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出戲變了鬧劇，鬧得匪夷所思。

    挨砸的那個人是顧焰馳，他手捂著傷口倒在地上，從他的指中流出來。

    那個男的愣了一下就尖聲大。

    “寶貝，你怎麽了寶貝？你流了！”

    急之下，他把倆人之間的昵稱也出來了。

    倒不是說這種稱呼隻能是男之間才能用，打此時此刻他當著這麽多人的一麵，一個男人著另外一個男人寶貝，還是帶給人濃濃的不適。

    杜家人的臉更加難看，杜父狠狠丟下一句：“我們杜家好歹算個正經人家，跟你們顧家不是一路人，明天上午，我讓我們杜氏的副總來跟你們談解約的事！”

    說爸，他和杜母一人扶著杜珊珊的一隻手臂走出了大門。

    顧辰北有點慌，因為我們跟杜氏的合作已經很多年了，我們顧氏有很多貨需要杜氏的流運送，他給我們家的折扣都是最低的，市場上找不到這麽低的折扣，而現在他們杜氏要跟我們解約，也就意味著我們要另找流公司，就算把整個市場翻過來，也不會有這麽低的價格。

    顧辰北追著出去了，那人還抱著顧焰馳的腦袋嚎喪：“你怎麽了寶貝？你趕快打急救電話呀，你們都在愣著幹什麽？”

    “好了，別嚎喪了！”儲珍快要被氣的暈過去了。顧焰騁雖然腦袋上挨了一個花盆，但也不是太嚴重，他一手捂著額頭在他男朋友的攙扶下從地上站起來，他惱火地看著我們，最後把氣撒在了他男朋友的上。

    “誰讓你到我家來的？”

    “反正現在已經人盡皆知了，你還想瞞到什麽時候？”

    “你現在給我滾，馬上滾出我家！”

    男朋友都忘了哭了，瞪大眼睛看著他：“你什麽意思？你是要跟我一拍兩散嗎？顧焰馳，你不喜歡人的，你該不會為了你們顧家的名聲就要跟一個你不的人結婚吧？”

    “你給我滾！”顧焰馳指著門口，那人站著不，他就拽著他的胳膊把他拽出了門外。

    他們又在花園裏麵吵起來，那個男人哭的稀裏嘩啦的，說什麽他為顧焰馳付出了那麽多，等了他這麽多年，結果就這麽對待他什麽什麽的，把儲珍聽的越聽臉越黑，我媽趕扶起儲珍

    “珍姐，我們上樓休息一下。”

    今天這一場鬧劇真是看得我酣暢淋漓，而儲珍從此之後在我們麵前就再也氣不起來了。

    當我媽把攙扶到床上坐下來的時候，幽幽地歎了口氣，懊惱地自言自語。

    “小兒子死了，大兒子是個二椅子，從此以後我儲珍真別說在顧家，在哪裏都抬不起頭了。鄒世晴，”又抬起頭來看著我媽：“你其實心裏在著樂的吧？”

    “珍姐，我們都這一把年紀了，鬥來鬥去的還有什麽意思？今天你出醜，明天我出醜，出的也都是我們顧家裏的醜，珍姐，我要是真的想看你的笑話的話，我就在一旁看熱鬧就好了，何必在你麵前做好人呢？”

    “不管你是真的好人還是假的好人，今天你們的熱鬧已經看夠了，你們可以走了。”

    “媽，走吧。”我拉了拉我媽的手：“你是好心，但是人家不領。再說以德報怨的事，我覺得也沒什麽必要做。”

    我媽瞪了我一眼，歎了口氣站起來來：“珍姐，那我和晚凝就先回去了，有什麽事你就打電話給我。”

    儲珍沒有說話，靠在床上，腦袋歪斜在一邊，魂都被鬼抓走似的，從未看到這個樣子。

    也是，儲珍一向要麵子，在娘家的家道沒有中落之前，覺得整個天下都是的，眼睛長在了頭頂上，從來不把我和我媽當人。

    現在年紀大了，娘家的事家世落寞，兩個兒子一個死，一個不爭氣，估計儲珍現在連死的心都有。

    儲珍搞今時今日一點都不值得同，但凡心腸好一些，結一些善緣，老天都不會這樣懲罰他。

    我和我媽走出顧家，坐到車上時，我一直扭頭看著，我媽被我看得煩躁，也扭過頭看著我。

    “幹嘛用這種眼神盯著我看？”

    “我是看你是不是真的同儲珍。”

    “真的假的有什麽問題？”

    “好了傷疤忘了痛可不是一個優良品質，中國人總是喜歡退一步海闊天空來形容一個人的格局大，可我覺得不然，越退越是被人欺負，而以德報怨我簡直是深惡痛絕。”

    “你現在不就開始教訓你媽了。“我媽哭笑著搖搖頭：“倒是沒有同，但是落井下石的事我也做不出來。我現在跟儲珍走得近，現在穀底的時候誰靠近，就會比較信任誰。你爸的死應該知道一點，別著急著把所有人都變自己的仇人。”

    “媽，爸就算是因為我和爺爺八字不合的事疏遠我們，難道你一點都不恨他嗎？”

    “都是有原因的，有什麽好恨的，恨來恨去的，能改變什麽結果？”

    “那你的意思是我也不應該繼續恨沈時倦了？”

    “你對他都沒有記憶了，你還恨他做什麽？有的時候恨就是一種在意，什麽時候你能夠徹底放下了，那你會覺得你對他連恨意都沒有了？”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是在意他？”

    “過度解讀別人的意見也是一種在意。”

    “媽，你口才那麽好，那時候顧家人罵我們的時候，你怎麽不去跟他們對線？”我撅著裝生氣，腦袋扭向窗外，其實我在心虛。

    我不希我在意沈時倦，但有些東西好像是不由己，不自的。

    我送我媽回到家就馬不停蹄趕去了顧氏，因為杜氏已經找人來跟我們談解約的事。

    我們剛走進會議室，就看見顧城北鎮焦頭爛額的跟杜氏的負責人說好話，但對方的態度很堅決。

    顧辰北現在無論他說什麽，杜氏都不會改變主意的，他再怎麽卑微都沒用。

    對方看見我，便把解約合同推到了我的麵前。

    “正好顧總來了，麻煩你在這上麵簽了個字，違約金該付多我們付多。”

    其實違約金也沒多，剛好我們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到期了，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簽，兩家人是因為顧焰馳和杜珊珊那時候已經在談婚論嫁了，杜家人的意思就是兩人結了婚之後，幹脆就簽一個終約，反正也是一家人了，誰知道臨門一腳出了這種事。

    我二話不說，簽上了我的名字，並且大方的跟對方說。

    “違約金不用了，本也是我們顧氏的問題。”

    對方可能以為我要跟他糾纏一下，沒想到我這麽痛快，朝我豎了個大拇指：“整個顧氏和顧家也就顧總最能拿得出手了，顧總大氣，我們兩家不能繼續合作也是個憾。”

    我親自送對方去電梯口，等我回到我的辦公室，顧辰北正怒氣衝衝的站在我的辦公室中央等著我。

    我知道他有一肚子的火，今天肯定得朝我一頓輸出了。

    我不等他說話就先發製人：“今天在顧家鬧那個樣子，你也在場，顧副總該不會覺得你態度好一點，賠幾個笑臉，人家就會改變主意吧，他不過是杜氏的副總，帶著使命來的，今天跟我們解約是必須完的任務，不然人家回去怎麽差？”

    “就算解約不可挽回，那你為什麽不要別人違約金？你很有錢啊？你這是慷誰之慨呢？你有什麽權利...”

    “我沒權利，這部分違約金我來補。本來也沒多錢，人家杜氏這麽多年以來都給我們打的那麽低的折扣，現在顧焰馳鬧出這麽大的醜聞，人家解約你還問人家要違約金。顧副總，我終於明白為什麽爸總是說你小家子氣。”

    我當麵蛐蛐他，顧辰北的臉都綠了。

    他的一腳踹翻了一隻椅子，椅子咣當一聲倒在地上發出巨響，把門口的書都給嚇到了，在門口張了一下也沒敢進來。

    我不怕他，顧辰北就是紙老虎，他腦子不夠用的。

    我冷冷地看著他，他在我的辦公室裏暴走，我也不搭理他，打開電腦做我的事。

    他忽然停下來，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我知道他要說什麽，果然他一開口被我預判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