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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恩》 第177頁

李邵修覺得江安在拒還迎。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沒皮沒臉到了一定需程度:“咱們以前白天做的次數還呀?我看你哪一次都被伺候的好,流那麼多…”

安忙捂住他的,被他這番言論弄得臉都覺得燥的慌,瞥他一眼,他怎麼總是這麼直白的說這些話。

回想一下這幾天,昱哥兒總是晚上做噩夢,吵著要和娘親睡,就沒怎麼陪著他一起。

終歸還是自己心,江上說他幾句,卻沒怎麼

李邵修得了便宜還賣乖,親了親自己的小妻子,然后委屈道:“你承認吧,在你心里,就是兒子比我重要。你都沒有關心過我!還不給我服。我這腰綴子都該換好久了,你都不知道。”

安好氣又好笑,問他:“那你說該怎麼辦?”

李邵修哼了聲,不說話。江安心里笑話他,總是有吃不完的醋,哪里像個沉穩的一國之君,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我今天都依著你,行不行?幾次你說了算,昱哥兒也被嬤嬤們帶走了,沒人來打攪你了。”

這樣說,李邵修才勉勉強強:“好吧。那我現在就要。”

安推開他作的手:“那你先把門掩上去。”

他們兩個在室里,李邵修抱著,不想松開。他便吩咐外面的使,把簾子拉上,門關上,沒有他的命令,一律都不許進來。

使們齊齊退下。

———

回倒流回從前。大夏六十一年。

初夏,剛剛下了一場細雨,雨空濛。雨紛紛,巷深草重,天氣沉悶炎熱。

將軍府里,深淺池旁,幾只蜻蜓略過湖面,點了幾圈漣漪。

安才六歲,長的個子矮,穿著洗的發白的,手里拿著個褪了的小兔子玩偶,站在朱紅廊前過雨幕等著阿公。

有個嬤嬤經過,瞥了一眼:“不用等了,將軍不在府里。”

安眨了半下眼睛,攥著手里自己剛剛寫好了的書頁沉默不語。

好不容易寫了三篇字,說好了寫完要給阿公看,可惜阿公去了軍營。

忽然,走廊前傳來一陣孩嬉鬧的腳步聲音。小安轉過頭,看見了江慎他們。

很不喜歡江慎。

江慎看見,指揮著那些金冠玉帶的小公子跑過來圍住,看著那張雕玉琢的小臉,江慎仗勢欺人:“你手里拿的是什麼?”

安不想說話。江慎總是欺負

想走,江慎卻出小短胳膊攔住,一把扯過的那幾張紙。

“哈哈哈,本爺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原來是你寫的爛字!這麼丑,誰稀罕啊?惡心死了,和你長的一樣丑!”

安眼眶紅了,聲若蚊蠅:“你給我。”

江慎哈哈大笑:“就不給,就不給,你求我,你求我!”

安不知道該怎麼辦。江慎總是向大告狀。大知道了,又得說一頓。

安轉想走。

江慎攔住,一把扯過腦袋上的珠子,又推了一把。

安雙手著地,手掌心到石子,一陣疼痛。

忍著沒有哭出來。

江慎那群人哈哈大笑:“看看這個丑八怪!真可憐!”

他們圍著,嘲笑

忽然,不遠響起一陣聲音。那是一道干凈清冷的男聲。

“怎麼了?”

江慎扭過頭,看見了七皇子。畢竟是皇家子嗣不好惹,江慎扭頭就跑:“走!”

一幫小頭呼啦啦跑開了。

安忍不住哭,過朦朧的淚眼看著緩緩停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位生的很好看的大哥哥,白玉冠,端莊如玉,形周正。他先是聲問:“小妹妹,你怎麼了?”

安覺得手掌心很疼,眼淚掉出來。

他慢慢的給眼淚:“不哭不哭。哥哥給你一塊皮子糖,先從地上起來,好不好?”

安眨著哭了的淚眼,點了點頭。

對他模糊的有些印象,似乎是阿公的門生。曾經到將軍府中來過,是位皇子。

忍不住噎了一下,小聲說:“哥哥,你看見我阿公了嗎。”

大哥哥點了點頭:“你的阿公在軍營里。”

安覺得他親近,小聲道:“他們剛剛說我長的丑,說沒有人喜歡我。阿公也不要我了。”

“所以你就哭了?”

“誰說你長的丑,阿公不要你了?那都是騙你的。我看看你的手掌心。”

手掌心被蹭破了,的掌心流出鮮紅的。大哥哥慢慢嘆了口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他聲音清冷:“東哥兒,拿藥過來。”

年公子后跟著的小廝言又止,如今是什麼時候了,宮中局勢虎狼群立,公子是泥菩薩過河,自難保,怎麼還有空子給這小孩子上藥?但是看公子堅持,東哥沒辦法,便拿了藥過來。

大哥哥給小安上了藥,細心的吹了吹,把傷口包扎好,的腦袋:“你知道嗎?這世界上有很多人,不一定所有人都得喜歡自己。若是以后再有人說不喜歡你,沒關系,不和他們計較。你以后還會有許多人喜歡的。總有人會把你當做寶貝。”

安才六歲,雖然聽不懂,但還是心存激的點了點頭。

看著蹲在自己眼前這個穿白的好看哥哥,小聲問:“哥哥,你什麼名字。”

大哥哥說了三個字。

對于自己來說有些難記。小安點了點頭,苦道:“謝謝哥哥,我知道了,以后我不會輕易哭了。但是這字被他們撕了,我會被師傅罵的。”

年看了眼被撕爛了的字,緩緩走到涼亭里,把小姑娘抱在了自己膝上,拿了筆寫一張新的。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明亮的穿過竹林,雨滴落到葉面上,發出颯颯聲響。幾片葉子旋轉掉落在亭邊水洼里。

看著他寫的字,小安傷口也不疼了,驚訝道:“哥哥,你寫的字真好看呀。”

年朗朗一笑,如碎玉積雪,山澗空響。他看著小姑娘說:“你若是日日練,也能寫的這樣好看。”

“嗯!我會日日苦練的。”

安問:“哥哥,你什麼名字來著?你的家在哪里?你還會來將軍府嗎?”

“我的家…”

年神忍中過一悲愴。從今天開始,他再也沒有自己的家。

“我還會來的。到時候,把你的字拿出來給我看,好不好?傷心的時候,就去練字。”

“傷心的時候,就去練字。”

安若有所思重復了一遍,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好!謝謝哥哥。”

那好看的白哥哥走了,他們約好,過幾天還能見面。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下了好大的雨,大哥哥一直沒來。

安站在廊前,手里攥著那塊皮子糖,始終舍不得吃,糖化在了手掌心。

心里有些難過,卻沒有多想。只依稀模糊的記得,那個對自己很好的大哥哥,什麼來著?

——是李邵修,是麼?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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