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可以不原諒我,也可以不給我機會,你是自由的,我只是向你表達我心中的想法。
“若你對我已無心,我會竭盡所能予你雙翅,讓你飛翔。
若你對我還有意,余生,我定護你喜樂周全!” 季昀之的聲音輕聲下落,江清月能覺得到他聲音里的抖。
還有他眼中的期盼。
周圍寂靜無聲,葡萄架底下大片的葉子隨風搖擺,發出輕微的嘩聲。
江清月沒有說話,季昀之也沒有強求: “你不用著急回答我,我今日來,只是告訴你我心里的想法。
“以前你說,喜歡江南。
我這一次去江南,購置了一套宅院,是你喜歡的樣子。
家仆管家,都是我看過的,一并都在這個匣子里。”
季昀之說完,起離開。
那背影,似落歡而逃。
江清月坐在椅子上,看著桌上那個裝種子的匣子。
想起從前有一次,他們兩個一起去爬墻,忘了是哪家府邸,種了滿園子的鮮花。
羨慕得兩眼冒,說也想要這麼一個大院子,最好是在江南。
那一年,他不辭而別,沒有任何消息。
后來等他回來,已經被迫替嫁。
后來才后知后覺的想到,在侯府三年,都有人默默的幫助。
要不然的話,憑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江家又沒人替出頭,行事,怎麼都不可能如此順利。
回想著他剛剛說的話。
一句一句。
若是放在從前,覺得自己不會原諒。
但經過一世,重來一回,似乎能想開許多。
他那個時候,也是十來歲的年,不能未卜先知,也未經過多世事,不知未來會發生什麼。
就像,若有如今的心,當初的替嫁,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
每個人都不是一生下來就聰慧得不做錯任何決定。
就知道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能做,就可以替自己選到最正確的路。
事實上,大家都是撞得頭破流,才懊悔,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不這樣。
能覺得到他的愧疚。
到如今,也唯余一句:造化弄人。
江清月坐在葡萄架下,半睜著眼,看著風吹樹葉,目有些怔怔然。
隨即閉上眼睛,在風里,沉沉睡去。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午時。
最近似乎特別喜歡睡覺,大約是日子安逸了的緣故。
這樣的生活,很喜歡。
綠浣見醒了,端著熱茶過來。
“小姐,不?奴婢給小姐送些吃食上來。”
“不。”
說著江清月自己倒了一杯茶,綠浣又端了點心過來: “這是云氏糕點新做出來的點心,小姐嘗嘗鮮。
捻起一塊嘗了嘗:“嗯,不錯,細膩好吃。”
“小姐,侯府那邊又有新消息了。”
江清月一笑:“最近你都快說書先生了。”
“嘿嘿。”
綠浣興沖沖的又說起來: “今日薛世子把孫姨娘扶正了,在祠堂上了族譜。”
“作倒是快。”
“不快不行,薛家族人只給了侯府三日時間。
但是孫姨娘沒有住錦瑟院,而是修了竹香院,準備做主院新居。”
“哦。”
那個院子,就在書房旁邊,之前褚婉兒住過一日,后來便搬到偏遠的妙文院去了。
現在,孫曉曉看中了那地方,褚婉兒一定難死了。
“是呢,褚姨娘已經鬧了一場了,但是沒有用,還被世子打了一耳。
“孫姨娘扶了正,孫府送了大禮,解決了侯府的危機,那些錢都放下去了,侯府今日給下人都發了雙倍的月銀。”
江清月眸微暗。
看起來蒸蒸日上的模樣,但是,不喜歡。
是小心眼的人,不想見侯府過一日好日子。
重生以來,的目的就只有兩個: 一是護著自己真正的親人。
二是讓所有害過自己的人都遭到應有的報應。
“蔣蒿蔣史的妻弟,和孫府有仇。
你悄悄讓人傳些消息……” 記得,孫家的莊子,鬧了兩條人命,不過被下去了,要讓人出來,最好鬧到京兆府衙。
孫夫人有錢,但是錢再多都拗不過權。
民不與斗,商不與權貴斗。
出了這種事,孫夫人的娘家,不僅不會幫孫家,而且還會想辦法的撇清關系。
人命關天,定然是要花費大量的錢財去疏通,兩條人命,足夠把孫家搬空了。
然后再把孫家大公子強搶民的事出來。
給侯府的錢,總得回一部分救孫家,禮尚往來,不能見死不救。
到這個時候,孫家差不多就空了。
沒了孫家的幫助,侯府必定飛狗跳。
再找時機,把薛非暮做了逃兵的事出來。
侯府,便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