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走,那些污穢從的管里掉出來,掉了整整一路,街坊鄰居氣得大罵,臟了自己門口的道。
饒是老夫人再厚臉皮,此時臉上也掛不住。
卻也只能忍著指指點點,去打了一桶水,艱難的提回了院子。
灶都被拆沒了,柴火散落一地沒有地方燒,只能用冷水。
好久,才收拾干凈,那些換下來的裳,也還舍不得扔,只能就著那點水清洗,又準備去打一桶。
只是一出門,就聽到外頭的那些冷嘲熱諷的聲音。
“是哪只野狗跑到了咱們這巷子口來拉屎,太不要臉了,大家進進出出,不小心就會踩到多惡心,誰家的狗誰家自己牽好。”
“就是,既是沒拉住,就要收拾干凈,弄得這麼臟,讓人家怎麼過。”
“算了算了,別罵了,狗又不通人,想在哪里拉就在哪里拉,我們罵了有什麼用。”
“狗不通人,還有主子呢,還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這麼沒有教養。”
“都當逃兵了,還指有什麼教養,但凡他不當逃兵,或許我兒就能活著呢,這樣的人家就是活該。”
“也不知道是誰在替天行道,我看著實在大快人心。
“這麼多狗屎的道,便我來掃了,臟是真臟,但我高興也是真的高興,我就希多來幾回,我也不嫌棄多掃幾回,反正平時收拾豬圈也都是一樣的……” 老夫人就這麼聽著這些人說這些話,一句話都不敢反駁,只心里狠狠的想,若是在從前,這些人都被自己打死多回了,但是現在,不是不想,是不敢。
老夫人又提了水,把自己收拾好,已經去了半條命。
他去看了薛非暮,只見薛非暮一臉灰塵,被子上都是瓦屑,他怔怔的看著屋頂,一言不發。
“暮兒。”
老夫人再忍不住哭出了聲。
薛非暮:“這些人是誰?” 老夫人不敢說自己做的事,只得道:“是邊境那些士兵的家人。”
言外之意就是因為他當了逃兵,那些人的家人來報復,才有這一出。
薛非暮側頭看過來:“那些人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他們是士兵。”
老夫人眼神閃躲,不敢答話。
“祖母,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老夫人落下淚來,不是悔恨,是害怕,也不知道自己怕什麼。
對上薛非暮的目,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了。
便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薛非暮。
薛非暮聽完,久久不能言語。
這幾日,他躺在床上,什麼事都不能做,倒有空把這些日子的事好好的想了想。
他確定侯府是被人盯上了,有人要對付侯府。
但是他想不到,自己究竟得罪了誰。
從他為司禮監開始的…… 他一直想不通,明明和東陵厭說好了,功勞給他,他幫侯府。
但是后來卻變了卦。
現在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一切終于串起來了。
怪不得,自己會莫名其妙摔斷,怪不得自己會得一個司禮監的職,找誰都沒用,甚至在別人告訴他他得罪了人,他都不相信。
孫家確實也被盯上了,但是卻不是因為孫家得罪了誰,而是因為孫家幫了侯府。
侯府的敗落,從老夫人把江清月送出去那一刻就注定了。
“祖母,忠勇侯府有今日的下場,是你一手促的。”
“什麼,我,我一心為了侯府,怎麼怪我……,你,你,你是說,是江清月那個賤人,一切都是的主意,才害得侯府如此?” “祖母,是你,侯府是你害的。
在侯府三年,為侯府盡心盡力,你卻這樣對。”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對,是庶,換親而來,本配不上你。”
“祖母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是,有人這樣對你,而你有能力報復,你會不會比更過分?” 老夫人愣了愣,突然大聲喊道: “原來是,真的是,是害了侯府,暮兒,你也說了就是,你恨,你去恨,就是,江清月這個賤人,就是掃把心,是害了侯府……” 薛非暮看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