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宣元侯世子,當朝護國公主的弟弟,還有個東澹皇帝的大哥,這樣尊貴的份,想嫁給他的大家閨秀都能從京都排到邊關了,可能會缺媳婦嗎?
不過是用輕佻之言讓知難而退。
也不想招惹宣元侯世子,尤其昨兒才把人當采花賊抓了,還倒吊起來,萬一他知道是所為,還不定怎麼報復呢。
可主子對有活命之恩,主子待的任務,必須要完。
以為這樣就能嚇走,那就太小瞧了。
只是這話不好接,干脆什麼都不說,只垂頭不語。
蘇小北輕笑一聲,轉離開。
子落后幾步跟著。
以相許不會答應,但也不放棄做個丫鬟。
就這麼跟了一路,跟到客棧,跟著上了樓,蘇小北沒關門,子就跟著進了屋。
蘇小北坐在小榻上,笑道,“你還真鐵了心想跟著我?”
子眼睛清亮,霧蒙蒙的著蘇小北,“孤弱子,走到哪兒都被人欺負,至跟著公子能有遮風擋雨的地方。”
聽聽……
這麼可憐的遭遇。
是個人聽了都得心生憐憫啊。
蘇小北就那麼看著,看的子臉耳朵脖子都飄了層淡淡紅,就在有些無措時,蘇小北把眸收回去了,無形無狀的靠在小榻道,“要跟著我也行,但我不收來歷不明的丫鬟。”
“那邊有紙筆,寫份賣契與我。”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子一臉錯愕。
還……還要寫賣契……
錯愕不語,蘇小北勾道,“這是不愿寫?別是只準備在小爺邊待幾日,玩小爺就跑。”
子臉騰的一紅,是沒準備多待,完任務就走,可誰要他了?!
倒是他,一直在撥!
沒見過這麼倒打一耙的。
還是不說話,蘇小北漫不經心道,“既然不愿意,那就請回吧。”
語氣沒得商量。
子心下氣呼呼的,宣元侯世子果然如傳聞那般難纏,好不容易才湊到他跟前,就這麼扭頭走了,想再靠近就難了。
不就是張賣契,寫就是了,等取得他的信任,還怕拿不回來嗎?
“我寫。”
說完,子朝那邊書桌走去。
提筆蘸墨,很快就把賣契寫好了,又摁了手印,吹干墨跡,送到蘇小北手里。
蘇小北眉頭挑了下,眼底閃過一抹玩味。
為了跟在他邊,連賣契都簽,看來對他企圖不小啊,但愿是圖人,而不是其它。
蘇小北把賣契從頭掃了一遍,這份賣契對他唯一的用就是知道子什麼——
染青。
好聽的。
雖然只是化名。
蘇小北把賣契放桌子上,隨意的用折扇住,道,“關門。”
子瞬間警惕起來。
蘇小北手隨意的在桌子上敲著,“姑娘現在警惕是不是太晚了?”
這不是敲桌子,這是在敲。
賣契一簽,就等于是把小命代他手里了,還怕他對做什麼嗎?
子認命的轉去關門,一邊在心底默念,就算宣元侯世子不值得信任,還有他背后的護國公主、宣元侯,甚至東澹皇帝,至這些人都是好人……
吱嘎。
子把門關上。
然而等轉,就看到蘇小北站在床邊錦袍。
臉一變,“你,你服做什麼?!”
蘇小北側就看到一臉防備狼的模樣。
蘇小北也不生氣,只道,“差點忘了,我有丫鬟了。”
“過來幫我更。”
子以為自己幻聽了,眼睛倏然睜圓。
蘇小北眸從上掃向賣契,無聲的提醒,既然選擇留在他邊做個丫鬟,就要有做丫鬟的覺悟。
林清冉沒差點郁悶死。
腳步像是灌了鉛似的,慢慢挪過去,蘇小北張開臂膀等著,林清冉手緩緩抬起,臉上有種視死如歸的慘烈。
這臉快趕的上人家上刑場了。
站在蘇小北跟前,林清冉滿面紅,可走到蘇小北背后,就一臉氣呼呼了。
把錦袍下來,放到床邊架上,蘇小北道,“也。”
林清冉暗磨牙,只能認命的幫著寬,可等下來,就看到蘇小北后背上的淤青了。
很大一片,幾乎整個后背都是。
是昨晚為了救給做墊摔地上砸出來的。
林清冉又有些自責,雖然不是故意把他錯認采花賊,但一再的要殺他,他還不計前嫌救他,以至于把自己摔傷這樣,連他都摔這樣了,要從屋頂上滾下來,還不知道會摔的多慘。
心下愧疚,林清冉輕聲問道,“疼嗎?”
“你說呢?”蘇小北回道。
林清冉手去他后背。
清涼指尖一,蘇小北只覺得一電流躥遍全。
陌生的覺,但不排斥。
他側頭看了林清冉一眼,“你這是在非禮我?”
林清冉那點子愧疚一聽到這話就煙消云散,直接氣炸的貓,手下意識的在蘇小北后背上一拍,疼的蘇小北“嗷”的一聲起來。
聲音之大,嚇的門外端茶路過的小伙計一個激靈。
蘇小北疼的眼冒金星,倒氣道,“你是想活活疼死我嗎?”
林清冉臉紅,把打人的手背到后道,“是,是你先說話氣我的……”
蘇小北冤道,“我怎麼就說話了?”
“你說我非禮你!”林清冉氣道。
蘇小北了額頭道,“姑,你我不算非禮嗎?”
誰是他姑?!
不是,誰他了?!
林清冉又又惱,氣到跺腳,“我只是想看看你傷的有多嚴重!”
“……行吧,我趴下,你慢慢看。”
蘇小北還真趴床上了。
林清冉站在床邊,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好了,宣元侯世子和認識相過的人完全不同,子惡劣,人捉不,全然猜不到他會說什麼做什麼。
就比如現在,沒事看他后背做什麼?!
林清冉瞥過頭去,“沒什麼好看的,我不看。”
蘇小北趴在枕頭上,“你還真以為我是讓你看后背?”
林清冉又把臉瞥回來。
蘇小北道,“笨這樣,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他現在迫切的想知道是誰派到他邊做臥底的,太侮辱人了。
林清冉眸底噴火。
蘇小北無力道,“給我上藥啊。”
林清冉這才發現床邊小幾上擺了藥,人家寬不是對別有居心,是誤會了。
林清冉紅著臉走過去,拿起藥膏,挑了些涂到他后背上,蘇小北道,“幫我把藥膏開。”
林清冉就生氣了,方才一下都說非禮他,藥膏就不是非禮了是吧?
可傷是為救摔出來的,可不是沒良心的人,不就個藥,就是了。
把藥膏放下,林清冉輕輕的幫蘇小北把藥開,蘇小北道,“用力點。”
話音一落,林清冉一用力,蘇小北只覺得后背筋似的疼。
疼得他沒忍住又是“嗷”的一嗓子。
“輕點兒。”
“疼。”
“你忍忍,一會兒就好了。”
客棧隔音效果一般,兩人說話聲音又不小。
門外走過路過的聽得一清二楚。
“嘖嘖,這是上男下啊……”
“青天白日的就干那檔子事,真是傷風敗俗,世風日下。”
屋外的聲音傳進屋。
蘇小北,“……”
林清冉,“……”
上個藥而已,怎麼就傷風敗俗了?
蘇小北側頭,就看到一張清麗俗的面龐,若凝脂,吹彈可破,眉如遠黛,瓊鼻翹,不點而紅……
眸落到瓣上,蘇小北就想起那個隔著面紗的吻。
頓時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覺察蘇小北在看自己,林清冉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
蘇小北瞥過臉去道,“這裝扮多有不便,以后做小廝打扮。”
“嗯。”
林清冉輕輕應了一聲。
其實不用他說,也會換的。
等藥全部開,林清冉就站了起來,蘇小北從床上下來,張開臂膀,顯然要林清冉給他穿。
林清冉氣歸氣,為丫鬟也只能照做了,誰讓上趕著給人家做丫鬟了,主子也真是的,只說取得宣元侯世子信任,也不說到底要潛伏在他邊做什麼,也許用不著取得他信任就能辦到呢,這不是為難嗎?
只是服容易,穿服就難的多,尤其林清冉之前并沒有給男子穿過服,生疏的很,給蘇小北系腰帶更不自在。
暗衛陳風推門進來就看到林清冉抱著蘇小北的一幕。
暗衛臉一紅,趕忙背過去,“對不起,打擾了。”
不等蘇小北住他,陳風趕退出去,把門帶上。
蘇小北,“……”
旁人誤會就算了,這暗衛可是靖南王府的人。
萬一傳到他姐姐姐夫耳中,他出門在外和子勾勾搭搭,還不得把他爹娘氣個半死啊。
估計一聽說這事就派人來追他,把他和云池一起打暈帶回去親。
“進來。”
陳風剛退出去,蘇小北的聲音就傳了來。
陳風不敢當作沒聽見,只能著頭皮再把門推開,彼時蘇小北已經穿好錦袍坐到小榻上了。
陳風走上前,蘇小北看向林清冉,林清冉懂事的退下。
陳風上前,歉意道,“壞了爺的興致……”
蘇小北正喝茶呢,聞言直接嗆了,“什麼興致,別胡說,那是我新收的丫鬟。”
陳風一臉“您看我信嗎”的表看著蘇小北。
而且他信不信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宣元侯、宣元侯夫人還有護國公主他們信不信。
蘇小北頭疼道,“這事也不要傳回京。”
陳風沒說話,算是勉強答應了。
蘇小北把茶盞放下,轉移話題道,“你不是跟著太子嗎,他人呢?”
陳風回來就是為稟告云池的事,他道,“太子殿下潛沈府了,他讓我回來轉達您一聲,他一切安好,讓你別擔心。”
云池武功雖然沒他高,但一般人絕不是他的對手,蘇小北不擔心,他想知道的是,“云池怎麼潛沈府的?
“這個……”
陳風一臉為難。
蘇小北道,“怎麼了?”
陳風著頭皮道,“太子殿下叮囑,他潛沈府的方式不許告訴您。”
雖然沒說,但在蘇小北這里已經說差不多了。
肯定是丟人的方式,怕他笑話,不然不會如此。
不過丟臉的方式千千萬,至于到底用得是哪一種,蘇小北還真猜不到。
暗衛不肯說,蘇小北也不為難他,他想知道的事,誰也瞞不住。
“護好太子,有什麼事及時給我傳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