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奴婢便在這守著小姐。”
江清月閉上眼睛,聽著枝頭鳥兒輕鳴,很快進夢鄉。
從前,每次見到江佩蘭,都會做噩夢到睡不著。
現在,終于不再為這件事困擾。
這一覺睡得很香,江清月一覺醒來已經日落西斜。
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本小話本,繼續接著上午的節看起來。
綠浣過來換新茶,有些言又止。
江清月眼睛都未抬:“有事便說。”
綠浣撇撇:“小姐,東陵將軍還在外頭等著。”
“哦,隨他去吧。”
“他今日一直在外頭等著,想來丞相夫人來的時候他也看到了,也知道夫人見了丞相夫人,便就該知道夫人不待見他,這會還在那等著,就是想要看夫人心。
“夫人千萬不要心,他不是好人。”
江清月端起茶喝了一口,語氣隨意: “他是不是好人不重要,我也不在意,我就是單純的不想見到他而已,你們也不用想太多,我沒有跟他慪氣的意思。”
綠浣不明所以,不過自家小姐這麼說便怎麼聽著。
“是,小姐。”
接下來的兩日,風平浪靜。
東陵厭日日都來,江清月卻一次也沒有見他。
林致遠來了兩次,來看,每次都要聽著大夫診斷完,說越來越好才放心。
本來蘇氏和沈氏也要來,不過這兩日外頭風言風語多,為了不讓老夫人發現,這兩日們都陪著老夫人。
江清月也讓林致遠帶了話回去,跟們說好了。
等再過上幾日,子好些了會去林府拜訪。
也免得林府的人來來去去,惹得老夫人懷疑。
又過了兩日,季昀之來了,他一同帶來的,還有宮中的冊封郡主的圣旨。
江清月領旨謝恩。
季昀之看著后宮遞上來的郡主制服,還有郡主禮制釵環,臉上出終于塵埃落定的笑意。
打發了宮人,江清月請他喝茶。
他一坐下便先解釋道: “本來早就該下來的,不過前幾日出了些問題,朝中有大臣反對冊封,所以晚了幾日。”
江清月:“多謝丞相大人替我周旋。”
知道,雖然郡主只有一個名頭,但是一般皇帝冊封的郡主,要麼是在功勛之家,祖輩有杰出功績,要麼是自做出了巨大貢獻。
這兩樣都沒有。
像這種,因為純純的一個誤會,引起皇家愧疚給的郡主,大周朝也是頭一個。
知道,季昀之只要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也不問他用了什麼方法,替他倒了茶,算是謝禮。
季昀之看他心不錯,才開口道: “你姐姐來過了。”
“嗯,是,來看我的笑話。”
“無論如何,現在是我丞相府的人,是我沒有管束住,給你帶來困擾,我向你道歉。”
“好,我接你的道歉。”
那一次的事,只字未提。
也沒有說什麼江佩蘭做的事,不必由你來道歉,這樣假仁假義的酸話。
更沒有得理不饒人,給江佩蘭上上眼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死過幾次,現在覺得這些事沒意思的。
甚至有些明白,那些執意出家常伴青燈古佛的人,是個什麼心態。
可能那些人不僅看破紅塵,還對紅塵沒有眷。
開始對高僧生出一些敬仰之意。
“在想什麼?” 季昀之對于隨意又灑的回答,有些詫異。
確實,和從前大不相同了…… 江清月:“覺自己以后可能會出家。”
“倒也不必如此悲觀,紅塵還是有很多值得留的好。”
“是,我也覺得,所以我現在還未去。”
看著隨的眨了眨眼,季昀之淺淺一笑,眼中是寵溺之。
下意識的就要出手,想要像從前那樣的頭。
可才出去,又收了回來。
他們之間,有過錯,有錯過,似乎再這般,有些不合適了。
現在也不知道是太早還是太晚,但是他很珍惜現在愿意這般坐下來,跟他好好說話的樣子。
而不是剛嫁去侯府那樣,對他退避三舍,避而不見。
他想說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現在這樣,他已經很滿意。
春日正好,微風徐徐,園子里,種著梨花,風一來,白花瓣紛紛揚揚落了一地。
江清月替他續了一杯茶,耳邊聽到他溫潤清涼如水的聲音: “我準備,和江佩蘭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