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海還有病人,打電話來說他晚些到。羅艷榮忙說不著急不著急。
前一刻還是笑瞇瞇的,掛了電話,臉就沉下來了,目在婁天欽跟陸青龍上來回剮了一遍“到底是誰?”
陸青龍跟婁天欽都沒吱聲。
羅艷榮猛地提高嗓門“啞了,說話,是誰弄得。”
婁天欽“反正不是我。”
不是他就有鬼了。
陸青龍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也不是我,我沒弄過這盆。”
羅艷榮見他們誰都不肯承認,樂了“是嗎?不是你,也不是他,難不是我咯?”
婁天欽低頭看自己的腳面“一盆花而已,至于這麼興師眾嗎。”
在他看來,這些花花草草全都應該給老太爺陪葬的,好生養了這麼些年,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婁杰鋒在旁邊打起了圓場“好了好了,天欽說的也沒錯,一盆花而已,犯不著這麼興師眾。”
羅艷榮彎下腰從花盆里出一樣東西。
是煙頭。
而且不單單是這盆,其他花盆里都有相似的煙頭。
陸遜朝婁杰鋒瞄了一眼。
他記得,老太爺活著的時候,婁杰鋒就喜歡往花盆里丟煙頭,為這事兒,老太爺不曉得罵過多回了。
可不管罵過多次,煙頭總是會有。
羅艷榮舉著香煙在婁家父子面前晃了晃。
父子兩個沒有一個吱聲的。
羅艷榮這下終于找到發泄口了,圍著他們轉圈的數落。
陸青龍越聽越覺得舒心,羅艷榮說以后再發現煙頭就往婁天欽里塞的時候,陸青龍沒忍住,悶笑了一聲,陸遜暗暗踹了一腳,老實了。
陸青龍笑的樣子被婁天欽捕捉到了,他心里不平衡,憑什麼他挨罵,這混蛋沒事兒?
“一盆花死了就死了唄,我重新給你買一盆。”
羅艷榮瞪圓了眼睛,怒罵道“是買一盆的事兒嗎?你爺爺活著的時候養的仔仔細細,你說弄死就弄死,你對得起你爺爺嗎?”
“又不是我爺爺。”婁天欽嘀咕了一句。
羅艷榮嗓音一提“你說什麼?”
婁天欽剛剛被陸青龍嘲笑覺得沒面子,軸勁兒一下子上來了“又不是我爺爺,你沖我發什麼火。”
在一旁半天沒吱聲的陸青龍預到某人要倒大霉了,不往后挪了一小步。
羅艷榮“不是你爺爺是誰?”
婁爺有些底氣不足“外公。”
“你個混賬,照這樣說,你是不是要喊我舅媽啦?”
婁天欽“……”
有天天追著外甥揍的舅媽嗎?
“我告訴你婁天欽,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今兒給我弄干凈,弄不干凈,你就給我吃了。”羅艷榮用力的將煙丟在地上,泄憤般的碾了兩下。
婁杰鋒朝婁天欽努“愣著干什麼,還不趕撿起來。”
婁天欽心不甘不愿的過去了,撿起來剛打算扔掉,忽然覺得不對勁。
嘿,不是他的牌子。
他跟發現新大陸似的,忽然興起來了“媽——”
“喊什麼喊!”羅艷榮聽到他自己媽心里就煩。
婁天欽幾個步來到羅艷榮面前,獻寶一樣的將煙頭上的牌子指給羅艷榮看“這不是我的,我一般都這個。”
為了更有說服力,婁天欽從兜里掏出自己的香煙做比較。
羅艷榮端詳了一陣子道“這個牌子好像只有阿城會。”
但也不對,阿城雖然這個牌子的煙,但他絕對不敢往花盆里懟。
此時,陸青龍心里慌得一批。
那段時間,他帶孩子都要瘋了,煩悶至極,便問阿城要了幾回煙。
他怕煙味兒在屋散不開,就跑到花園里頭,完順手往花盆里按。
婁天欽“我這就把阿城來。”
“他干什麼?阿城是你的人,他是他老大,他闖禍你不該給他兜著嗎?”
婁天欽驚呆了,阿城怎麼會是他的人呢?阿城一直都是在老宅的,后來被派去小狗崽邊,不管怎麼算,也不能算到他頭上吧?
“阿城其實……”
羅艷榮眼一瞪“其實什麼?其實是我的人,煙頭該我撿起來,是這個意思嗎?”
婁天欽立刻不吱聲了。
這時,傭人跑過來說汪神醫來了。
羅艷榮立刻換上笑臉“快請進來。”
陸青龍盯著花盆發愣,陸遜推搡了他一下“愣著干什麼,快走啊。”
“哦。”
……
落日余暉中,婁天欽在后花園撿煙頭,陸青龍在前廳給汪大海把脈。
“怎麼樣?是不是沒好全?”羅艷榮小心翼翼的問。
汪大海微笑道“您放心,陸先生的已經補得差不多了,不過,生冷之類的東西還是不能多吃,畢竟是胎里頭帶的,不可能完全治。”
羅艷榮表黯然了下去“除了生冷之外,還有別的需要注意的嗎?”
“酒呢,盡量喝。”
羅艷榮連忙道“他不喝酒的。”
汪大海詫異“是嗎?”
陸青龍表有些不自然,昨天跟張波波小酌了兩杯,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的緣故,已經沒有像以前醉得那麼嚴重了。
羅艷榮側目看過去“你喝酒了?”
陸青龍訕訕得點頭“喝了一些,但不多。”
羅艷榮想責備兩句,但想想覺得犯不著,男人不煙已經夠娘了,再不喝酒,還算是男人嗎?
“汪神醫,這個酒,應該不礙事吧?不都說,喝酒活化瘀嗎?”
汪大海沉了片刻“偶爾可以,但不能天天喝。”
羅艷榮又追問“其他沒什麼了吧?”
汪大海篤定“沒什麼了。”
陸青龍挪開位置,又換陸遜上。
在此之前,陸遜去仁醫院拍了好些片子,得到的結果都不是很理想,但奇怪的是,陸遜神卻沒有任何異常。
約莫五六分鐘,汪大海收回搭脈的手“嗯,不錯,這藥還是有點效果的。”
“片子拍出來,有些地方還是有影啊。”羅艷榮張道。
“放心吧,雖說這種病無法治,但是活著是沒問題的。”
羅艷榮好奇道“那些個毒素在里堆著,真沒事嗎?要不要再弄一顆握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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