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非暮覺得自己對褚婉兒算是寬容了,若換做其人,被打死他也不會看一眼。
褚婉兒低下頭,極沒有尊嚴的趴在地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顆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落下來。
老夫人一臉嫌棄的看著地上的褚婉兒,仿佛是什麼臟東西一般,看一眼都覺得礙眼。
薛非暮發話了,自然要給他面子,遂對著李嬤嬤吩咐: “讓人將褚氏送回妙文院,好好反思一月。”
“是。”
李嬤嬤應聲,指派了幾個婆子,把褚婉兒送回了妙文院。
薛非暮:“今日讓祖母心了。”
“心有用就好,只是了心也沒有起作用。”
“那孫兒是否要再去一次將軍府?” 老夫人想了想:“可以去運氣,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強,就當上門賠罪。”
“是,那這一回可要帶上清月?” 上一回老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必須讓他帶著,這一回卻沒有說。
“這一次不用。”
這一回是侯府打了江清月的臉,江清月了委屈,不說什麼還好,若暗暗在東陵將軍面前提幾句,火上澆油更麻煩。
提到這件事,老夫人有些懷疑,自己這件事是不是哪里做錯了? 把江清月送了出去,卻一點好也沒有見著。
之前東陵厭答應的東西,除了讓薛非暮平安回京,其它一樣都沒有給。
難道是耍侯府的? 老夫人眉頭皺,面很不好看。
“祖母,怎麼了?” 這種事老夫人怎麼可能告訴薛非暮,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只是,后頭越想越覺得東陵厭是在耍侯府,但是沒有任何辦法,更不可能去和東陵厭對峙,一時有一種吃了大虧的覺。
薛非暮離開,李嬤嬤問: “老夫人,為何剛剛不趁機將褚姨娘手中的中饋拿回來?” “我想要中饋,還需要趁機?這個時候,中饋在手上才好。”
李嬤嬤略想了想,恍然大悟。
侯府當初在老夫人手中,是不敷出的。
后來給了夫人,經由夫人兢兢業業的持,才一點一點的好轉。
到世子回京時,已經有了結余,但并不多。
這段時間,這般花銷,還有接風宴,侯府怕是又虧空了。
而這其中,老夫人了不,這是要找一個背鍋的。
對于老夫人來說,侯府的錢本來就是虧的,現在自己到了,倒也不虧。
老夫人頓了頓開口道:“等再過一段時間,褚姨娘若出現了更大的差錯,便將中饋再給夫人。”
江清月一次能把侯府扶起來,轉虧為盈,那便有第二次。
拋開別的不說,江清月的能力是認可的。
“一會你去一趟書鳴院,告訴世子,若去將軍府,不用備太多的禮,面上過得去便可。”
猜測東陵厭可能已經對江清月失去興趣了。
這樣的話送再多都沒有用。
將軍府什麼都有,也不差侯府這一點,但這一點對侯府來說確實很珍貴,該省的還是要省下來,花在刀刃上。
“世子這般前去,將軍大人會不會在背后笑話咱們侯府?” “笑話?這世道向來笑貧不笑娼。
京城那個大家崛起時,沒做過幾件骯臟事。
若能讓暮兒在朝堂上站穩腳跟,笑話幾句又何妨。”
“若這件事以后被世子知道,世子會不會傷懷。”
“這幾年,他生死不明,只留下府中幾個眷艱難生存,現在他回到府中,便該當起侯府世子的職責, “若連這麼一點小事都不住,又怎麼能擔起整個侯府的重任。”
“老夫人說得是。”
慈松院這邊的事,很快梧桐院便知道了。
綠浣聽紫蘇把事說了一遍,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紫蘇問道:“綠浣姐姐,夫人歇息還未醒嗎?” 綠浣努力維持著臉上的表:“嗯,今日天氣好,讓夫人多睡一會。”
“嗯。”
紫蘇點點頭,低聲音道: “褚姨娘被打得可慘了,不過,世子后來還是去看了,也好生安了一番。
“你說奇不奇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老夫人竟然沒有拿回褚姨娘手中的中饋,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綠浣沒說話,卻心知肚明,賬上怕是已經虧的不了,老夫人這是要找個替死鬼。
紫蘇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屋子里傳來聲響,綠浣上前,敲了敲門,聽到進來的聲音后,進了屋。
江清月此時倚在榻上,面紅潤,面若桃李,整個人比外頭的桃花還艷幾分。
綠浣把外頭的事說了一遍,江清月聽著興致缺缺。
綠浣見夫人不興趣,便也沒有說細節,收拾完屋子出了門。
不多久綠浣再進屋,手中拿著一張帖子,遞給江清月: “夫人,宮中貴妃娘娘遣人送來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