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黎清歡禮貌的彎笑笑，而後也不管他回不回話，重新低下腦袋看書。

    生的坐姿算不上端正，隨意的靠著椅背，雙手握書，眼眸微垂，神有些漫不經心。

    烏黑的長發垂落在前，有幾縷落在書上，也全然不在意，用食指翻著書頁，懶洋洋的模樣仿佛再多一手指都會很累。

    不像是來看書的。

    偏偏，盯著書一不。

    周時序著，目中帶著探究的意味。

    四樓的書櫃，放的又是冷門書，平日裏會上來的學生都不多，更別提剛剛學的新生。

    靠窗的位置在四樓角落，是他去年偶然發現的，室友們都不知道他喜歡這裏，一年間也沒有幾個人過來。

    這麽巧，又是。

    周時序屈指輕敲桌麵，這是他在思考時下意識的作。

    黎清歡微微抬眸，看一眼他，又向他的手，意思很明顯。

    他打擾到看書了。

    “抱歉。”周時序淡淡道，停住手中的作，視線也終於收回，落在自己的書上。

    四樓空空的，整層樓沒有其他人，隻有他們。

    耳邊是偶爾翻書頁發出的“沙沙”聲，和窗外風吹過樹葉的聲響，午後的灑落在他們上，靜謐而好。

    黎清歡不輕笑，周時序聞聲再次過去，正巧瞥見書的名字——《許三觀賣記》。

    看這本書都能笑出來，大概是第一個吧。

    周時序也勾了勾角，隨即意識到自己分散太多的注意力在上，收起七八糟的思緒，專注於自己的事。

    兩個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相對而坐，看了很長時間的書。

    直到黎清歡口袋裏的手機震，江月發來消息，問是不是還在圖書館。

    黎清歡：【是的。】

    江月：【什麽書啊讓你看得這麽迷，連上課都忘記了？】

    黎清歡看了眼時間，還有二十分鍾上課。

    黎清歡問：【你在哪裏？】

    江月：【剛剛從宿舍出發。】

    下午是在小教室上課，估算了兩個人的位置距離，說道：【見風食堂門口見。】

    江月：【好。】

    黎清歡回複完消息，合上書起離開，沒有再和周時序講話，甚至都不多看他一眼。

    等腳步聲慢慢遠了，周時序側目，看著生影消失的方向。

    來的奇怪，走的也突然。

    仿佛真的是一次巧合。

    正想收回視線，目卻倏地對上一雙清亮靈的眼眸，猝不及防地，讓他不由怔了怔。

    黎清歡返回桌旁，彎腰拿起落在座椅上的包包，再次與周時序相視，問道：“學長一直看著我，是有事嗎？”

    生靜靜地站在眼前，神自若，目坦，卻讓他覺捉不。

    “沒

    事。”周時序回道。

    黎清歡轉離開，背對著他，揚起了角。

    在見風食堂門口等到江月，們一起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午睡過後，江月的神狀態明顯好轉不，又變得活潑起來。

    “睡飽了果然心舒服，清歡你困不困？在圖書館待兩個小時，我都不敢想象是什麽樣的酷刑。”

    黎清歡笑了笑：“我還好，能坐的住。”

    江月見狀態確實不錯，又問：“那你找到想看的書了嗎？”

    黎清歡想到剛剛在圖書館的經曆，聲音都放輕許多：“嗯，找到了。”

    “我猜也是，不然你不可能忘記上課時間。”江月挽住手臂，繼續往前走。

    “往右邊走會更近。”

    “是嗎，那就轉彎吧。”

    最後果然像黎清歡說的那樣，從右邊的小道出去就是教學樓，江月隨口慨：“明明都是同一天來的，你對學校比我悉多了。”

    並不是同一天。

    早在很久前，黎清歡就來過盛南大學。

    “上次去廣播社麵試，也是往這邊走的。”解釋。

    “難怪。”

    們到教室時，上課鈴正好響了，老師還沒有來，江月和黎清歡找空位坐下。

    盡管開學不久，但大家都已經找到搭夥的朋友，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低聲細語聊著天。

    “我們班生長得真好看，各有千秋。”江月在耳邊說，語氣興的不行。

    其實相比起男的，生更會欣賞同，在各類型的生上都能發現優點。大家見到，會羨慕，但不會嫉妒，更不會因此生恨，造謠挑事。

    “確實。”黎清歡讚同的審，掩著道：“不過我還是覺得，江月最合我心意。”

    江月聞言笑出了聲，不好意思的捂住，說著：“低調，低調。”

    沒過多久，這節課的老師來了，是播音係的主任，姓高，原先是深城電視臺的主持人，離職後來到盛南大學教書，去年升的主任，不過三十四歲。

    “高主任也漂亮的，履曆還是吾輩楷模，就是總板著張臉，看起來太嚴厲。”江月小聲道。

    話音剛落，臺上的高主任開口了：“自我介紹就不用了吧，該說的前天都告訴你們了。今天第一天正式上課，先測測你們的水平。”

    高主任從包裏拿出五張紙，“念完新聞直接即評，不需要我多解釋吧？”

    新聞播讀和即興評述是他們藝考時學的容，主要考察知識儲備，臨場應變，以及表達能力。

    盛南大學播音專業每年報考人數上千，給出的合格證隻有50張，最後錄取的人數是30。

    在座的學生能力自然是不低的，隻是他們藝考後心思全放在高考上，暑假又玩了快三個月，專業水平肯定不如當初。

    “完了完了，我現在普通話都爛得不行，要丟大臉了。”江月埋下腦袋恨不得老師

    能直接無視掉。

    黎清歡輕聲安：“不會的，大家都一樣，荒廢專業很久了。”

    “我倆不一樣，我心態巨差，容易發揮失常，你有專業第一名的環，備期待。”江月合十雙手，開始祈禱：“我倆排後麵，我倆排後麵，我倆排後麵......”

    “按學號來吧，第一位，黎清歡，江月做準備。”

    江月的吸氣聲大到周圍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黎清歡拍拍的手，起走到講臺上拿新聞稿，在眾人的注視中站在旁邊瀏覽稿件，高主任的目也落在上。

    教室裏靜謐無聲，所有人都在等著上臺，這種高強的環境下，人會容易張，張就會出現失誤。

    尤其是第一位。

    江月全繃起來，手心已經有了汗意，擔心黎清歡，更加擔心下一個上臺的自己。

    黎清歡沒有空想其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眼前的新聞稿上，默念著句子，在腦海裏捋通順後，開始思考它的中心主題，組織自己的思路。

    “兩分鍾到了。”高主任通知。

    黎清歡拿著稿子上臺，站姿端莊，聲音清亮：“五月九號，在深城召開的全國海事工作會議上，通運輸部海事局局長......”

    咬字清晰，語句順暢，做到了新聞的高起平走低落，語速也把握的很好。

    “直接開始評述吧。”高主任打斷。

    黎清歡輕輕點頭，手拿新聞稿疊放在腹部，據稿件的容，開始長達三分鍾的評述。

    提出核心觀點，舉例論證觀點，最後將主題升華。

    黎清歡用的是即興評述最基本的三段式，觀點算不上新穎，卻也是扣主題，每段容都講得清清楚楚。

    “謝謝各位評委，以上是我的觀點。”最後彎腰鞠躬，結束演講。

    高主任微微頷首：“嗯，不錯。”

    接著，到江月上場。

    過度張導致講話時磕磕絆絆，出錯又讓的語速不斷加快，下臺後難過極了。

    “沒關係的，一次小考而已，下次再好好表現。”黎清歡安。

    江月依舊悶悶不樂，隻能又道：“星期五我陪你去吃薄荷花園。”

    薄荷花園是盛南大學旁邊的一家網紅餐廳，江月早就想去吃了，但每天都排長隊，黎清歡懶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