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裏。

    賀霖琛坐在書桌前，對著電腦不停地運算著程序。

    關閉了回溯，還想複原本記憶，著實是個難題。

    自己當初，為什麽要那樣做？

    他按著自己的頭，想起莫晚安，他的心髒就一陣一陣地發。

    回溯……

    他看著屏幕上倒映的自己愁眉鎖的臉，忽然有種念頭滋生出來——

    或許，他可以回溯自己。

    他忘記的那部分記憶，很可能對莫晚安至關重要。

    可是……

    看了眼一旁放著的司蝶和他的合照，他陣陣發呆。

    門突然被人推開，司蝶哭著跑進來，“阿琛！姐姐出事了！”

    賀霖琛推開電腦，“怎麽了？”

    司蝶將一封信遞給他，“這是我剛才清理信箱時發現的——是姐姐寄給我的，已經好幾天，我才發現！”

    “寄信？”賀霖琛不可思議，現在已經很有人會用這種原始的方式了。

    除非，是所有的常規網絡渠道，到了限製。

    “還說了很多我不明白的話，可我覺到在向我求救！阿琛，怎麽辦！”

    “你冷靜一下，我看看。”賀霖琛打開大信封，裏麵是一封簡短的信件。

    “小妹，我確定爸媽是將我賣掉了，我逃不出來，也回不了家，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你和阿琛逃吧，大姐本就不是嫁給了菲斯家族，跟我一樣，被人囚起來做了研究，可能早就已經死了！

    你逃吧，我完了，這裏是個可怕的監獄，他們拿人做實驗，我看到了淋淋的大腦！”

    話語胡，沒有頭緒。

    但每一句都是絕。

    “還有這個！”司蝶抖著手，遞過來隨信一起寄出來的手機，“是姐姐的手機！”

    賀霖琛打開手機，裏麵信息都是空的，隻有相冊裏有幾張照片。

    點開，是幽藍燈下的實驗室，冰冷的械，人形的艙位，看起來科技十足，卻又著令人恐懼的寒意。

    “這是……”賀霖琛盯著那個人形艙，突然目一頓，“他們怎麽會有這個技！”

    “阿琛……想想辦法，救救姐姐！”司蝶哭著，“我給爸媽打電話，他們在開會，一直不接！”

    “你忘了你姐姐說，是爸媽將賣掉的。”賀霖琛又看了一遍信，飛快地將所有信息提取，“你告訴他們，隻怕他們也不會真的出頭。”

    司蝶也覺得父母對待姐姐們的事過於冷漠，平時在家裏都是掌上明珠疼著的，可們一個嫁了，一個被人帶走做了家庭教師，這期間，他們竟然一次探都沒提出過。

    司蝶六神無主，賀霖琛將東西收好，“家是吧？我們去一趟，以妹妹的份去看一下你姐姐。”

    一路出發，司蝶挽著賀霖琛，試圖從他這裏獲取更多的安全。

    風吹著賀霖琛，他心裏一直在想，家到底是什麽況不可預測，但看形，必然是個龍潭虎。

    司荔作為家庭教師落水深火熱之中，那莫晚安呢？

    也跟在墨行邊，的境豈不是……

    焦急起來，他將車子開的飛快。

    ——

    下午的還有幾分熱度，窗外有些曬。

    莫晚安無打采地站在窗邊，被了。

    沒明說，但是不被允許出門。

    隻要下樓，傭人就說，墨行這兩天有重要的事要做，不會回來。

    為了安全起見，最好不要出門，上學也免了。

    暘也不許見，像是防範瘋子一樣。

    逆來順，這時候沒意義，惹怒了墨行，吃苦頭的還是。

    正站在窗邊，忽然看到樓下有個人在走來走去，看起來像是在散步，可是步伐很機械，來來回回走同一條路線，仿佛是設定了什麽程序一樣。

    覺得奇怪，多看了兩眼，發現是司荔。

    莫名的，走下樓去。

    傭人馬上跟著，倒是也沒阻攔。

    走到樓下草坪，一側是花園，一側是泳池，傘下還有木桌和點心，但司荔就在中間的空地散著步，走了好一會兒了，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莫晚安走過去，還沒等說話，司荔就抬起頭注視，看了會兒，說，“太太。”

    莫晚安驚了，司荔以前跟可是毫不客氣的，連名字都懶得，要說話，就直接喂喂的。

    現在，竟然自己太太？

    “你……”莫晚安狐疑地打量著，看起來沒什麽異常，試探地問，“你不覺得這樣曬著太，對皮傷害太大了嗎？”

    “我很好。”司荔朝溫和一笑，扭頭，繼續照著剛才的路線來回散步。

    莫晚安更加重了疑心，之前的司荔可是很致很會保養的，會穿漂亮的騎馬服，厚厚地防曬霜。

    暘跟練完馬，服上常會蹭到白的護品印記。傭人私下裏也說過，司荔特別，絕不允許曬黑。

    正站著，傭人過來通報，“司小姐，您的妹妹來看您了，但是先生不在，隻能允許他們在山下和您視訊。”

    說著，送上來一隻視訊電話。

    司荔站定，就著傭人的手看著屏幕上滿臉焦急的司蝶。

    “姐姐！”司蝶的聲音很急，卻克製著，“你現在怎麽樣？你讓他們放我們上山！我要親眼見到你！”

    “小妹。”司荔聲音冷淡，“不要胡鬧，這裏是家，不是你可以進來的地方。”

    “可是你……”司蝶的聲音被打斷，屏幕移，賀霖琛出現。

    “二姐。”他冷靜許多，“小蝶昨晚做夢夢到你了，很想你，今天就急的一定要來親眼看看，你現在狀況怎麽樣？”

    “我很好。”司荔說著，“這裏的人都對我很好，我不會離開這裏，告訴爸爸媽媽，照顧好，我喜歡留在這裏，我會一直留在家，哪裏也不去。”

    “姐姐你……”那頭傳來司蝶困的聲音，“你真的沒事嗎？那封……”

    賀霖琛再度打斷，“二姐，這兩天司伯伯出差了，司伯母一直心髒不舒服，醫生建議立刻住院做手，小蝶年紀小，做不了主，不知道二姐可不可以回來一趟。”

    司荔靜了幾秒，說，“這裏離不開我，小妹，你做主就好。”

    說著，視訊被切斷了。

    莫晚安看著若無其事地繼續在草地上散步，毫沒有為剛才母親重病的消息焦慮。

    仍舊在走那個線路，草坪甚至被踩出了一條印記——

    莫晚安盯著看了許久，一陣寒意劃過心底。

    怎麽覺得……覺得司荔，好像是個沒有了的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