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
薛家族人站在門口,大喊大著。
指責侯府殺人,要大義滅親。
要薛家分家產,不能連累薛家族人。
“侯府居然敢殺人了,實在膽大包天,我薛家其他人,堅決不要同流合污。”
“究竟誰殺了人,最好自首。”
“你們占著爵位,吃香的喝辣的,卻我們不蔽食不果腹,實在是太過分了。”
“就是就是,分家,必須分家,不分家我便坐在這不走了。”
“侯府那麼大的家業,居然連分紅都發不下來,上個月就已經了一半,這個月直接不給,這是什麼道理,侯府是存心不讓我們活著。”
“之前世子不在的時候,世子夫人還能讓我們有個溫飽,現在世子回來,照理說該翻番才是,怎麼還沒有了呢。”
“世子回京,在朝中行走,開銷大,我們也理解,但是也不能斷了我們的活路啊。”
“哎呀,可憐我丈夫我小叔,都死在戰場上,留下我孤兒寡母,如果他們還在,家里也斷不會這般艱難……” 一婦人開口說著說著便哭起來,后一群老弱病殘,背著鋤頭拿著鐮刀,巍巍也落起淚來。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都指指點點,有些還停下來,特意看熱鬧。
“才聽說侯府老夫人要妾室的嫁妝充公,這會薛家族人又來鬧,看起來,這侯府怕真是山窮水盡沒有錢了。”
“剛剛他們說侯府有人殺了人,說的是誰?” “誰知道啊,這侯府莫不是撞鬼了,一天到晚的出事。”
“也有可能是因為侯府自己不當人吧,若不然哪里做得出覬覦妾室嫁妝的事。”
“對對,以前的世子夫人,聽說把嫁妝都填了進去。”
“后頭和離,似乎也沒見侯府把人家的嫁妝送回去。”
“怕是早就花沒了,還送個屁。”
“世子夫人太虧了,嫁了個人,一無所有。”
“還好和離了,要不然得被吃得渣都不剩。”
“咦,嫌棄。”
眾人議論著,指指點點。
薛非暮回來的時候,看到這麼一幕,又氣又恨。
薛家一脈,同氣連枝,不過是一個月沒有發分紅,便鬧這個樣子,半點都不顧惜侯府的面,活生生的讓侯府為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薛家族人一看薛非暮來了,眼睛一亮,將他圍了起來。
“世子你可來了,這事你可得替我們好好說道說道。”
“我家里五個孩子要養,沒有錢分,實在活不下去。”
“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上個月老人家拿藥,銀子都花得差不多了,今兒孩子都還著,連米粥都沒有得喝……” 眾人七八舌的說著,有婦人邊說邊哭,薛非暮察覺到周圍看過來的視線,頓覺焦頭爛額。
在門口鬧終歸不是事,他當即把人請進了府中。
忠勇侯府門口,終于安靜下來。
但事卻很快傳了出去,再一次為整個京城茶余飯后的談資。
進了府,薛非暮將人安排在前堂。
管家私下來報,說老夫人和大太太都倒下了,來不了,言外之意很明顯,這件事只能靠他自己。
他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也沒有理過這種事,但現在沒辦法,他只能著頭皮上。
薛家眾人圍著他七八舌,說了一大堆。
特別是說到分紅一事,各有各的理,各有各的難,聽得薛非暮腦瓜子嗡嗡作響。
他沒聽清楚,但也知道這些人的目的就是想要錢。
沒錢所以鬧分家。
分家是不可能分的。
侯府的侯爵,是賜給他的祖父,后面傳到他上的。
但侯府的資產,卻基本都是一族共有。
因為當初上戰場,薛家跟著老侯爺出生死,這是老侯爺承諾給他們的。
一旦分家,這侯府就真的空有爵位,沒錢沒權,真破落戶了。
可是要錢…… 他也真沒有錢。
自從上次,經過送一千兩的禮都拿不出的事,薛非暮才終于對府中的財務狀況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基本沒錢了。
后面能換出來一點,又花在了籌備他和孫曉曉的婚事上。
基本上已經把能搜刮的,都搜刮得一干二凈了,沒有多余的錢拿出來給他們。
但拖也拖不住。
薛非暮實在頭疼。
在這些人發泄完緒之后,陪著笑臉說自己會想辦法,一個月之必定給他們代。
一聽薛非暮說一個月,大家立馬就急了: “不行,一個月太長了,最多一天。”
一聽說一天,薛非暮急了。
一天,他上哪去弄那麼多銀子。
最主要是弄了這個月,下個月又怎麼辦? 侯府現在經營不善,不敷出。
他哪怕能填這個月,下個月下下個月呢,這個無底他又該怎麼填下去。
一天肯定是太了,最后兩方通過討價還價,還倒了三天,這些薛家族人才各自回去。
薛非暮看著剛剛吵吵嚷嚷不止,這會終于安靜下來的前堂,不由得打了個寒,后背出了一的冷汗。
他從來都不知道這些,曾經在他面前自稱叔叔伯伯嬸嬸喊著他侄兒的人,居然如此面目可憎。
他這一刻,無比懷念江清月,若江清月還在,一定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他腦中忽然想到,剛剛回京的時候,老夫人跟他說起過,薛家子弟來鬧,說要分家產,就是江清月給下去的。
心中對江清月油然而生一敬佩。
越想越覺得江清月好,越覺得江清月好,便越后悔。
他緩了緩,起往老夫人的院中而去。
這件事怎麼解決,他得找老夫人商量。
他母親孫氏管不了事,如果這個時候有個正妻可以商量…… 哎。
此時,薛非暮滿腦子都是江清月。
慈松院。
老夫人躺在床上裝死,卻怎麼也睡不著,不時問問李嬤嬤,外頭況如何。
李嬤嬤從丫鬟那兒聽到消息,便立馬告知老夫人。
老夫人每聽一次,心便往下沉一沉。
終于在聽到薛非暮回來后,心下稍安。
只是現在也沒有好消息傳來,很是擔憂。
這會,李嬤嬤剛剛出去便進來了,臉上出驚喜的表: “老夫人,世子來了。”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 “快快,扶我起來。”
老夫人匆忙穿了,梳了頭發,也沒有裝飾,戴了一條抹額便出去了。
一出去,看到薛非暮,老夫人便哭上了。
“祖母,怎麼了,病得可重?” 老夫人搖搖頭,“我能怎麼,就是被前頭那些人給氣的。”
李嬤嬤扶著在椅子上坐下來,老夫人看向薛非暮: “前頭如何了?” 薛非暮把前頭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老夫人氣得直捶椅子。
“這些天殺的,老侯爺在的時候,給了他們那麼多好,就不記得了。
讓他們從那個窮鄉僻壤來到京城,還能安立命,他們是一點也不記得。
“若不是老侯爺,他們現在還在那個小山里,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做農活,哪里有今日這般的好日子。
“不過是一月的分紅沒有發,就鬧這個樣子。
就算有什麼,不能好好的來與我說?非要在侯府大門口鬧? “他們就是要侯府,就是不拿侯府當一家人,就是欺負侯府現在勢頭低,這幫狼心狗肺,見利忘義,恩將仇報的東西。”
老夫人氣竭,口中罵著,越罵越氣憤。
之前薛非暮傳來死在邊境的消息,那些人欺負們一府眷,就要來鬧事。
現在薛非暮回來了,侯府世子回來了,還在宮中任職。
他們居然依舊如此,我行我素,不依不饒,壞侯府的名聲,不把侯府放在眼里。
“祖母,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他們就是要錢,給了錢他們便安分,不給錢怕是還有得鬧。”
“要錢要錢,這些人都掉到錢眼里去了,從前給了他們那麼多,他們自去花銷,是半點都不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