲憊雙眸間,浮現淺笑。
“你朋友還好嗎?”
“嗯。”今兮回。
“怎麼想到來接我了?”
“就,這麼晚了。”
毫無邏輯可言的回答。
今兮停下腳步。
賀司珩也一同停下。
四目相對。
風吹樹梢,影在眉眼間浮,昏黃燈將氣氛點綴上幾分曖昧氣息。
今兮說:“這麼晚了,你真的舍得我一個人在家?”
賀司珩眉梢輕挑,不等他開口,下一秒,今兮忽地鉆他的懷里。他的上,一如既往的有著醫院的消毒水味兒,清亮的,泛冷的。可他的懷抱,又是那樣的溫暖。
今兮抱著他,不舍得撒手,在他懷里,甕聲甕氣地說,“可我一想到你忙了這麼久,還要一個人回家,就覺得,好可憐。”
賀司珩低低地笑了笑。
“我不想總是在家里等你,也不想總是你接我回家,”今兮抱著他的手又了,聲音如柳絮般縹緲,落在賀司珩的耳蝸里,卻在震,“賀司珩,我知道我沒有你喜歡我那麼喜歡你,但你要知道,我其實,比你想象中,還要喜歡你。”
賀司珩眼眸暗了暗,宛若深不見底的海,滿滿的窒息。
他開口,嗓音沙啞:“現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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