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
剛剛洗漱完的宋昭接到一通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男人聲音輕佻:“宋小姐,阿珩喝醉了,來接一下唄。”
傅知珩喝醉了?
宋昭放下手機,有些猶豫。
白天的事還近在眼前,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心去麵對他。
但無論如何,他現在還是名義上的丈夫,沒法不管他。
最終,宋昭還是換好服出了門。
酒吧裏。
“喂,季斯越,你打電話給宋昭幹嘛?你不知道阿珩煩嗎?”
“就是啊,應該打給宋綰,讓來看看,阿珩都為心碎什麽樣了。”
季斯越慢條斯理收起手機,金眼鏡下,狹長雙眸浮過興味的。
“這個點,綰綰都要睡了,吵幹嘛?”
“再說,不讓宋昭親眼看到阿珩現在的模樣,又怎麽會知道自己跟綰綰之間的差距,從而心甘願退出呢?”
季斯越的一番話,讓在場其他人都豎起了大拇指。
“高!還是你高!要說殺人誅心還得看你季大公子的。”
“話說那個宋昭到底長什麽樣,老季你跟我說說,能跟綰綰比嗎?”
問話的人是裴家大爺,裴鈺。
傅知珩並沒有辦婚禮,宋昭小時候又養在鄉下,他還真沒見過宋昭。
季斯越抿一口酒,嗤笑道:“雲泥之別。”
一個私生,怎麽配跟宋綰比。
話音剛落,包廂被人推開。
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落在了來人上。
宋昭生得,一張臉從五到,都耐看到了極致。
尤其是那雙眼睛,眼頭圓潤翹,眼尾弧度勾人,天生的狐貍眼,八分冷,十分豔。
出來得急,白修背心搭配黑鉛筆,外搭一件黑風,利落又簡約。
走間,那盈盈一握的纖腰和修長的雙簡直讓人移不開眼睛。
包廂裏所有人,除了喝醉昏睡的傅知珩,全都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向宋昭。
尤其是裴鈺,他瞪著眼睛問季斯越:
“雲泥之別?你特麽耍老子呢?”
也沒人告訴他宋昭長得這副勾人模樣啊!
真要說的話,宋綰長得也不差,但跟宋昭比起來,那可就差得不是一點半點了。
季斯越瞇了瞇眼睛。
他第一次見到宋昭的時候,是在六年前。
那時的宋昭不過才十六歲,剛從鄉下接回來,又瘦又木訥。
花一樣的年紀,卻死板得像一塊枯木,看著就無趣。
隻沒想到,他才出國進修了幾年,再見麵,倒是胎換骨了一般。
眾人打量宋昭的同時,宋昭也在看著他們,眼神很平淡。
沒有曲意逢迎,更沒有蓄意討好,隻是平靜地站在那裏。
還是季斯越最先站起來,了一聲:
“宋二小姐。”
明明已經跟傅知珩結婚,他卻還是宋小姐。
很顯然,他並不認可作為傅知珩的妻子。
宋昭微微頷首:“知珩醉了,我送他回家。”
季斯越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宋昭無視眾人好奇的目,走到傅知珩麵前,輕輕拍了拍他手臂。
“知珩,醒醒,回家了。”
傅知珩朦朧著雙眼,抬頭看,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宋昭把他扶起來,帶著他往外走。
傅知珩卻突然耍起酒瘋來,用力一把推開,裏嚷嚷著:
“滾!”
“我不要你,我要綰綰!”
他力氣大,宋昭猝不及防被推到一邊。
才換藥沒多久的胳膊撞到櫃子,疼得半邊胳膊都炸開一樣,臉更是白得毫無。
有一瞬間,幾乎要站不穩,強撐著才能不讓自己在這群人麵前倒下。
裴鈺是個控,最見不得人傷,當即就要衝上去護花,卻被季斯越攔住。
他不不慢坐在那兒,姿態放鬆,事不關己,就好像在看一出戲。
裴鈺隻能又坐了回去。
在場那麽多人,像看笑話一樣,看著宋昭出醜。
宋昭緩了一會兒才能站直子。
臉還白著,像是上好的瓷,眉眼又格外漆黑,即便狼狽,也得不可方。
在場不知是誰發出喟歎聲,半是唏噓,半是覬覦。
宋昭還是向傅知珩走過去。
季斯越眼裏嘲弄更甚。
在他眼裏,宋昭就是這樣下賤的人。
為了搶別人的東西,一點自尊都不要。
不管被怎麽樣棄如敝履,還是像狗一樣纏上去,死死抓著,不放手。
其他人見狀,也不由在心裏歎。
早就聽說宋家二小姐是傅知珩的狗。
說得好聽點深不悔,說得難聽點,那就是塊狗皮膏藥。
今天一看,果真沒說錯。
而此時,宋昭已經走到了傅知珩麵前。
傅知珩臉頰酡紅,渾酒氣,顯然還要再鬧。
“你滾……”
然而下一秒,眾人眼中的狗宋昭麵無表,抬手甩了傅知珩一掌。
“啪……”
又響又清脆,在場眾人又一次愣在原地。
覺宋昭那掌扇的不隻有傅知珩,還有他們。
裴恒著臉,對季斯越道:“老季,我覺我臉有點疼。”
季斯越:“……”
“滾你娘的。”
他沒好氣。
宋昭看著明顯被扇懵了的傅知珩,平靜問道:
“鬧夠了嗎?”
傅知珩雙眼迷離,那一掌竟然真的把他扇乖了。
他看著宋昭,點了好幾下頭。
宋昭指著門口:“那就走,回家。”
傅知珩朝著門外走去。
“等一下。”
宋昭又開口:“把我包拿著。”
手這會兒疼得厲害。
傅知珩的一眾好哥們兒,全都用看妖怪一樣的眼神看著宋昭。
怕不是瘋了!
甩完掌還不算,居然還敢命令他做事!
傅知珩是喝醉了,又不是瘋了,怎麽可能真的會聽的!
然而,接下來的十幾秒鍾,他們眼睜睜看著傅知珩在原地站了兩秒,隨後真的小跑過去,把宋昭的包抱在了懷裏。
季斯越:“……”
裴鈺:“……”
其他人:“……”
癲了,絕對是癲了。
季斯越目送著宋昭走出門,臉諱莫如深。
裴鈺在一旁道:“老季,你說阿珩看不上宋昭,我怎麽覺得不是那麽回事呢。”
“而且宋昭本沒你說的那麽,要知道連綰綰都不敢甩阿珩掌,居然敢,還打得這麽重!”
裴鈺一臉大驚小怪,甚至還在腦子裏回味了一下宋昭打人的模樣。
說真的,酷,主要還是。
季斯越不以為然,語氣輕蔑:
“你也太看得起了,不過是仗著阿珩喝醉才敢這麽放肆。”
“而且,明知道我們過來是為了辱,不照樣隻能忍氣吞聲,什麽都不敢說嗎?”
裴鈺剛想反駁,包廂門再次被打開。
兩個警察走了進來,向他們出示了警證。
“接到舉報,有人在這裏吸食不法藥品。”
警察的視線鎖定在角落嫋嫋升起的白煙,以及那位明顯心虛躲藏的二世祖。
季斯越:“……”
裴鈺:“……舉報?該不會是宋昭幹的吧?老季你又失算了。”
“滾你他媽爹的。”
剛從郊區回來的周妄,接到了季斯越的電話。
對方低的聲音聽上去極為屈辱:
“阿妄,來警局撈我。”
周妄:“沒空。”
電話那頭傳來裴鈺的聲音。
“我說什麽來著老季,還真是宋昭舉報的我們!”
周妄:“五分鍾後到。”
季斯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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