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說了半天,他要娶的公主是自己?可是,那又如何呢,總之錯過了,就是來不及,到如今,知道這些個事也沒什麼意思了。
阿檀把那封圣旨拿在手里,翻來覆去了看了幾遍,不知怎麼的,視線有些模糊起來,眼淚在那里打著轉兒,看不太清楚那上面的字。
蕭皇后慢慢地站了起來:“為了這個緣故,大將軍對本宮恩不盡,當日曾有諾,本宮若有驅使,他當效全力。”
一步一步朝阿檀走過來,神逐漸,面上呈現出異樣的紅,一字一頓地道:“好,如今就是本宮驅使他之時,告訴他,殺了魏王!本宮要他殺了魏王!”
椒房殿中通亮的燭火似乎搖晃了一下,瞬間令人有些眼花。
面對這這樣的蕭皇后,阿檀悲憫之余,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恐懼之心,搖著頭,后退了兩步,不安地道:“不,這是殺頭的罪,娘娘,您不能拿這個要挾他……這,這不的。”
蕭皇后倏然一聲怪笑,凄厲地道:“太子死了,我的兒子,我求遍了諸天神佛,我以為他慢慢好起來了,結果他死了!”
悲憤到近乎瘋狂,也不再自稱“本宮”,此刻,不是什麼執掌六宮的皇后,不過是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罷了,握了拳頭,渾發抖:“是魏王害死他的,我做母親的,怎麼不能為他報仇!”
阿檀步步后退,背部靠到了柱子,退無可退,竭力試圖安蕭皇后:“娘娘,您冷靜點,若果真如此,您可以請皇上為您做主,皇上是君,亦是父,他會為太子冤的。”
“你以為我不想嗎?”蕭皇后終于流下淚來,嘶聲道,“魏王趁著皇上和太子臥病期間,伙同杜太尉,一手遮天,如今一手把持了宮中上下,太子走了……皇上……皇上病著,昏迷了好幾日了,他甚至不知道我們的兒子已經走了,我恨啊!我好恨啊!”
阿檀背睜大了眼睛,這些朝堂大事、宮廷辛一概不懂,此刻被當頭砸了下來,聽得目瞪口呆,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蕭皇后近到阿檀面前,用狂的、火熱的目著阿檀,宛如阿檀是最后一稻草,無論如何要抓住.
“魏王買通了太醫,在太子藥中下毒,那個太醫當場畏罪自盡,我眼下人在東宮假扮太子,魏王也難辨這其中真偽,但是,我瞞不了他太久,他一旦得知太子確實已經不在了,他必定肆無忌憚,傅娘子,你以為,你能獨善其嗎?”
“我……可是,我父親不在,如今我、我能做什麼呢?”阿檀心中惶恐,雙手不安地絞來絞殺去,確實茫然了起來。
蕭皇后冷笑起來:“杜貴妃的嫡親兄長死在你父親手里,杜家的人個個心狹窄,睚眥必報,若魏王真的坐上那個位置,傅娘子,你父親將死無葬之所,你還不速速離開長安,與你父親及早做個應對之策。”
阿檀聽得手腳冰冷,急促地著氣:“這、這、難道局勢真的已經至于此了嗎?”
蕭皇后雙目赤紅,咬牙切齒:“魏王如今對外的手段都是為了安人心,一旦他大權在握,你們傅家絕對逃不掉,傅娘子,我好心提點你,你快快走吧,不能再有片刻耽擱。”
又把一樣東西強行塞到阿檀手上,幾乎聲嘶力竭地道:“你走!快點走,去找大將軍,把這個給他,告訴他,殺了魏王!殺了魏王!他許過的承諾,絕對不可反悔!”
蕭皇后重重地推了一把阿檀,阿檀幾乎跌倒,面對著狀若瘋狂的蕭皇后,不敢停留,逃似地跑了出去。
到了椒房殿外,蕭皇后邊的尚宮姑姑早已經等候在那里,默不作聲地帶著阿檀和兩個假扮太監的武將出了皇城。
在皇城門外,那尚宮姑姑朝阿檀微一頷首,用極輕的聲音說了一句:“傅娘子,聽娘娘的話,快走。”
阿檀手心里了一把汗。
離開皇城后,阿檀急急忙忙對李亦江和陳長英說了方才的形,并將蕭皇后后面塞給的東西拿出來看了一下。
居然又是一方圣旨,上面只有四個大字“魏王當誅”,字跡潦草,墨痕未干,赫然蓋了皇帝印璽在上面。
阿檀驚得手足無措:“這、這該如何是好呢?”
李亦江和陳長英著這“魏王當誅”的圣旨,看了又看,揣著:“既說皇上病重昏迷,這字大約不是筆親書,但璽卻是真的,多也算圣旨了。”
二人面皆是凝重:“如果蕭皇后所說皆為實,杜太尉手握京城軍務大權,如今大將軍不在長安,等閑人挾制不了他,太子薨了,按這麼說,皇上的病只怕也有蹊蹺之,那當下形勢十分不妙。”
這兩人對視了一眼,旋即對阿檀抱拳:“傅娘子,如此看來,事不宜遲,請娘子隨我等立即出城,無論虛實,先避開這一陣,待大將軍回京再做定奪。”
阿檀雖然膽小,但心思還是清明的,略一思忖,知道蕭皇后所言確實在理,此刻留在長安已然不妥,好在秦玄策留下了人手,還有的退路。
很快點頭:“愿聽兩位將軍的安排。”
當下一行人匆匆回了侯府,略微收拾一番,阿檀帶上了荼白和雪青,抱著念念一起走了,余下傅家奴仆眾人,只命大管家把府門關,老實地守在家里便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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