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馨蘭作一頓。
“我想好了,”賀老夫人繼續道:“等璋兒的子一好,我就請人去褚家提親,先把婚事定下來,等璋兒徹底痊愈,就讓他們親。就是委屈馨蘭你,先等上一年,一年后我再讓璋兒娶你門。”
“老夫人,我.....”賀馨蘭跪下來:“馨蘭多謝老夫人厚,只是......”
“只是什麼?”
“馨蘭害怕。馨蘭聽說京城的這些貴們眼里都容不得沙子,若是了門,又怎會容得下馨蘭?我知老夫人是好意,若老夫人是這般打算,倒不如讓馨蘭離去,我回戊州過活,免得到時候人磋磨。”
“而且....”賀馨蘭繼續道:“這些貴們從小就金貴得很,我自己委屈倒是其次,我怕老夫人也跟著婆媳氣。”
“老夫人,馨蘭以前也跟您說過的,賀大哥是個沒心眼的,在京城這樣的地方最是容易被這些貴們蠱。我倒不是說褚姑娘不好,而是覺得此事要慎重考慮。賀大哥也像我的親人一樣,我自是希他將來娶的妻子,是個純善孝順之人。”
賀老夫人面遲疑。
過了會,嘆氣道:“馨蘭,我清楚你顧慮什麼。實不相瞞,若是以前,我是一千萬個不愿的,但通過這幾日的觀察,那褚姑娘確實如璋兒所說是個善良的。況且也不是高門出來的姑娘,沒有那些貴的金貴病,你大可放心。”
“可是.....”賀馨蘭輕扯著帕子:“娶平妻的事,褚姑娘知道嗎?”
“我自會跟說,”賀老夫人安道:“我看褚姑娘也是個大度之人,應該不問題。”
賀老夫人心想,屆時讓褚姑娘也跟著勸勸賀璋,說不準賀璋能聽的。
.
出了賀老夫人的屋子,賀馨蘭心慌不已。
老夫人居然了讓賀大哥娶褚琬的心思,原本還想靠能阻止這件事,眼下看來怕行不通了。
而且,老夫人雖說讓等一年再做平妻,可一年之后誰知道會是什麼景?
先不說賀大哥本對無意,就說一年后,他們連孩子都生了,屆時老夫人抱孫子都忙不及,又怎還會記得?
賀馨蘭越想越是恐慌。
從記事起就是在賀老夫人的膝下長大,據鄰居們說是賀老夫人從外頭撿來的,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生父母在哪。
小時候,知道賀老夫人膝下有個親兒子在外地書院讀書,長年未歸家。以前賀老夫人常以淚洗面,哭著說對不起兒子對不起兒子,彼時不知是發生了何事,后來有一次賀老夫人生病,迷迷糊糊說出了。
而后,沒過多久,終于見到從書院回來的賀璋,那時候四歲,而賀璋十三歲。永遠記得那一天的天氣,晴空萬里,午歇起來還有些不大清醒,端盆出院子時,就見個好看的年郎站在那里。
再后來,們都漸漸長大,賀璋仕做,上的芒越來越耀眼。且他一直未娶妻,便萌生了大膽的想法——要嫁他。
喜歡賀璋,想嫁他為妻。
開始謀劃如何嫁給賀璋,賀老夫人不喜出門,也不喜際,依賴自己,也喜歡自己,這是得天獨厚的籌碼。利用賀老夫人的那個為自己所用,不斷在老夫人面前灌輸京城的貴們如何如何可怕,也有意無意自己不想嫁人,只想一輩子陪在老夫人邊,果真令賀老夫人有了討自己做兒媳的想法。
同時,為了配得上賀璋,甚至私下努力學習賀璋的喜好。他喜歡喝茶,就學習茶藝,他喜歡看書,就努力讀書認字。
在戊州,自認為不比其他大家閨秀差,可來京城,便有些自卑起來。于是只好拼命討好賀老夫人,寄希于,卻不想在褚琬這里出了岔子。
賀馨蘭扣著手指,一心想著事倒忘了看路,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兩個丫鬟。
那兩個丫鬟停下來給行禮:“馨蘭姑娘。”
賀馨蘭見們手上捧著瓷罐,問道:“你們這是急著上哪去?”
“回馨蘭姑娘,這是褚姑娘要的藥材,奴婢們已經分揀好,正要送過去。”
賀馨蘭心不在焉點頭:“你們去吧。”
走了幾步,聽得那兩個丫鬟閑聊道:“這蛇舌草長得跟玉仙草實在像,我適才差點要弄岔了。”
“喲,這可不能弄岔,玉仙草吃了可是要出事的,我記得小時候村里的牛不小心吃了,發到第二天早上呢。”
“這是當然,我曉得的。”
那兩人漸去漸遠,直到再也聽不見聲音,賀馨蘭靠在回廊拐角墻邊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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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賀璋的蘇醒,褚琬終于能安心睡個飽覺,次日起得有點遲,簡單拾掇了下,慣常地去賀璋的屋子看看況。
可才進門,就見氣氛凝重,賀老夫人沉著臉坐在椅子上,賀馨蘭低眉順眼站在后,兩個太醫蹙眉在一旁聞嗅著什麼。
一進門檻,眾人目齊刷刷地朝看過來。
“發生了何事?”
心下一,快步走進室。當見到賀璋呼吸急促且大汗淋漓躺在榻上時,唬了大跳。
湊近一看,賀璋的中口斷斷續續地洇出來。
“太醫,這是怎麼了?傷口不是已經愈合了嗎?為何還流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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