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已經到了這一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景淮卻問道:“江家姐姐難道還不知道自己被判刑了?是不是該只會一聲,突然被死,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實在有些殘忍。”
“嗯,等大夫回來后,讓人去一趟。”
景淮嘆氣,“大哥,你對別人不近人也就罷了,但是江家姐姐……,唉。”
景淮無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嘆氣。
沒過多久,大夫回來了,帶回的消息,像一道驚雷,炸得東陵厭和景淮說不出話來。
“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景淮問道,目卻是看向東陵厭,眼中閃著希冀。
大夫不敢瞞,又重復了一遍: “回景將軍的話,獄中的那位姑娘有了孕,大約一月左右。”
“有了孕?” 東陵厭冷厲的聲音響起,把大夫嚇出一冷汗。
那大夫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卻也不敢耍小聰明,老老實實的把剛才那句話又說了一遍。
屋子里靜得可怕。
大夫大氣不敢出。
景淮試探著問道:“大哥,都有了孕,這件事,要不算了,算了吧。”
屋子里落針可聞,東陵厭沒有答話,大夫跪在地上不由得瑟瑟發抖。
許久,他才看到自己面前出現一只玄云紋靴,頭幾乎要低到地上。
“將軍。”
“你可看好了?確定了?” 大夫聽著這語氣,心中苦不迭。
他也希自己看錯了,但是事實確實如此。
“確……確實有孕了。”
屋子里再次陷死一般的寂靜。
“把你今日看到的,聽到的,爛在肚子里。
若讓本將聽到任何一句閑言碎語,你滿門的腦袋一個都保不住。”
“是是是,我記下了,絕對不會給外人吐一個字,無論是誰。”
那大夫嚇得不住地磕頭。
東陵厭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夫上的冷汗出了一又一,終于聽到頭頂傳來冰冷的聲音: “送一碗落胎藥過去。
“做完這些,去賬房領銀子,然后離開京城,越遠越好。”
大夫愣住,卻只遲疑了一瞬,趕忙回話道:“是,是,我這就去。”
大夫跌跌撞撞的起來,出了門。
一旁的景淮看著東陵厭一副不容置喙的態度,到邊的話咽了下去。
“大哥,你會后悔的。”
東陵厭面對著窗口站著,負手而立,無人看見,眼中浮現痛苦之。
他兩手手指握拳,指甲把掌心摳出痕,也渾然不覺。
他欠江清月的,越來越多了。
但是,事做了一半,已經很難回頭了,若這個時候反水,江清月和聶千錦都會有危險。
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保住兩個人,便只能選擇犧牲其中一個。
對江清月,他確確實實虧欠了。
便,來生再還吧。
他閉上眼睛,表痛苦。
獄中,江清月靜靜的坐著。
等著上天給的結果。
知道,要麼會安全離開,要麼結果不變。
現在,好歹多了一份希不是嗎。
無論什麼結果,都能承。
江清月抬手,緩緩扶上自己的小腹。
前世,也有過一個孩子,但是那個孩子卻沒有留下來, 這一次,會不會結果不一樣? 手無寸鐵,無權無勢,命運掌握在他人手中,在時代的洪流里,亦步亦趨,想要尋找到自己的位置,好好的活下去。
不知道上天會不會可憐一分,給一些好運氣。
在的印象里,東陵厭并非十惡不赦的壞人。
只是不敢肯定,在自己和聶千錦之間,不對,是在這個孩子和聶千錦之間,他心中的那桿秤,會不會稍微向偏移。
的手,一下一下著自己的小腹。
低聲喃喃: “若能過了這一次劫,娘親便只守著你過日子。”
想到以后,若有了一個孩子,那不嫁人也很好。
有綠浣和紫蘇,還有一個孩子,便足夠了。
人生沒有圓滿,但是對來說,這樣便已經算是圓滿了。
所求不多,亦不貪心。
想到以后,江清月角上揚,出笑容。
那笑里,是暖暖的和熙三月春風。
“咔嚓”一聲,有鎖鏈被打開的聲音。
有人來了。
側過頭,一眼便看見今日為看診的大夫又來了。
然后面前的牢門被打開,獄卒退下,那大夫低著頭,從藥箱里端出一碗藥來,恭恭敬敬又戰戰兢兢的開口: “姑娘,這是你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