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直白且熱烈:“以後,多說一些。”
“好。”他說。
叢嘉挽著他的手臂,往下走。
早有車在一旁等著他們。
館離這裏不遠,大概二十分鐘的車程。
這是叢嘉的大學時的學長辦的畫展,聽說叢嘉要來,他一早就在館前等著了。
這畫展其實冷門,門票低得像是白送,學長在大學時對叢嘉頗為照顧,所以叢嘉理應給他來撐撐場面。
叢嘉的位置靠著館的口,下了車,學長很快地迎上來:“嘉嘉,你可算是來了。”
林沉從任何一個車門下來,現下還沒繞過來,學長也沒看到,熱地擁抱了叢嘉:“你去采風一去一年,說說我們多久沒見面了。”
叢嘉莫名地有些心虛,推了推學長,就見林沉繞過車後方,眼神輕飄飄地落在學長上。
“林沉,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學的學長,應為。”
“這是我先生,林沉。”
林沉的五淩厲,不笑時,總讓人覺得極有距離。
應為有些怵,禮貌地和他握了握手,忽而開始有些局促了。
“那你們跟我進來吧。”
展廳有兩層,人很,穿過走廊,也只見到零星幾人。
應為對這次的展覽很用心,和叢嘉介紹著自己的畫,他眼底都是閃閃發亮的。
他也是畫油畫的,只是風格和叢嘉相差巨大。
叢嘉喜歡大膽富的彩,應為則偏細膩的彩變化。
參觀完一層,林沉始終綴在他們二人後,不置一詞。
叢嘉不想冷落他,時不時地和他搭幾句話,他也會回應幾句。
但每當應為和叢嘉談論起畫作時,他們周圍好像就罩起一層薄薄的,讓林沉難以靠近。
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在渥太華的國立館,在那副莫奈的畫作前,年林沉看著叢嘉和別人笑著,談論著他這一輩子,也無法看懂的東西。
館裏很安靜,林沉默默地跟在他們後,察覺到叢嘉投過來的眼,安地對笑了笑。
這場展很小,沒過多久就參觀完了,廊尾有一個小小的紀念區,可以蓋章留念。
“我覺得太不藝了。”應為有些無奈:“但我的經紀人非得要這麽做,哎。”
叢嘉笑著安:“好玩兒的。”
平時有隨攜帶記事本的習慣,便也蓋了幾個。
印章很多,章面上都是應為相關的畫作,頗為有趣,叢嘉來了興致,站在紀念區玩兒了起來。
應為好笑地看著,卻見到剛剛冷淡寡言的林總站在叢嘉邊,順從地給遞印章。
“淺灰那個。”叢嘉非要搞個彩搭配,指使著林沉。
他頓了頓,拿了其中一個印章,叢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說的是淺灰啊。”
越過林沉,挑到正確的那個,完了自己的紀念章手冊。
臨別前,應為說喜歡的話,可以寄一套印章給,叢嘉不客氣地給了地址,便和他告別了。
回去的路上,林沉始終沒有說話。
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叢嘉依舊覺得很奇怪。
“林沉。”叢嘉問:“你怎麽了?”
猜想林沉大約是吃醋了,解釋道:“忘了和你說了,應為不喜歡孩子的。”
林沉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我...不太了解畫。”
他的聲音低了些:“會讓你掃興嗎?”
“原來是這樣。”叢嘉笑著說:“當然不會啦,你和我講那些什麽原理,我也聽不懂啊,你也不會覺得我掃興吧。”
“不會吧?”的眼睛眨眨,像是有星星在閃。
有什麽掉進了心底,輕飄飄的,仿佛團輕的雲,將林沉緩慢地包裹。
有一莫名的沖,隨之湧起。
他看著叢嘉,溫聲說:“不會。”
想了想,他終究還是開了口:“其實...我不太能分辯清。”
林沉的呼吸變緩,他沒再說話,等待著叢嘉的反應。
不是想象中的任何一種,叢嘉只是溫和地與他對視,過了會兒,彎了彎眼睛:“原來就是這件事,這有什麽?”
“不過...”叢嘉想到很久以前,林沉曾經去過的畫展,對著那些畫,他像是早已做足了功課,配構圖,無一不知。
但卻讓叢嘉覺得很奇怪,就像是...他刻意背下來似的。
“原來是這樣。”叢嘉喃喃道。
“什麽?”
“沒事。”叢嘉抱著手臂:“你好像...坦誠多了。”
林沉的聲音很輕:“這樣算好嗎?”
“當然。”叢嘉拉了拉他的手,小聲說:“頭低下來一點。”
林沉彎下腰,下一秒,叢嘉捧著他的臉,主吻了吻他的。
“獎勵。”
笑著說:“獎勵...你現在很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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