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之前聽到的傳聞,真。
今兮說:“我不去酒吧。”
林疏月嘆了口氣,“那可真憾,不過沒關系,我去探探路,要是能遇到帥哥,再和你分。”
轉離開的影,窈窕纖細,腰窄的,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
莫名地,今兮的腦海里浮現出早上電梯間,賀司珩發給的那句話。
他問,林疏月這麼和你說的嗎?
林疏月和江野在談,是林疏月告訴你的嗎?
不是的。
是主觀意識上,這麼認定的。
事實似乎并非如此。
今兮和賀司珩在一起這麼多年,即便不認為喜歡賀司珩,也從未有過背叛他、獵艷的想法。一段關系,再含糊不定又如何,至,是清白的。
可林疏月……跟單方面認為的那個林疏月,有些不一樣。
就在恍神之際,手機的震聲,令回到現實。
祁燃:【人呢?】
祁燃:【回個信兒啊,吃不吃?】
今兮回他:【ok。】
祁燃:【我車停在后門,你出來就能看到。】
怕他等太久,今兮加速卸妝。
素面朝天和濃妝,選擇后者。
那張臉未施黛,清純冷艷,像是學生時期高年段的學姐。高馬尾,額頭,皮很白,績常年位居年級前幾,漂亮,高傲,優秀,追的人很多,但無一例外,都是拒絕。
副駕駛上坐著祁燃新招的助理,看著今兮,慨:“學芭蕾的都這麼漂亮嗎?”
祁燃散漫地笑:“沒呢,就這麼漂亮。”
助理:“哥,你喜歡啊?”
祁燃:“我妹。”
助理的表,怎麼說呢,還有點兒小失?
祁燃無聲哂笑。
見今兮越走越近,祁燃越過座椅,按下開門按鈕。
保姆車車門緩緩開啟,副駕駛有人下來,幫今兮提箱。
今兮禮貌道謝:“謝謝。”
“不客氣。”
坐上車,問祁燃:“去哪兒吃飯?”
祁燃說:“大排檔,就咱們以前上學時老去的那家店。”
今兮詫異:“那家店還開著嗎?”
祁燃:“嗯。”
……
大排檔仍開著,只是老板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張面孔。
街邊大排檔,幾乎都是城市底層人群才來吃的店,或者是附近居民。這座城市鮮,繁華,亮麗,可還有人為了掙得一口飯而累彎了腰。
祁燃為當今最火的rapper,摘了口罩,大搖大擺地過去,竟無人認出他。
今兮笑著嘲諷他:“還是不夠紅,以后多努力。”
祁燃:“我的問題,我的問題。”
等菜要好一會兒,祁燃是個自來,和店里的顧客聊天,又和老板聊天。聊天里,他知道這家店的現老板是曾經那位老板的兒子,這家二十幾平米的店,竟也了家族企業。
今兮對他這次頗為認同:“家族企業。”
祁燃瞥一眼:“那你呢,以后接管家族企業嗎?”
今兮搖頭:“我除了跳舞,什麼都不會,我家公司我手上,只能面臨破產這個結局。”
祁燃樂不可支:“今叔叔這麼多年辛苦,付諸流水了?”
今兮說:“我有個弟弟,以后公司什麼的,應該都由他接手吧。”
話音落下,祁燃臉上的笑都滯了幾秒,他似是不太確定,追問:“你弟弟?”
今兮:“嗯。”
“不是,你什麼時候有的弟弟?”
“大三的時候。”
祁燃蹙起眉,“你多大,你弟多大,你爸媽在想什麼?”
多年好友,他這個反應,讓今兮眼眶一熱。
如果祁燃能夠早一些出現在生命里就好了,那肯定會將所有的怒氣與憤恨都發泄出來,因為知道,祁燃一定會和同仇敵愾。
今兮從沒和人說過,弟弟出生,對而言,是多無法接的事。聰明如賀司珩,能夠知心的想法,不需要說,他就能夠把抱進懷里,低聲說:“沒事兒,我在。”
賀司珩太,也太通,他理事的方式,永遠是告訴,他是的后盾。
可有的時候,今兮需要的不是后盾,而是有個能夠陪發泄怒氣的人。
不過,都過去了。
今兮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他們都沒手我談的事兒,我還能手他們要不要二胎啊?”
恰好此時,店長將他們點的東西送過來,打斷對話。
而店長在看到今兮時,一臉驚訝,“你是不是明星啊?”
今兮寵若驚:“不是。”
店長:“真不是嗎?我好像在電視里見過你。”
今兮指著對面的祁燃:“那你在電視里見過他嗎?”
聞言,店長認真打量著祁燃,而后,給出答案:“沒見過。”
祁燃沉著的臉好看許多,吊兒郎當地往后的墻一靠,語調慵懶,“不是吧老板,我很火的。”
店長:“是嗎?你什麼?”
祁燃睜眼說瞎話:“傅云諫。”
店長皺眉:“我曉得他,你不要瓷,傅云諫很帥的。”
祁燃差點兒氣吐:“我不帥?”
店長用微笑作答。
店里客人很多,沒一會兒,就有客人他,店長沒再糾結今兮是不是明星這事兒,轉,繼續忙碌。
祁燃無語:“你說,我和傅云諫,誰帥?”
“我都快忘了他長什麼樣兒了。”
“好歹錄了這麼久節目,你這就記不得他長啥樣了?”祁燃下,恍然大悟,“大眾臉是這樣的。”
今兮懶得理他。
“對了,上次那個廁所威脅你的人,他怎麼樣了?”提到節目,祁燃不得不想起這件事兒。
“判了五年。”
祁燃聳了聳肩,神里,沒半分同。
他扯了扯角:“有時候我覺得我不是個好東西,但是比比這群人,我竟然還像個東西,你說奇不奇怪?”
今兮莫名一哽。
默幾秒,問:“你非要用東西描述自己嗎?”
祁燃抬眼看,無所謂道:“那用什麼?”
今兮把他之前說的話還給他,“奇葩。”
祁燃:“……”
大排檔里人聲嘈雜,周邊位置上都坐滿了人,可愣是沒一個人認出他倆。
祁燃說:“你好歹也上過熱搜第一,怎麼就沒人認出你來?”
今兮想了想,問:“你看過煙花嗎?”
祁燃語氣幽幽:“你說呢?”
“煙花在空中炸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覺得它很,大家提到煙花,也是提起那一刻,從來都沒有人會記起,它其實不過是被紙箱子包裹著的火藥燃料。”今兮說,“我只是個普通人,有幸踏那個圈子,因為部分事被人記起,那個瞬間就是煙花炸裂的瞬間,可是煙花演出結束后,天空會回歸平靜,我也是。”
祁燃看著暈著淺淡笑意的臉,那張年輕漂亮的臉,有著難得可見的清醒。
娛樂圈猶如吞金,吃掉人的善良,單純,在里面翻滾幾圈,就會變得世故,就會將金錢和名利看得尤為重要。
可不是。
泥沙浪里走一遭,依然是。
祁燃不明白,怎麼還能夠堅守初心呢?
轉念一想,后有個賀司珩,不管做什麼,都有人給撐腰。
有的人就是這麼命好,人生中每一個瞬間,都遇到良人。
那晚他們沒喝酒,因為約定好,隔天陪沈老爺子喝。
從小跟著沈老爺子的兩個人,酒量也跟沈老爺子有的一拼,從出生到現在,酒桌上難逢對手。
祁燃的作息和他說的一樣,沒午飯,下午三點多才醒。
今兮在沈宅,收到他消息時,無奈打字:【過來吃晚飯,外婆給你做了你吃的醋燒。】
發消息時,沈老爺子在邊上盯著,“和誰聊天?”
“祁燃。”
“臭小子什麼時候來?”
“四五點吧,來吃晚飯。”
“一天天不著家,還跟小時候一樣。”
“工作忙嘛。”
“阿珩工作也忙,他不是天天在家吃早飯?”
突然提到賀司珩,今兮不明所以,“外公,您怎麼張口閉口都是賀司珩,他是你外孫嗎?”
不怪這麼說,從來這兒到現在,沈老爺子三句離不開賀司珩。
沈老爺子理直氣壯:“他是我外孫婿。”
今兮:“還沒結婚。”
“遲早的事兒。”
“……”小聲嘀咕,“突然就不太想結婚了。”
沈老爺子耳尖,捕捉到這一句,立馬抬高音調:“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都是耍流氓,咱老沈家往上數三代都沒出過流氓,怎麼,你打算當個流氓是吧?”
這未免有點兒嚴重。
今兮了個笑:“外公,您不能這麼篤定我倆會結婚。”
沈老爺子面凝重:“你倆吵架了?”
“沒有,”今兮撐著下,手指拿著棋盤里的象棋玩兒,聲音提不起勁兒的,“賀司珩好像不太想和我結婚。”
“什麼意思?”
“就,每次提到結婚的話題,我還沒說什麼,他就來一句——我們還年輕,一切以事業為主。雖然我也是這麼想的,可他這麼一說,我就……心里蠻不是滋味兒的。”
江城的冬天,溫熱,線落在今兮上,襯得像只茸茸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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