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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嫁》 第407章 番外二十七 愛她風情,亦愛她皺紋

周京臣的小珍珠,是‘小’字輩,沈承瀚一琢磨,必須周家一頭,於是,兒子‘大金鍊子’,‘大’字輩。

他也考慮過‘大瑪瑙’,‘大寶石’,總覺得分量不夠,‘大金鍊子’顯得厚重,小男子漢嘛,海納百川,金閃閃。

何況,土到極致是時髦。

兩家的公子是鐵桿兄弟,是親妯娌,唯獨兩家的孫輩,是‘歡喜冤家’。

沈家冤,周家喜。

沈家長孫翡翠剛八歲,追著十歲半的周正修,口口聲聲喚‘帥哥哥’、‘修哥哥’。據說,翡翠八個月時,一開口,不是爸爸媽媽,是‘嘚嘚’。

這無妨。

畢竟翡翠是孩,周正修小小年紀雖然高冷,從兒園到小學蠻照顧,很有哥哥風度,外人眼中的青梅竹馬,翡翠不丟人。

沈家長孫太丟人了。

大金鍊子六歲,小珍珠六歲半。

繼承了周京臣夫婦的俊俏,出落得雕玉琢,彷彿一顆小桃,和周正修一起上學,街坊鄰居紛紛誇獎週會長的一雙兒比畫裡的‘金’還漂亮。

而大金鍊子繼承了父親沈承瀚的風流早,打扮得花裡胡哨,堵李宅大門,樂呵呵喊,‘珍珠姐姐’,‘小姐姐’。

小珍珠不開門。

自從大金鍊子讀一年級,白柏莉奇怪,主臥首飾盒的項鍊、翠玉,一星期一個。

起初,沒在意。

以為是忘記放哪了,沈家有的是錢,有的是珠寶古董。

漸漸地,一共了三十多個。

莫非是宅子的傭人手腳不乾淨?

白柏莉疑,安裝了監控。

大金鍊子鬼鬼祟祟鏡了。

撅著嘟嘟的屁拱來拱去,拿了一枚金手鐲,小東西鬼,拿大的,的,其實,匣子裡的青綠玉鐲最值錢,但不如金鐲

明白了。

拿親媽的珠寶,送小神。

論‘養豬’,是一隻合格的豬,知道討好‘白菜’;論養兒子,不養也罷。

隔壁的李家。

程禧瞧著一屜的首飾,隨便一個市價六、七位數,又瞧著小珍珠,“周正儀,誰送你的?”

小珍珠誠實,“沈業。”

“柏莉阿姨同意他送嗎?”

“沒問。”

“不問清楚了,不能收。”程禧一一清點,一一收好。

一邊收,一邊懊惱。

白柏莉的首飾比多。

傍晚,周京臣下班。

程禧反鎖了門,倚著窗戶。

梅雨時節,長長的後院漉漉。

男人撐了傘,灰濛濛的天,灰襯衫,一張白玉臉,俊秀英

四十歲的周京臣,勝過三十歲的模樣,沒有發福,沉穩,斂,大約是混的緣故,骨相深邃,濃郁的味。

一部分男人花期短,一部分男人是陳茶,是陳釀,回甘悠長,歷久彌新。

他屬於陳釀。

烈酒,人自醉。

“怎麼了,夫人?”他擰門鎖,“玩什麼趣?”

程禧撇開頭。

周京臣站在窗下,探頭。

後仰。

“誰得罪李家的主人了?簡直放肆。”

“你。”

他皺眉。

飛來橫禍。

周京臣招呼了保姆用鑰匙開鎖,進門。

一瞥茶幾,一堆首飾,“逛商場了?”

“沒逛,撿的。”

他笑了一聲,“夫人在什麼地方撿的,我也撿。”

“在柏莉的首飾盒裡。”程禧托腮,嘆息,“承瀚哥哥真是有心了,一些款式我沒有。”

“夫人稀罕,我買。”周京臣彎腰,,“不值得賭氣,氣一氣,老十歲。”

躲,“買了再。”

夜,程禧收拾了他的毯子,睡,擱在書房。

周京臣洗完澡,一紗帳,睡中央。

“禧兒?”

“分居。”嗓音懶懶。

“不分。”他強行上床。

一踹,“我和珍珠睡。”

“珍珠多大了?”周京臣板著臉,“自己有兒房。”

“你多大了?”程禧反駁,“自己有書房。”

他驀地笑。

什麼邏輯。

翌日,周京臣在酒樓應酬。

吩咐了書去臨市的珠寶城挑禮,什麼貴挑什麼,只求今夜可以睡床上。

書雷厲風行,大包小包捎回了酒樓。

周京臣挨個開盒,挨個品鑑,“貴嗎。”

“非常貴。”書是個實誠人,“一個月買一件,買破產。”

桌上的一名老總打趣,“憑李家的財力,一天買一件也破不了產啊。”好奇一瞟,倒吸氣。

的確破產。

周京臣平靜,“比沈太太的如何?”

“更奢侈。”

他踏實了。

百分百睡床了。

一旁的老總太太眼饞了,“週會長十年如一日的妻啊,我們是結婚紀念日和生日買首飾,一年才兩款,趕上生意行差,兩款也湊不齊了,周夫人有福氣,先生一買就是十幾款。”

老總夾了一塊櫻桃給太太,“周夫人風姿綽約,戴首飾;你半老徐娘了,戴什麼?”

太太捶老總,“去你的!”

周京臣扣上盒蓋。

禧兒的風韻是越來越足了,二代子弟圈嗜好小朋友,談了一批又一批十八九歲的藝校生,實際上,三、四十歲的人,自有智慧與氣度,五、六十歲的人,也有歲月洗禮的優雅和風霜,有本事的丈夫,字典裡沒有‘人老珠黃’,只有‘各有千秋’。

禧兒二十歲的清純,同樣三十歲的風,四十歲的,五十歲的餘韻,六十歲的皺紋,七十歲的白髮。

下午,周京臣匆匆結束了酒局,返回老宅。

程禧在書房輔導禮禮寫作文,“我的媽媽。”

“我寫我的爸爸。”禮禮拒絕。

嘟囔,“為什麼不寫我...”

“爸爸以前是航天的總工程師,我要學習他。”

“你志向不是當嗎?”

“我改了。”禮禮義正言辭,“科技興國。”

程禧纏著禮禮,“你寫我一次嘛。”

“您有什麼可寫呢。”禮禮打量,“除了麗,聰慧,可,善良,我寫什麼。”

,“是嗎...”

禮禮點頭,“爸爸唯一的優勢是聰明,我寫他,是鼓勵。”

程禧也點頭,“寫他吧,鼓勵一下。”

周京臣三分薄醉,手支著額頭,輕笑。

,“你喝酒了?”

“嗯。”

“保溫壺有醒酒湯。”

他揭開壺蓋,嗅了嗅,酸糊味,“夫人煮的。”

程禧得意,“心有靈犀啊。”

周京臣笑出聲。

倘若保姆煮這樣,僱主不瘋了?

禮禮懂事,拎了書包回房。

“過來。”醉醺醺的周京臣,是公狐貍,勾引人。

程禧繞過椅子。

男人大喇喇敞懷,展胳膊,“搜禮,搜著多,歸你多。”

翻西,空的;翻西裝,也空的,搜襯衫搜了一條項鍊,膛部位鼓囊囊的,隔著紐扣一,全部塞在裡面了。

周京臣握手,“青天白日,服,夫人這麼火辣?”

“你塞的。”程禧一件件搜刮,略一算,有八位數了,“你薪水一季度一上繳,第二季度剛完,哪來的錢啊。”

他一愣。

“你藏私房錢!”指著周京臣,“男人藏錢,不是長期有,便是臨時有。”

“哦。”周京臣扯了領帶,給,“我是逃不掉有了,夫人勒死我吧。”

程禧從公文包翻出錢夾,份證,工資卡...以及二百元現金。

心一揪,“哥哥...”

“昨天車加油,書墊付的。”周京臣順勢賣慘,“記著,替我還了。”

堂堂商會的會長,連油錢也是書付的。

“那你訂購珠寶的錢——”

“挪公款了。”

程禧瞪大眼,“什麼?”

“明天補,無妨。”周京臣嚇唬上癮。

迅速取了銀行卡,“你堂舅和我舅舅是挪公款判刑的,你以後不許挪了!”

周京臣看著卡,又看著程禧。

心中不是滋味。

小金庫太容易了。

......

元旦,沈承瀚陪太太回孃家。

每年春節在沈宅過,新年在白家過,沈承瀚的姐姐們定居新加坡,春節回國都去婆家,沈宅太冷清,加上沈承瀚的祖父高壽,長孫、孫媳婦自然是留在邊。白柏莉的祖父母過世了,父母有一個長子,婚後同住,倒是不冷清,二老知道兒高攀了沈家,沈家又厚待兒,因此教導逢年過節以婆家為重。

沈家是知禮節的,親家仁義,沈家也仁義,叮囑沈承瀚元旦和中秋去孝敬岳父母。

結果,大金鍊子哭著不回,一早溜了。

他納悶兒,悄悄跟著。

大金鍊子跑進李家大院,熱趴在地上,“珍珠姐姐,騎大馬啦!今天是赤兔馬,跑得可快了!我爸爸說: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小珍珠慢悠悠走出廂房,“我騎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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