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當年大驪鐵騎南下,此國很快就投降了,寶瓶洲中部一役,也是它率先投靠某座妖族軍帳,崔國師當時就殺了一大撥文武將和山上修士,等到戰事落幕,崔國師又秋後算賬,殺了一波鼓弄脣舌的白文人。老皇帝的那顆腦袋,就是前巡狩使蘇高山親手砍掉的。」
魏檗苦笑道:「若是兵戈一起,就是苦了那些百姓,這才過了幾年安穩日子。還有那些據說年齡大多才是二十歲出頭的年輕邊軍……」
魏檗看著陳平安,「怎麼辦?」
陳平安淡然說道:「我來辦。」
魏檗說道:「那麼去京城一事,你就別空了,抓點。陳平安,我不是替皇帝陛下求你什麼。」
陳平安說道:「好。」
魏檗自嘲道:「這麼跟國師說話,是不是大不敬了?」
陳平安點頭說道:「有點。」
魏檗站起,笑罵道:「要點臉!」
陳平安跟著起,一起走出涼亭。
魏檗忍不住問道:「不爲難?真能辦好?」
「能辦好。」
陳平安點頭道:「記得有位豪傑說過句話,跟註定不會講道理的人講理,就是你不講理了。」
魏檗有些好奇,笑道:「有機會幫忙引薦引薦,見一見這位不講理的豪傑。」
「沒問題。」
陳平安板著臉說道:「魏神君早在棋墩山就見過那位英俊瀟灑的年豪俠了。」
魏檗手重重一拍陳平安肩膀,「多淳樸一年,如今倒好,吹牛不臉紅,喝酒旱菸!」
陳平安沉默許久,說道:「絕不會讓劍氣長城和大驪王朝,在陳平安手上狗尾續貂。」
魏檗會心一笑,以心聲說道:「徵道友來主見你了,我先撤。對了,這位新號"靈渠"、化名周艾的道友,真是……亥。」
陳平安立即手扯住魏檗的胳膊,「你別跑啊。」
魏檗卻是徑直返回披雲山,笑聲迴盪在涼亭附近。
人生路上多道難關,迎刃而解,豁然開朗。
我輩相逢於青萍之末,無需言語,慨然心。
周乎在路上姍姍走下,抱拳行禮,「見過陳山主。」
子淡容,蕭然林下風。
陳平安站在涼亭外臺階底部,說道:「歡迎靈渠道友在跳魚山結茅修行。」
周乎微笑道:「不敢想象,妖族出,會在大人的山頭重新修道。」
陳平安說道:「你我都是沾鄭先生的。」
周乎其實有許多的疑問,想要當面
詢問這位年紀輕的,只是真正等到見了面,反而覺得沒必要多說什麼。雙方極有默契,點頭致意,肩而過,一個返回山頂,一個繼續下山。
陳平安在心相天地中,小心翼翼,嘗試著演練「摹拓」一手既可稱之爲道、也能說是劍的招式。
可惜道力不濟,終究是空中閣樓。
空架子,全無半點道韻神意可言。
臨時起意,喊來小陌,陳平安隨便叮囑幾句,讓他到了觀道觀那邊,不見外,也不要太不見外。小陌笑著點頭。陳平安順便問了青神王朝的傅玄介,無非是境界資質如何。小陌照實說了,傅玄介資質相當不錯,不過比起柴蕪,明顯還是要略遜一籌的。
只是陳山主難免腹誹一二,這個傅玄介,膽子也太大了點。索要印章是小事,那句印文,
下次見面,豈不尷尬?
算了,能不見就別見面了。
陳平安說道:「送你到天幕,要與那位夫子解釋幾句。」
一襲青衫拔地而起,風直衝雲霄,到了寶瓶洲天幕。
躍出層層雲海如青天架梯子。
小陌劍隨其後。
不曾想貂帽也跟著湊熱鬧,到了天幕那邊,趁著山主與那位老夫子相談甚歡的功夫,謝狗也想依葫蘆畫瓢,學一學山主夫人,爲自家小陌整理一下襟。
小陌卻先下手爲強,手按住貂帽,聲道:「我不在山中的時候,你要好好爲山主護關。」
謝狗了鼻子,「小陌,人生地不的,到了那邊要照顧好自己啊。」
小陌無奈道:「我跟碧霄道友關係極好,不算人生地不。」
陳平安站在那位坐鎮天幕的老夫子邊,笑瞇瞇道:「可以多聊一會兒。」
謝狗一揮手,豪氣干雲道:「一片癡心萬年,豈在朝朝暮暮。」
小陌步大門,形沒長河中,轉頭看了眼那個正在跳格子的貂帽。
到了明月皓彩中,形飄落在觀道觀外邊,卻見一位手捧鐵鐗的門神,厲道:「來者何人,報上道號!」
小陌笑道:「來自浩然天下落魄山,道號喜燭,我找碧霄道友喝酒,再隨便聊幾句題外話。」
古鶴皺眉不悅道:「喝酒?!」
這位護山供奉,一邊揮手下逐客令,一邊心聲言語道:「你這廝好不講究!碧霄道友,也是你可以隨便喊的?去去去,我就不與觀主通報了,別將好心當驢肝肺,本座是替你擋災!念本座的好就不必了,回到道場,記得近期別出門……日後若有天雷之類的意外,落在山頭,倒也不必太過慌張……」
小陌其實已經認出這尊門神的份,只是假裝不知,省得對方道心不穩。
乾瘦道士一路急匆匆跑出道觀,解釋道:「小陌先生,師父正在親自閉關煉丹,品秩極高,關門之前,就與我們說了,近期誰登門拜訪,他老人家都是一概不見的。」
「見過王道友。」
得知碧霄道友竟然難得自己煉丹一回,雖然有些意外,小陌仍是鄉隨俗,與王原籙打了個稽首,笑道:「我倒是不太著急,在觀等著便是了。」
王原籙連忙稽首還禮,彎腰極多,也不擡頭,誠惶誠恐道:「不敢當不敢當,小陌先生稱呼我名字就好了,小陌先生與師父是多年好友,不能了輩分。」
沒法子,不是小道禮數多,實在是小陌先生上回登門給的多。
一旁古鶴有些懵,他孃的,這才幾天工夫,敢自己又到個點子了?
煉丹爐那邊轟然一聲,整座道觀隨之一震,好些陣法制都被衝散。
那個燒火道眼
神呆滯,灰頭土臉站在一廢墟中。
差幾個時辰就能大功告,幾個時辰啊,不是幾天,幾年啊!
師尊你就不能稍等片刻?
一爐子必定功的靈丹不說,還廢了一件品秩尚可的煉丹爐,老道士渾不在意,手搖麈尾,驅散塵土,搭在胳膊上,徑直來到道觀門口,氣惱道:「怎麼纔來?好沒誠意!」
「回到落魄山沒多久,就來你這邊了,還要怎樣。」
小陌沒好氣說道:「真有誠意,你怎麼不去落魄山找我喝酒?」
古鶴那顆自詡堅若磐石的道心,有些不穩了。
先前那劍極高的陳清流,與自家觀主見了面,雖說雙方都和悅的,互稱道友,份並無高矮之分,可也沒有眼前這位言語這麼衝啊。
咋的,莫非?觀主覺著咱們道觀缺個門房了?
老道士拿麈尾指了指小陌,「就你會說話。」
小陌說道:「進去喝酒之前,先聊兩件事。」
老道士皺眉道:「喝了酒再說。」
小陌卻是紋不。
老道士無奈道:「往簡單了說,莫要耽誤喝酒,新釀造出一種酒水,你看看滋味比之萬年釀如何。」
小陌說道:「要事,是等會兒喝完酒,你陪我去趟歲除宮,我去那邊拿幾樣東西。」
「還有件小事,扶搖洲那座碧霄山,我覺得送給天謠鄉便是了,那個劉什麼的,做人還行,扶搖洲一役,都差點死了,如果不是齊廷濟出手相救,就不只是跌境了,如此說來,他那條道脈,便不曾辱沒了碧霄山的名號。事先說好,從歲除宮返回,我還要再回你道觀這邊,幫忙安排一間屋子,我打算多住幾天。」
老道士笑瞇瞇問道:「送出碧霄山,是陳平安的想法?」
小陌徑直過門檻,隨口說道:「我的意思。道友的酒呢。」
都沒問老道士是否答應了兩件事。
老道士爽朗大笑,快步跟上,「管夠。」
古鶴問道:「誰啊?面子比天大了。」
燒火道心不佳,懶得說話,蹲在臺階上,想死。
王原籙笑著解釋道:「是師父的好友,沒有之一。」
古鶴疑道:「萬字輩的高人?我怎麼沒瞧出來。」
王原籙說道:「我也不太清楚小陌先生的份。」
燒火子站起,耷拉著腦袋,回了自己屋子生悶氣。
沒過多久,便有大修士施展出一尊法相,扶搖上青天,來到明月中。
寧夏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千載難逢的穿越機會怎麼會落到她這個平凡的工薪族身上,她還有三十五年的房貸沒有還啊啊啊。 她看著這個修仙人滿天飛,普通人活得還不如狗的世界淚流滿麵。為什麼還要被分配到一個有女主的世界,這可是一位現實派女主,別瞅著我,鄙人隻是個路人甲。 且看既不平凡也不驚艷的路人甲如何在修仙世界走出一條康莊大道。
修仙如渡河,萬馬千軍竟爭帆。因此當你選擇了這條路時,你就已經踏上了永不停歇的人生競賽。要想贏得勝利,需要的不僅是勇往直前的勇氣,更要面對無數的風刀霜劍與腥風血雨。爭奪,在踏上仙途之前,就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