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劍匣,也無法挎劍,年當時只好捧劍而立。
陳清都看似隨意調侃一句,總算有點劍修的樣子了。
那會兒的草鞋年,只覺天地間什麼都是奇異古怪,全是匪夷所思的神神道道,所以對陳清都關於槐木“有來歷”的評價,有記住,卻也沒那麼上心。至於老人一句玩笑話的“有劍修樣子”,陳平安更是不敢當真。
看到這裡,姜尚真以心聲問道:“老大劍仙有的放矢?莫非山主這會兒就已經有本命飛劍了。”
崔東山白眼道:“先生一到劍氣長城,陳清都就贈送飛劍,你未必看太輕他們了。”
齊先生贈送給陳平安的那把槐木劍,以及與阮邛爲寧姑娘所鑄之劍,一起被命名爲“降妖”“除魔”。跟兩把飛劍初一、十五的名字,有異曲同工之妙。約莫是闊氣不起來的窮蛋缺啥就想啥,怎麼大氣怎麼來。這把槐木劍,由於是齊先生的饋贈,當年陳平安就是個一筋的,很軸,說不能轉贈,所以同樣算是被寧姚借走。(注1)
寧姚突然開口說道:“當時跟你索要槐木劍,是老大劍仙以心聲提醒我的。我後來幾次追問爲什麼,老大劍仙只說不會害你。還要我保證,等你哪天證道飛昇,爲一位貨真價實的大劍仙了,再與你說明此事不遲。”
寧姚猶豫了一下,說道:“當時在城頭,我就朝你使眼了。”
陳平安委屈道:“那可是跟老大劍仙聊天,我當然張啊,得屏氣凝神,哪敢分心,去注意到你的眼。萬一被老大劍仙誤會我跟你眉來眼去,覺得我是個胚,不是個正經人,豈不倒竈。我又不傻,知道只要老大劍仙覺得我還行,不討厭,那咱倆的事,就算定了。”
姜尚真跟崔東山對視一眼,即便一個是百花叢中過的浪子,一個是從來不知男事的,此刻都覺得那幅畫面好。
等陳平安第二次遊歷劍氣長城,劉羨稍晚後到,俱是一場久別重逢,寧姚泄天機,說老大劍仙還要繼續等等,再看看,值不值得他歸還木匣。當時陳平安就如墜雲霧,照理說,一件木匣,即便再有來歷,又有什麼好讓老大劍仙值不值得的?故而聽過了寧姚的話,由不得陳平安不用心反覆思量此事,到底如何暗藏玄機,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麼關鍵。可惜這種事,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什麼,在老聾兒坐鎮的牢獄,以及當了的避暑行宮,直截了當,問過老大劍仙兩次,老大劍仙的賴賬本事,真是一把好手,隨隨便便就岔開話題把新任大人打發過去了。(注2)
記得寶瓶洲西嶽山君佟文暢,曾經當面詢問陳平安,老大劍仙是怎樣一個人。
陳平安當時笑著回答一番,大致意思是說老大劍仙慈眉善目,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很好說話的……佟文暢又不是傻子,當然不信。
吳霜降說道:“大概是老大劍仙過於厲害,活得太久太久了,以至於很容易讓劍氣長城的本土劍修,都忽略掉一個反正無關要的事實。”
“都忘了陳清都,是鬼。”
陳平安是在寧府煉功,好不容易湊齊了五行本命。一直留心這場閉關的左右,問過陳清都一事,陳平安能否煉出一把本命飛劍。陳清都的回答很有意思,反問一句,本命飛劍還能隨便贈送?左右不肯罷休,非要陳清都給個確切說法。陳清都只好多說幾句,用了個“得一還一”的解釋,陳平安自就是劍匣、劍鞘,至於能否煉劍功,得看造化。(注3)
吳霜降忍俊不,評價一句,“左右到底是明磊落的正人君子,無法理解陳清都這種活了萬年之久老劍修的心思。”
姜尚真以心聲道:“吳宮主這話說得不客氣了,豈不是既說左劍仙了點,又說老大劍仙不夠明磊落?”
崔東山沒好氣道:“話裡話外都是公道話,左呆子哪有這些彎彎腸子。陳清都若是沒點城府,真能夠爲刑徒劍修的領袖,能夠幫助劍氣長城屹立不倒,噁心蠻荒一萬年?”
姜尚真好奇詢問,“這些事,吳霜降是怎麼知曉的?”
崔東山說道:“同樣是做一件事,你們就是做一兩件事而已,吳霜降之流,卻是齊頭並進,面面俱到。所以同樣長短的修道,卻會出現懸殊的‘道齡’。”
吳霜降笑道:“當時老大劍仙與左右說了那句‘得天獨厚,應運而生’,看似泛泛道家籠統語,實則無一字落空。”
“陳清都就是劍氣長城的老天爺。誰能得到陳清都的青睞,不正是得天獨厚?祭燕國不知所蹤,刑豪素毫無作爲,舊蕭愻叛出,新是誰?”
“蠻荒妖族大舉攻伐劍氣長城,勢在必得,就是劍氣長城積攢萬年的劫運。你代替寧姚,去與離真捉對廝殺,這就是替寧姚承擔了因果。在寧府閉關功,最終孕育出兩把本命飛劍,被陳平安分別取名籠中雀,井底月。隨後看似僥倖爲末代,負責坐鎮避暑行宮,簡而言之,陳平安就是那個代替寧姚的應運之人。”
三教祖師散道之前,齊聚驪珠天。道祖騎牛造訪小鎮,曾經與陳平安結伴走過一段路程,路過老槐樹舊址,讓陳平安猜一事,老大劍仙是否已經歸還槐木劍匣。陳平安說猜不著,道祖笑言以後有機會知道。(注4)
吳霜降臨時岔開話題,跟陳平安問道:“上次碧霄主造訪落魄山,未必沒有爲你揭開謎底的想法。”
“碧霄主爲何臨時變卦。可是哪裡惹惱了這位前輩?”
“碧霄主就沒有見到仙尉道長和小米粒?”
陳平安神古怪,沒有解釋什麼。
吳霜降笑道:“無妨,此事早知晚知,都不涉大局走向,該如何還是如何。”
籠中雀,井口月之外,尚未取名的第三把青飛劍,圍繞著陳平安緩緩飛旋。
上次臨時起意,帶著小陌走了一趟五彩天下,當然主要是去見寧姚,順便看看如今的飛昇城境況。
異象之一,便是陳平安敏銳察覺到整座飛昇城,宛如一位修道之士,已經孕育出備靈智的元嬰。就像寧姚的仙劍“天真”。(注5)
當時陳平安誤以爲是劍氣長城的劍修,得到了老大劍仙和留劍道的氣運庇護,所以纔沒有著急城,擔心起了衝突。
等到跟寧姚見面,才驚訝發現連都被矇在鼓裡,亦是不曾知曉此事。
後來去那太象街陳府,跟這一世改名爲陳緝的老劍仙陳熙見面,陳平安誤以爲對方早就心知肚明,就沒有多此一舉提及此事。
陳平安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
只因爲這把暫未命名的本命飛劍,見到了真正的主人。
這把飛劍,一直在飛昇城等待末代的出現和相逢。
那就像一個懵懂孩子見到親人、長輩的雀躍,當然還有幾分委屈,無聲埋怨一句,怎麼纔來?
承載妖族真名,合道劍氣長城。
當然必須是劍修。
要與蠻荒妖族有一份糾纏不清、影響深遠的因果。
劍氣長城沒有墳,也就無從祭祀。酒鋪牆上的一塊塊無事牌。彷彿是一塊塊最小的墓碑。
其實當年阿良已經察覺到跡象,主找到老大劍仙,要求由他來代替陳平安,用了個自己境界更高的蹩腳理由。
老大劍仙卻說他不行,強扭的瓜不甜,要做這件事,跟劍修境界關係不大,得看人心所向。
阿良不服氣道:“難道我在劍氣長城,不得人心?不比陳平安那小子差吧?”
老大劍仙嗯了一聲,倒是沒有反駁,點頭道:“差不多,桌上桌外,遠看近看,口碑都很好。”
阿良有些心虛。
“不是你做不此事,只是陳平安更適合。”
老大劍仙說道:“一個人能吃多大的苦,就能多大的福。崔瀺一個當師兄的都不心疼師弟,我又何必矯。”
吳霜降問道:“都記起來了?”
陳平安笑著點頭。
吳霜降不但去過五彩天下飛昇城,還在那邊當過教書的夫子。
當然不止是是替飛昇城擋去幾次災厄,看看嶄新天下的熱鬧。
“當時崔瀺在城頭去接你,跟你說了很多真相,還傳了你一門他最拿手的神通。”
你們師兄弟兩個,早就商量好了後續步驟,無需太過細,契合。否則就過於用力了,反而不夠自然而然。
你當時境界太低,道行太淺,只能靠這個去瞞天過海。崔瀺送你的幾場夢,也算障眼法。
陳平安在桐葉洲,靠著那把長氣劍的指引方向,進藕花福地,與當時名正言順的“天下”第一人,魔頭丁嬰有過一場苦戰。
趁手的兵,便是那把長氣劍。
也正是那一場架,陳平安心有靈犀,遞出生平最得意一劍。好像在那一刻,才真正得到了長氣劍的認可。
出劍,即是放聲。要讓此方天地不得不聽。(注6)
多人事,霧障橫生,磨破草鞋無覓。幾許機緣,撥雲見日,得來全不費工夫。
妙不可言,說即不中。玄之又玄,著力便差。
大概這就是登山修道。既虛無縹緲,又無不實。
浩然天下能有萬年的休養生息,一座劍氣長城,一代代劍修,功不可沒。觀道觀碧霄主,由於其合道所在,到底是要承的。
所以老觀主當時與陳平安相見,纔會有那番言辭,因爲你揹著陳清都的長氣劍,才破例讓你以完整皮囊、魄進藕花福地。
陳平安被老觀主丟出福地之時,已經沒有揹著長氣劍,陳平安詢問緣由,老觀主給出答覆,他自會歸還陳清都此劍。
借走長氣,就要承擔因果,而且要擔的因果,正是寧姚與妖族、以及劍氣長城跟蠻荒天下之間的大因果!
這件事,陳清都完全沒有瞞陳平安,在借出佩劍長氣之前,就直接與年挑明瞭,你要擔因果,還是大因果。
當時陳平安還樂呵。好像終於能爲心姑娘做點事。
老人獨立城頭,每每想起此事,總覺有趣,莫不是個小傻子。
陳清都的本命飛劍,浮萍,早已在萬年之前的託月山一役中破碎。
陳平安向那把青飛劍。
來之不易,有些辛苦。
吾有長氣劍,此城劍氣長。
陳,長氣劍。劍氣長,城。
萬年之後,末代領銜,第二場劍斬託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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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獨守城頭居中而立者,青衫劍客陳平安,返回劍氣長城址,刻“萍”字。
第三把本命飛劍,名“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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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280章《離別而已》
注2,620章《大家都是讀書人》
注3:623章《煉劍》
注4:854章《一隻籠中雀》
注5:912章《如此問劍》
注6:318章《出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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