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銘等人等在帳外急躁地來回渡步,李虎更是在他后三步遠的位置,垂頭喪氣,對著主帥營帳長跪不起。
尚申想把人拉起,“李副將,你還要跪到幾時,外面士兵們都看著你,你自己的面都不要了?”
“事已至此,我還能在乎什麼面!”李虎緒激,為自己的目短淺到不恥。
尚且斥道,“若都照你這樣,那我是不是也要跪,還有世子,你他如何怎麼自,如今場面誰也不想看到,你這樣不是等于在打……在打侯爺的臉嗎?!”
李虎面一猶豫,姜銘卻忽的轉頭,面嚴肅說道,“今后在這里,誰也不可打著為姜家立威的旗號,肆意妄為,無視軍令,難道今日的教訓還不夠?將士殞命,主帥危難,白白北蠻鄙人看了笑話,得了便宜!”
尚申神凝重,“世子……”
“老將軍不必多說。我為重要領將,臨戰擅自行,造就重大損失,回京自會親自向陛下請罰,但是戰斗還沒結束,今日之恥我勢必要向蠻軍討回來。”
姜銘看著眾位姜家軍的老將們,言辭懇切,“我為姜姓,對父親所不公同,豈會不明諸位心中所想所念,你們的不平不忿我都懂,只是那與陳將軍原本無關,若大家真的維護姜家,還請諸位同仇敵愾,將所有心思放在敵之策上,今后,姜家軍主帥便是陳斂,任何策令調遣,兵將們必須無條件服從!”
聞此言,尚申重重嘆了口氣,心中不甘還在,可事已至此,他亦無言反駁。
眾人面面相覷,李虎率先應答,隨后眾人齊聲回道。
“是!將軍!”
……
良久后,軍帳的靜慢慢停了,軍醫王綰掀簾出帳。
見勢,姜銘率先一步奔向前去,趕忙問道,“先生,陳將軍強勢如何?”
話音剛落,李虎更是往前跪行幾步,知況。
王綰卻是搖頭,“大將軍強勢兇險,的那兩只箭矢皆是被鄙蠻人浸過毒的,一支生挨在肩上,另一支堪堪偏離心臟不過半寸,王某用盡平生所學,艱險將那兩支毒箭取出,卻不敢有十足把握確定將軍無礙,將軍今夜能不能醒,如今全憑自造化。”
聞言,姜銘雙手握拳,口仿佛被人重重擊穿,這兩支毒箭原本該挨在他上,那是他違反軍令的代價,是他自己罪有應得,愿得懲,可偏偏陳斂為他擋下,替他難。
這時,李虎忽的撲上前去,沖地一把抱住王綰的大,開口切切懇求,“先生請一定救活將軍,李虎給先生磕頭了!先生!”
李虎脾如此,向來憎分明,快意恩仇,也正因如此,他對把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姜家無比敬崇,對侯爺及世子更是馬首是瞻,故而此前因看不過陛下對姜家的打,才將心頭怨氣暗發在陳斂上。
可最后卻是陳斂以德報怨,不僅百里飛馳來援,解世子遇險危難,甚至還以擋箭,落得生死不明的境遇,如上這些,李虎怎麼能不倍慚愧,繼續心安理得?
王綰吹胡擺袖,“現在別說求我,就是求各路神仙也沒用,堂堂一軍主帥重傷,我僅朝蠻多年,何時吃過這樣大的虧!”
王綰一把年紀在軍中頗為聲,脾氣臭更是出了名的,換做尋常軍醫,可不敢用這般語氣說話,只有他有恃無恐,因著年輕時便跟著侯爺一路征戰,在這些小輩面前也能拿拿長者的款,更何況,他這幾句話說得實在,更是狠狠扎進在場眾人的心窩子里。
好在,陳斂熬到半夜終于咳出一口黑,人算了危險,清醒過來。
睜開眼后,陳斂起作,可心頭和肩膀上的傷口拉扯得生疼,他無奈只好作罷重新躺了回去,只是才一會功夫,額頭的冷汗便又冒出一層,他向來能挨痛,可兩傷口同時發作,到底他力不從心。
接著,陳斂垂眼,扯開襟看了下自己的傷勢,神忽的復雜一笑。
“將軍醒了?”
楊勁今日負責留在帳守夜,他現在是陳斂手下的一個小小隊率,昨日更是親眼見證了戰場的兇惡,他目睹陳斂被刺,當時就差一步,他就能擋下其中一箭。
陳斂聞聲看過去,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瓷杯,楊勁立刻會意,端來一杯水忙送過去。
“姜銘將軍和李虎副將在外面守了很久,方才剛回去,李副將更是在帳外足足跪了兩個時辰,說是要負荊請罪。”
聞言,陳斂角輕勾,神別有意味,“負荊請罪?”
“沒錯。”楊勁將水壺放了回去,折回來后憤憤不平地小聲說道,“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虎符,不給兵權,不就是對將軍設防嘛,尤其那李副將還總是言語不敬,若不是將軍攔著,我早就同趙尋校尉一起,暗中去把李副將教訓一頓。”
“他們待將軍如此,將軍何故還要以犯險,實在不值!不過那群人現在應該是知道了,他們的謀論簡直就是笑話,將軍你別無私心,一心是為僅朝奉獻。”
陳斂被人夸的如此高風亮節,笑得颯然,他帶著病容,臉明顯的蒼白,可眼眸中卻含著力量,明亮而有神。
他眉頭一挑,好似隨口一問,“誰說我沒私心?”
“什麼?”楊勁不明所以地過去,沒懂陳斂的意味。
可陳斂卻不再多言,還瞬間把方才的神采奕奕掩下,重新面顯病容,楊勁在一旁看得不著頭腦,甚至懷疑陳斂傷復發,于是忍不住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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