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跟你搶，急什麼。”薛芷嵐略沉聲，準備紙給，但紙盒在餐桌另一頭，不方便。

居可琳自己去拿，到半途，紙巾盒就被人勾著放到邊上。

李京屹沒看，收回手站直，撂下一句“我吃好了”，走人。

*

吃完早飯居可琳又返回臥室補覺，一整天都渾渾噩噩沉浸在睡夢里，李京屹倒是沒再來打擾。

第二天一早，居可琳起來后才知道李京屹昨晚就沒回家，他在外面有其他住。

行李箱攤在地上，居可琳盤坐在旁邊，托腮思考片刻，過手機點開微信，到列表最下方，找到李京屹的對話框，點開。

上次單方面聯系，是在抵達坦桑尼亞的第二天。

李京屹發給的——

【在哪？】

及其簡單的兩個字。

這場旅行的產生，是因為和李京屹吵了一架，原因居可琳現在不記得了，就故意沒告訴他的行程，坦桑尼亞信號又不好，看見這條遲來的質問時，距離消息發出已經過去快兩天。

間隔許久，覺得沒必要再回，就沒理。如果有急事，李京屹會直接打給。

把將近三個月前他發來的兩個字復制，粘到輸框，發送。

CoCo：【在哪兒？】

李京屹：【？】

CoCo：【我下午兩點航班，你送我去機場。】

五分鐘過去，李京屹回過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句號，沒再說其他。

居可琳癟癟，嘟囔一句小氣鬼，手機丟開，繼續裝行李。

磨磨蹭蹭收拾完，時間不剩多，居可琳就沒吃午飯，孫姨給打包好一份水果和一份三明治，等到飛機上吃。

孫姨了眼窗外碩大的日頭：“外面熱，等老趙到了你再出去。”

院外應聲響起兩記鳴笛，釋放出到達信號，居可琳給孫姨一個臨別擁抱，拿好東西出門。

停靠在路邊的不是趙叔接送家里人常開的那輛黑轎車，而是一輛柯尼塞格Regera。

李京屹喜歡的款。

居可琳腳步立刻就停住，站在原地不。

又是滴滴兩下鳴笛聲，催促快點，居可琳不理不睬，保持原樣。過會兒車窗降下，李京屹側額看過來：“上車。”

“你給我拿。”居可琳把行李箱向前推，萬向過地磚，骨碌兩下：“好重。”

“自己拿。”

“你給我拿。”居可琳就非要跟他杠：“不然我不上。”

“你作什麼？”李京屹蹙眉，不怎麼耐煩。

“那你走。”居可琳抬抬下，一副“我又不缺人送”的意思。

居可琳和李京屹經常吵架，吵完不存在誰哄誰，反正倆人上個床，睡一覺，這個矛盾就掀過去了。昨晚該做的已經做完，于是居可琳現在就又開始拿。

李京屹默不作聲盯著，瞳仁漆黑，沒什麼溫度。

他冷臉時唬人，但居可琳不怕，最是敢在李京屹面前肆無忌憚，作天作地。雙手環起，發梢打卷堆積在臂彎，腕部疊戴雙T白貝母和鉆釘手鐲。

大概一分鐘，李京屹耐心終于告罄，下車走過來，拎起的行李箱折。

居可琳心滿意足，不再作妖，鉆進副駕乖乖坐好。

沒等到機場就有些，拿出孫姨給切好的水果塞里一塊，想起旁邊還有個人，第二塊遞到他邊。

李京屹偏頭避開：“不用。”

“哦。”居可琳問：“你啥時候回港城？”

“跟你一趟。”

“那車咋辦。”

李京屹左手搭窗檐上支著額頭，不太想搭理這個白癡問題：“吃你的。”

居可琳鼓了鼓腮，抱怨：“你語氣能不能好點兒，李叔叔都說了，讓你多照顧我點兒。”

“還怎麼照顧。”李京屹把著方向盤，側冷淡，話卻是背道而馳的.：“弄得你不夠舒服？”

*

居可琳自小錦玉食堆砌著長大，但其實沒什麼矯吧啦的病，在東非時經常席地而躺，直接就在沙漠上睡覺。

因為風景太過好，不舍得把時間都浪費在休息上，在外瘋跑時不覺得，現在閑下來，那個困勁怎麼都抵擋不住。

所以上了飛機后戴上眼罩又開始補覺。

李京屹就坐在旁邊位子。

兩人不是一起訂的行程，居可琳也不知道李京屹怎麼就能正好買到隔壁座位的機票。

不過不重要，不太在意。

京北直飛港城將近四個小時的航程，飛機剛起飛大概十分鐘過后，居可琳就無意識地逐漸往左邊歪去，砸在隔壁人肩膀上。

正看WRC比賽視頻的李京屹頓了頓，側眸看過去，下到居可琳額頭，他面不改托起居可琳半邊臉，把越界的腦袋扶正。

過了那麼十幾分鐘，肩膀又是一沉，居可琳再次靠向李京屹，后者再次手將擺回原位，怕等會兒又挨過來，李京屹想了想，把弄過去著窗戶。

恰逢遇上氣流，機顛簸，輕微一聲“咚”響，居可琳腦袋磕到機窗邊沿，揭開眼罩一角，茫然地打量四周，然后落在李京屹上：“怎麼了？”

比起妝后迫人的致，此時素面朝天，多一分清純。

聲音黏黏糊糊，像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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