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漢從懷中拿出藥油抹在鼻子下,戰戰兢兢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諸大人千萬別見怪。老板,這一桌掛到我帳上。兄弟們走!」
他們來匆匆去匆匆,餘下的食客都在注視小弟,還有幾個打扮妖艷的郎不時向我送來秋波。大沙重新坐好,向四眼胖子老板招手:「老板,給我一條大魚,再來兩瓶叉圈!」
叉圈?
雲芙驚訝道:「大沙妳肖牛的嗎?」
大沙反問道:「為何這樣說?」
我失笑道:「牛有四個胃啊!」
大沙一踢雲芙:「去你的,反正有人付帳,為何不多一點?最多打包給百合和夜蘭吃。」
我指指大沙向雲芙道:「這次說得有道理啊。」
雪燕問道:「但是百合和夜蘭吃齋的。」
我後腦勺:「對啊,老板。再來兩條魚,子、豬腰、牛鞭那些補壯的也給我隨便來兩盤,順便打包幾香蕉。」
眾道:「你不是吧!」
這一餐吃得簡直天昏地暗、日月無,們吃飽又酒,喝醉又休息,休息後又再吃,不知不覺月亮已經高掛。當我環看四周時,赫然發現食客都已走,心下暗不妙:「老板在不在?」
了一聲沒人回應,不妙更強烈。這種巷小店一般越夜生意越好才對,沒理由只剩下我們一桌人。大沙拍拍肚子,手中還抱著一瓶叉圈,由鼻尖到脖子都紅通:「噢,真飽,明天不用吃飯了,怎麼人都走了?」
其實我的手早已握上劍柄,雲芙和隸也察覺不妥:「主人,有點不對勁。」
雪燕悄悄道:「十分鍾前我去洗手間,當時還有兩桌在吃,怎麼突然都跑了?」
大沙和雪燕也到氣氛不對,坐直軀。由於吃得過飽,我們都不在最佳的戰鬥狀態。我垂頭裝繼續吃火鍋,暗暗問:「妳們狀態如何?」
大沙苦笑說:「早知道要運就不那麼多。」
隸問道:「剛剛那班人回來尋仇嗎?」
我搖頭道:「不似,可能是中午跟蹤我們的人。如果是凡迪亞派來的殺手,應該會有一定實力。雪燕妳負責照顧小芷;雲芙、隸準備召喚。」
我們幾個都不做聲,小冷巷一下子沉默得可怕,只剩下屋簷滴水的微細聲音。
突如其來的沉默凸顯氣氛詭異,小舊樓發出微響,一支冷箭穿擋雨布,朝我後腦而來。
食桌與擋雨布只有五尺,要是沒察覺出問題,即使手多好也不能避開。現在的況自然不同,我們一哄散開,冷箭落在我剛坐的椅子上。
我們分三組卻做相同的事:雲芙跟大沙踢翻一張桌子,躲在桌後當擋箭牌;雪燕拉著法南蘭芷,我也跟隸一起躲在另外兩張桌子之後。
隸念出亞空間咒語,取出的蛇吻長鞭,我也出魔法石折弩:「箭法很準,不是雜牌軍。」
再有四支箭穿過擋雨布,四支全落在我們這邊的桌面。由於桌子面積有限,隸跟我肩住肩,怕出軀會被中。隸低聲道:「奇怪,剛才我們坐在一起就算了,怎麼現在分開來躲,但敵人四支箭全都向我們?」
被隸一言驚醒,我沉聲說:「我可能著了道。」
躲在桌面背後一時三刻是安全的,不過扮烏並非長久之計。經驗告訴我要設法逃走,偏偏腦子卻不靈,可能是吃太飽和喝酒的緣故。隸道:「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形勢很不利,我們可以挨到天亮等援兵嗎?」
我搖首說:「現在離天亮還有五個多小時,就算天亮,誰曉得何時才有人發現況不對?」
隸問道:「我們有何方法逃走?」
我把折弩給隸,苦笑道:「現在沒有。幫我守一會,我要集中神召回百合和夜蘭。」
由於跟百合、夜蘭和隸都結下契約,雖然不能遙遠傳訊,但只要輕微引發們上的契約力量,們自然知道我出事。深呼吸一口氣,正當我合上眼睛、集中神準備呼百合、夜蘭之際,腦袋產生劇痛,猶如被人打了一。
隸駭然道:「主人,發生什麼事?」
著後腦勺只覺天旋地轉,我說:「他媽的,別用魔法,梅菲士那個殺千刀的來了!」
剛才我的神力不但傳不出去,而且被結界反撞回來,就像用頭去撼牆。凡迪亞一方擅長結界又在城中的只有梅菲士一個。
凡迪亞那個混蛋從沒想過招安,他無非是找個借口讓梅菲士留下,借此組織隊伍刺殺我。來人之中應該還有培俚的英。
對方派出的是高手,這一仗不容易。
隸臉一變:「梅菲士?如果敵人用魔法攻擊......」
我慢慢理順呼吸,待腦袋痛楚減退,將隸的纖手捉起。一如所料,戴在手指上的咒指環果然變暗。「不用擔心,如果使用高等級法必然惹起守兵或薔薇會注意,不到最後關頭,梅菲士不會採用魔法。」
四周燈火忽明忽暗,溫度突然下降,一陣又一陣的風吹起。我們從桌邊出去,發現原本橙黃的燈竟變綠。遮雨布被破開,一道黑影由開口徐徐降下;與此同時,令人嘔的臭味撲鼻而來。
借著天空的月,我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剛剛吃下的晚飯差點嘔出來。
此道黑影屬於所有,穿著一件染泥黃的灰,失去澤的頭髮垂到膝蓋,灰黑皮布滿紋及膿瘡,尖長指甲呈深綠。的腳拇指點在大沙剛才喝的叉圈瓶子上,平穩地懸在半空。
此頭髮半遮,出姣好相貌,可是當風吹起另一半頭髮,卻是半張融融爛爛的臉孔,那顆眼珠隨時都會掉下來。
這個人我不認識,不過肯定以前見過面!
梅菲士被稱為黑魔導士,他最拿手的好戲除了辱婦,就是黑暗系法。雖然我們和雪燕相隔二十多尺,不過大家幾乎同時出手。
雪燕和隸出弩箭,貫穿箭一前一後向口及背後。這些貫穿箭是特製的,三尺之可以普通籐盾或木盾。貫穿箭一閃而過,輕輕鬆鬆穿破,可是沒有任何反應,一對森目只盯著可憐的小弟。
有時候長太帥也非一件好事,唉!
發出刺耳至極的尖,詭異的事發生。原本已滾的幾棵食人花竟然玩起死回生,仍舊向雪燕咧而笑。
腦海中略有印象,我沉聲道:「糟了,這生前是謝迪武士。」
隸大吃一驚,定眼著我。
當年出使迪矣里,我曾見過佐治麾下十二名謝迪武士。除了茜、莊臣、哈利文、森爾幾個我比較識的,其中有一名隊員我雖沒有跟談,不過認出是謝迪武士。為什麼變這樣我就不得而知。
輕輕一飄,似緩實快地向我飄過來,手指上的利爪抓下來。我拉著隸往後退,那張桌子子竟被利爪割多塊木板,板塊之間還生出綠煙。
有過剛才經驗,我再不敢隨便使用魔力,只好握起馬基.焚迎敵。揮第二次爪擊,與馬基.焚一下拼,長長的利甲被切斷。
我正想趁勢攻擊時,又有兩支疾箭過來;心中一邊他媽的十八代祖宗,一邊舉起手中寶劍迎擋。
剛剛擋住兩箭,卷土重來,用另一隻手向我的臉狂抓。毒爪跟我的俊臉只差數寸,一條長鞭套住手腕,險險將的攻勢停住。中門大開,我的劍向前一刺,同時將氣送劍引發黑焰。
咦?
黑焰全無反應?
口出現一個倒三角黑芒陣,在我驚訝之際,送進的黑焰竟如泥牛海,的還鎖住馬基.焚拔不出來。我和之間不足三尺,我清楚看見潰爛不堪的臉孔,以及眼中深刻的怨恨,恨不得把我先後殺。
馬基.焚被魔法陣鎖住,張開口向我咬過來;在沒有選擇的況下,我忍痛放手避開。
雪燕和雲芙也沒閒著,原本被煮或屠宰的紛紛復活過來四跳,雲芙道:「魔法和召喚都沒有用!我們要怎麼辦?」
我沒好氣道:「要是能用魔法,我早召出《黑書》解決了!」
搞笑的是法南蘭芷,早嚇得四跑,哭:「提督,救命啊!」
被退五步,又有一支箭從上方下來,我只好跳到另一張桌子後面。心中暗奇怪:法南蘭芷跳來跳去都沒有事,為何偏偏只有我稍出空隙就被箭招呼?難道我真的長得太帥嗎?況也一樣,一開始就是追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