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乞丐,我再也不欺負他了,他是我的好朋友。”
——白安憶日記
有一說一,那一年裏,陪伴白安憶是最多的就是淩申,淩申在的那一年裏,比以前開心了好多好多,從最開始以欺負他為快樂,到後來幹什麽都有他陪的快樂。
是什麽時候開始,把乞丐劃為自己的所有了呢,什麽時候開始,乞丐有了自己的名字,又是什麽時候開始,小小姐心裏多了一位好朋友,多了一位超級好、超級好的好朋友。
不晚,大概是淩申來厲宅的第二年,暑假。
小小姐漸漸地開始不欺負他了,因為整個厲宅上下,隻有他會陪自己玩各種想玩的東西,沒有任何抱怨,也沒有任何記恨。
連哥哥都做不到。
白安憶隻是子差,記仇,但並非完全不通人。
————
“乞丐,你今天把我的....”
白安憶興高采烈地舉著自己的暑假作業再一次跑到了淩申的房間,可是這一次他不在,小小姐疑地在房間裏找了半天,最後才噘著走出去,臨出門前,還對著他的門狠狠踹了一腳。
“臭乞丐,跑哪裏去啦!”
“臭乞丐!”
小小姐邊走著,邊小聲地罵著他發泄心中的怒火,直到走出偏樓後在花園聽到了他的聲音,白安憶探頭看過去,隻見花園最裏邊的空地上蹲著一個小影,一看就知道是誰。
孩像是準備要襲一般,悄悄走了過去。
“姐姐,我...我想媽媽了...”男孩舉著手機,說話間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到地上,然後被泥土覆蓋,他一邊說一邊無措地揪著地上的草。
“阿申乖,怎麽突然這樣說?”
“是不是在那裏委屈了?”淩羽聽到自己弟弟哽咽的語氣,眼眶也悄悄跟著紅了,但是極力忍住,繼續溫地跟他講話。
怕自己一哭,自家弟弟會更難過。
“委屈了我們就不在那裏待著了,姐姐帶你走,姐姐下午去接你好不好?”
淩申一聽趕忙抬手抹掉眼淚,努力笑了笑,將眼淚憋回去:“沒有,姐姐。”
“我沒有委屈,大家都對我很好,我就是...”
“就是突然想媽媽了...”
一提到媽媽,男孩的眼淚又控製不住地往下落,說話間強忍著頭部的疼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可到底是小孩,一開口就被聽出了端倪。
“姐姐,不用來接我,我在這很好的。”
“姐姐在家裏照顧好妹妹,我們還要掙錢給妹妹買藥治病,我不回去。”
淩安患有後天心髒病,父母還健在時就查了出來,一直在治療中,因為越早治療就越好恢複。
但,飛來橫禍。
一次父母帶淩安去醫院檢查時,路上出了車禍,大貨車司機酒駕,直接撞斷欄桿飛到了另一條路段上,恰好撞上他們的車,父母當場離世,淩安重傷。
在ICU裏住了整整三個月才醒過來,期間淩羽甚至不記得自己簽了多次病危通知,司機和他的家人見他們姐弟三個孤苦無依好欺負,隻象征地賠了他們兩萬塊錢敷衍。
姐姐也告過他們,無數次,可是到後來錢也花淨了,案子也不了了之了。
電話掛斷後,男孩整個人無助地坐在草地上,眼淚源源不斷,淚水打了衫。
“你...你哭了嗎?”
直到聽見孩的聲音,他才慌忙抬手去自己臉上的淚水,聲音急躁:“誰讓你過來的?”
這可能是他第一次兇小小姐。
白安憶震驚地瞪著眼睛:“你怎麽跟我說話的,這裏是我家,我為什麽不能過來?”
“對不起。”
孩看著他通紅的眼睛,心裏有幾分說不上來得覺,可能是第一次見他哭吧,之前無論怎麽欺負他,他都沒哭過。
“你....”
“你為什麽哭?”
淩申:“沒有。”
“是因為想媽媽了嗎?”白安憶都聽見了,本來是想走過來嚇他的,但是走過來時發現他在打電話,於是小小姐就默默在旁邊等了一會兒,也聽了一會兒。
男孩一聽又想哭了,尤其是現在還不舒服,莫名地覺委屈,好像被世界拋棄了一樣,如果媽媽在的話,肯定不舍得看他這麽難,一定會帶他去醫院,給他買零食玩輕聲哄著他吃藥...
可是媽媽不在了。
說到底,他也還隻是個十一歲的小孩,懂事又怎麽樣?
“嗯。”難得男孩願意開口。
“那我下午讓趙阿姨派一個司機叔叔,送你回家找媽媽行不行,你別哭了。”白安憶認真開口。
男孩聞言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滾落,這可把小小姐嚇壞了。
“你怎麽還哭?要不然我現在就找趙阿姨...”
“我媽媽死了,找不到了...”淩申抬眼認真地看著,哭得可憐至極,片刻他又默默補充了句:“爸爸也死了。”
“我隻有姐姐和妹妹了,其他叔叔、大伯都不管我們..”
白安憶聽完後瞬間就愣住了,像是不相信一樣看著他,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句話,但是看見他這麽傷心,的心裏也好難過好難過。
大概是已經對‘死’這個字已經有了概念,又大概是小孩之間緒容易互通,再或者說能有一點會到他的。
的爸爸媽媽隻是暫時不在邊,想到時都會好難過好難過,可是他的爸爸媽媽...
爸媽不在,還有外公,舅舅,舅媽,哥哥,可是他什麽都沒有,住在們家時還一直欺負他。
許是大小姐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開始瘋狂愧疚,聽完淩申的話後,哭得比男孩還要傷心,邊哭邊拉著他的話說對不起,一遍又一遍,把淩申都嚇懵了,往後踉蹌著退了一步。
下一秒,整個人直接承不了頭部的劇烈疼痛暈了過去。
意識喪失的前一秒,還能聽見那小小姐的哭喊,然後是尖....
“乞丐!”
“你怎麽了,你別倒在這裏,嗚嗚嗚~”
“乞丐,對不起。”
“嗚嗚嗚嗚,你醒一醒!”
聽到哭聲的傭人著急忙慌地趕了過來:“怎麽了小小姐?”
見有人來,白安憶哭得更兇了,抬手攥住傭人的服,語氣激:“乞丐,乞丐怎麽了?”
“救救他。”
“我不醒他,嗚嗚嗚嗚~”
傭人見狀趕忙朝著男孩走了過去,一看他那通紅的臉,傭人就什麽都明白了,剛忙把男孩抱了起來,回頭還不忘安哭著的小小姐。
“放心,小小姐,他隻是發燒了,我們帶他回去醫生來就好。”
“那我們快點去醫生!”白安憶緒激,哭得臉都花了。
人在生病的時候,就是會格外想媽媽...
男孩再醒來時目悉的景象,是他的房間,頭也不疼了,渾也不那麽難了,隻是還有些昏昏沉沉,想睡覺。
“你醒了?”
“你還頭疼嗎?醫生叔叔說你不發燒了。”
小小姐見人醒來立馬開心地撲了過去,距離他的臉隻有不到幾公分的距離,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裏滿是關心。
淩申盯著看了好半天,像是在確定到底還不是不是小小姐。
“你怎麽不說話?是要喝水嗎?”
“不疼。”男孩低聲開口,聲音沙啞至極。
白安憶見狀直接跑到桌子前倒了一大杯水,然後獻寶似的重新跑回來:“你坐起來喝水。”
淩申聞言費力地撐著床一點點起,結果隻起了一點便癱地倚在了床頭,眉心蹙。
“這樣也行,張。”
孩將杯子小心地遞到他邊,然後一點點往下傾斜,生怕會嗆到他,男孩咕嘟咕嘟喝了好大幾口,最後才緩緩挪開臉。
“謝謝小小姐。”
白安憶笑了:“不客氣。”
“乞...”
孩話說一半戛然而止,然後有些懊惱地抿了抿,許久才重新開口:“我白安憶,你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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