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驍代完，警察說，“那天比賽的人裏沒有江野的人，你確定沒記錯名字嗎？”

    秦驍怔了怔，“我不認識那個人，他們喊他江野。”

    秦先生和秦太太的臉都諱莫如深。

    警察也沒有再多問，隻讓秦驍好好養傷。

    警察離開後，秦驍就沒有再說話，平時活潑一個人，現在安靜得像一潭死水。

    樓下有人在拿著喇叭喊秦驍的名字，秦太太臉一變，急忙去關窗戶，秦驍住，“媽，不用關，您讓我聽聽，我想聽聽。”

    秦太太應了一聲，背過就紅了眼。

    樓下的聲音罵他草菅人命，社會毒瘤，字字泣喊他償命。

    再沒有一刻讓秦驍覺得他以前所謂的熱是多麽淺的一件事，不把安全放第一位的熱隻是在追求刺激，拿自己的命和別人的命去玩樂。

    沒出事之前，各個吹噓自己的技多麽牛，出了事便把責任往昏迷不醒的人上推，原來不是不怕啊，隻是刀沒有紮到自己上。

    秦家老兩口出去後，秦驍跟顧景琰說，“我媽把我手機拿走了，哥，你手機讓我玩會兒。”

    顧景琰說，“胳膊能抬起來嗎？還玩手機，好好養傷。”

    秦驍說，“我看看網上怎麽罵我的。”

    顧景琰……

    秦驍笑了一下，一臉的傷倒是顯得有些可憐樣兒。

    他說，“早上換藥的護士議論的時候我聽到了，網上肯定說我特別難聽吧，我媽怕我看見不給我手機，我哪兒有那麽脆弱？我看看別人罵我我就清醒點。”

    顧景琰說，“沒必要，你現在的任務是趕快把養好。”

    “哥，你就讓我看一會兒，十分鍾，不，五分鍾就行，我想看看，求你了。”

    顧景琰麵冷心熱，耳子，被秦驍磨泡了一會兒，還是把手機借給了他。

    秦驍翻了翻學校論壇，又去翻微博，一邊翻，一邊念叨。

    “我爸媽要有那本事，不把我塞T大，把我塞一個本地的二流大學嗎？我也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考進去的好不好，我就是高三那會兒放縱了，不然我肯定考更好。”

    “補考考的高，是我努力了啊，你給我找的補課老師又不是白找的，我又不笨。”

    “以前不好，以後就不能好嗎？就不允許有人浪子回頭嗎？”

    他吐槽的聲音漸漸有些發，到最後嗓子也啞了下來。

    “我改好是不是改得太遲了？”

    顧景琰走手機，在他腦袋上了一把，“你壞過嗎？”

    秦驍怔了怔。

    顧景琰說，“在你沒醒的時候，警察來詢問你父母事發之前的事，那時候你的‘朋友’都說是你開的車，但是你的母親堅信不是你，因為你答應過不再那些比賽，相信你。你一定沒怎麽讓失過，所以才那麽堅定不移的相信你，那你能壞到哪兒呢？”

    秦驍眼眶熱了熱，嗓音沙啞問，“沒對我失嗎？”

    顧景琰眼神溫和，“從未。”

    秦驍偏頭避開顧景琰的視線，下一秒便哽咽得不能自已。

    顧景琰從病房出來的時候，秦太太就在外麵。

    顧景琰出來的時候，看他的眼神有些複雜，但還是真誠跟他說了句“謝謝”。

    顧景琰衝頷首，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手機還是還給他吧，學校裏的那些聲音還是需要他自己去理，如果一直是家長出麵，對他以後融集也不太好。”

    秦太太抿起，沉默了兩秒才道，“驍驍說他的功課是你找人幫他補的？”

    顧景琰說，“算是吧，秦驍找人補課問到了我這裏，我剛好有個朋友的學生是他學姐，功課還不錯，也想兼職賺點生活費，就幫他串講了幾天，他有底子，學得很快。”

    顧景琰沒把功勞往自己上攬，這讓秦太太後麵的話就不好往下問了。

    深吸一口氣，“顧總，以你的份應該不會和驍驍這個年紀的小孩兒玩一塊兒吧，你……究竟要什麽？”

    顧景琰看向，“我們是遊戲好友。”

    秦太太？

    “還的同一個偶像。”

    秦太太？？

    顧景琰又說，“您之前去Caline試【雲天】那天，秦驍是我喊去幫忙的。”

    秦太太微怔。

    顧景琰繼續道，“他幫了我太太，我欠他一個人，您就當是我還這個人吧。”

    ——

    事發第三天，主流通報了事故原因，超速行車和對方車輛逆行是主因，飆車隻是定了一個危險駕駛，量刑可以關注後續報道。

    有網友核對了一下危險駕駛的涉事人員名單，沒有發現秦某的名字，便在評論區質疑起來。

    “三條人命，就這？酒駕你是隻字不提啊。”

    “通報裏為什麽沒有秦某？”

    “原來有錢真的可以為所為。”

    “一點都不意外，符合我對本國的一些主觀偏見。”

    “藍底白字的通告都出來了，沒有人家的名字說明人家不在涉事人員中，還在這兒帶節奏呢？”

    “事鬧這麽大，誰敢這時候包庇？上網帶點腦子吧，方的通報都不信，還有什麽能信？”

    “行了吧，都有人料他名下那些賽車了，三天兩頭出去跑，他難道都在副駕駛看嗎？”

    “一個補考都要作弊，靠關係上大學的人，在這件事裏幹幹淨淨，你們信嗎？反正我是不信。”

    “@S大，補考作弊的事貴校不管嗎？”

    “@S大，馬上就要招生了，大家亮眼睛。”

    ……

    盡管通報已出，但有關秦驍的討論卻並沒有平息，甚至還愈演愈烈。

    各種舉報電話和舉報郵件都發到了秦驍所在的大學，讓校方理秦驍補考“作弊”的事。

    因為呼聲太過強烈，學校在當晚發布了聲明，說已接到群眾舉報，目前正在查證，查證結果會及時公布，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絕不姑息等很方的話。

    秦驍這邊沒有接到校方的聯係，卻在第二天被告知補考績作廢，要求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