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歌準備離開,轉之際,又想起什麼,停住腳步微側過臉,出聲道。
“你放心吧,自古以來都是禍害千年,等我接手,估計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回到車里,氣氛出乎意料的安靜,程如歌坐在那久久沒有開口說話,沈意濃面擔憂,須臾,試探地覆上了他放在膝上的手。
冰涼,堅。
收手指挲了幾下,試圖用自己溫度去溫暖他,程如歌像是如夢初醒,抬眸靜靜看著。
底下的手反握住了。
兩只手無聲握,過了幾秒,輕聲問,“還好嗎?”
“嗯。”他垂眼,聲音很低。
“習慣了。”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擁的車流中,兩旁街道繁華,各招牌和行人快速從窗邊閃過,狹小的后座車廂似乎被隔絕在外,抑,靜謐。
程如歌這幅模樣見,沈意濃抿抿,只能說出一句蒼白的安。
“都過去了。”
他倏忽笑了下,大概是察覺到了此刻竭力想要安又無能為力的徒勞,臉上神輕松了些。
“沒關系,都這麼多年了。”他后仰,看了眼車頂部,語氣微微惆悵。
“只是沒想到他也會老。”
“人都會老的。”
“是呀。”程如歌眼神發散,有些陷回憶,“記得我還小的時候,他就整天不回家,你知道…”
他轉頭,自嘲笑了笑。
“程家人都有一副好面孔,他年輕時帥氣英俊,全公司上下不知道多人喜歡他,有次被我撞見他帶書回來,我把他頭砸破了。”
“后來他基本就住在了外面,我媽…大概是死心了,在我記憶中就沒有管過他,每天在家弄花泡茶,相安無事過了幾年,因為他有天晚上喝醉,發酒瘋一定要鬧著我媽去接他,然后在路上出了車禍。”
程如歌平靜地說,“從那天起,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他了。”
“所以,之后發生的種種,對我而言,遠沒有那麼大的影響。”
“我以前…”沈意濃絞盡腦,想要打破他眉宇間的沉寂,于是偏頭想了想,找出個話頭。
“有個很好的朋友。”
“后來因為父親酗酒家暴,我媽不讓我和玩,有天給我打電話哭著讓我去救,繼父在那邊打,我想過去,我媽卻攔著我,說我作業沒寫完。”
勾起,至今仍然覺得荒唐。
“然后我就和家里鬧翻了,逃課不上學,績一落千丈。”
程如歌從未聽說過這段故事,眼里出現好奇,追問,“然后呢?”
“然后…”想到什麼,彎起眼睛,臉上出現笑意。
“然后我看了一段名人采訪,終于迷途知返,認真學習天天向上,在翅膀長了時飛出了他們手掌心。”
“哪位名人的采訪?”程如歌詫異,興趣繼續追問,沈意濃故作沉,然后看向他。
“你呀。”
“嗯?”他似是不敢置信。
“我說——”拉長聲音,“你呀,待會要吃什麼?”
“……”
“隨便。”程如歌生無可,覺自己被徹底玩弄了。
回京市那天,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對他們不大,對公眾來說卻堪稱是炸的大新聞。
許絳和安黎被拍曝了。
幾張清晰的牽手照,鐵證如山,洗都沒法洗,而另一邊則是CP的狂歡。
兩人在上半年播出的那部電視劇中熒幕形象深人心,圈了一大波的CP,此刻紛紛在微博獎轉發慶祝,普天同慶歡呼。
——“媽呀!我搞到真!的!了!!!”
兩邊暫時還沒靜,沈意濃查看那幾張被拍到的照片,放大再放大,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是在地下停車場,兩人從車上下來,許絳牽著安黎的手,兩人都沒帶帽子和口罩,臉龐完全暴在鏡頭下,值毫不減。
“他們是被什麼人盯上了嗎?”沈意濃疑自言自語。一般來說,像他們這種級別的咖位,如果不是有競爭對手故意找人跟拍,基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況,哪怕狗仔拍到了,大概率也是聯系明星本人花錢公關。
目前事鬧得太大,熱搜都了,連服務都罷工幾次,靠程序員連夜加班力挽狂瀾苦苦支撐。
程如歌聞聲過來看了眼,從那幾張照片上掃過,眸中出沉思。
“可能是他自己找人拍的。”
“啊???!!”沈意濃被他隨口丟下的話炸得頭頂冒煙,百思不得其解。
“誰?許絳還是安黎?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他們倆不差這點流量吧。”
程如歌目仍舊停留在手機屏幕里的照片上,思考片刻,出聲,“應該是許絳。”
“理由呢?”
“安黎這邊主公開弊大于利,而且以目前狀況,應該希越低調越好,至于許絳…”程如歌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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