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凝,有一種病做被害妄想癥,或許你患有不被妄想癥。”他捧著我的臉跟我說。
我笑了:“這個病是你發明的吧?”我說完了,忽然又覺得哪裏契合上了:“可不就是你發明的,因你才有的這個病。”
他的大拇指挲著我的臉頰:“對,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顧晚凝,我知道我錯得很離譜,你可以不用原諒我,但是你能慢慢的相信我嗎?”
“你覺得今天這個時候是談說的好時機嗎?”我推開了沈時倦的手。
我隻是心煩到臺上煙口氣而已,怎麽就變了跟沈時倦談說了。
我沒有心說這個,也沒有心理會除卻我媽的事,其他的一切的事。
“沈時倦,你明天從我家離開吧,你已經安排了很多保鏢在這裏,就暫且再借我用幾天,你這麽忙你就去理你自己的事,不用理會我。我有張叔張嬸,顧家人不敢把我怎樣。”
“沒事,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你的事。”
“就算你我,你沒有自己的事要理嗎?你是腦嗎?沈時倦?你可以把你所有的時間都分給我嗎?”
“這幾天特殊時期我留在你邊陪你,巨人集團不會倒,巨人還有我那些哥哥姐姐們。我們不是顧家,不用擔心暫時的離開就會有同胞手足搶走了自己的那杯羹。”
“別跟顧家比,你的要求也太低了。”我從他的懷疑裏掙出來,向房間走去。
事實上我那煙並沒有解決我的任何煩惱,反倒搞得我一煙味,這就是沒吃魚卻惹了一腥吧!
我剛剛回到房間,就接到了A先生的電話,我這才想起他昨天晚上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離開醫院的,這幾天太混了。
我接通了電話,A先生的聲音低沉,充滿了關懷。
“晚凝,聽說你回到了顧家,還好嗎?”
“你是指我的神狀態還是跟顧家人的鬥智鬥勇?”
“你知道我問什麽。”
“我要說很好的話,那是不是有點奇怪。除了我一切都很好。”
A先生沒有說話,我笑了:“別絞盡腦想著該怎麽安我,我沒事的。”
“你這兩天有好好吃飯嗎?”
“我被沈時倦灌了一肚子的牛粥。”
“沈時倦在你邊,一定會保你周全。”
“我很周全,非常的周全。”我的餘掃到沈時倦站在臺門口。
這個人真沒品,聽我打電話。
“晚凝,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麽你都不一定能聽得下去,但是我想跟你說,人生就是這樣,一直都在麵臨別離。”
“道理我都懂,但我有時會在想為什麽是我呢?為什麽我媽那麽善良的一個人,要早死呢?儲珍那樣刻薄自私的一個人,但同樣在一輛車上,沒死,我媽卻死了。”
“那晚凝,你有沒有想過儲珍渾骨頭都差不多斷掉了,現在還在icu裏搶救,不知道能不能搶救的過來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躺在那兒奄奄一息,這是多大的痛苦?”
我沒有想到這一方麵,我隻想到問我媽沒了,而儲珍還活著,這是多大的幸運?
“晚凝,有的時候我們隻想到了自己的,我們想讓自己的親人一直活著,但是卻不知道活著的人是多大的痛苦。”
“那我媽為什麽要出車禍?為什麽要遭此橫禍?”我無言以對,但是我不認同:“就不能不出車禍,一直健康快樂地活著?本來可以的!很好,才五十出頭,還有很長一段的彩人生沒有,為什麽要這樣淒慘地死去?”我忽然很大聲的跟 A先生吼。
從我媽出事到現在,我的緒都非常的平穩,甚至跟顧家人都是非常冷靜,突然我就破防了。
其實我不是跟 A先生生氣也不是跟他吼,我是在宣泄我心裏不平和憤怒。
A先生說的那些道理我都懂,如果我媽現在還活著,那一定很痛苦。
但是對我們這些活著的人來說,我們不到的痛苦,但活著我們會到欣,會覺得有希,有可能第二天會醒來,會慢慢地康複,會跟以前一樣。
現在我媽沒有了,躺在零下20度的房間裏,沒有呼吸,沒有知覺,如果把那些冷氣機和製冰機關掉,的就會慢慢的腐爛。
而儲珍則躺在醫院裏,雖然上滿了管子,雖然聽說痛苦不堪,但是還有活下來的希。
而我媽一點希都沒有了。
我靠在牆上,慢慢地落在了地板上。沈時倦了過來要扶起我,我推開了他的手,將手機丟在地板上,兩隻手抱住了我的腦袋。
我想隔絕一切的聲音,盡管我還能聽到A先生的聲音從我的手機聽筒裏傳出來。
“這個很痛苦,我知道晚凝,時間會緩解我們的痛苦,這段時間很難熬,但是你必須得熬下去,這就是人生,我們得接千千萬萬各種各樣的相聚和別離...”
“這時候別再跟我說大道理,我不想聽我也聽不懂。”我氣若遊,我的聲音悶悶地從我的臂彎中發出來,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得見。
A先生是一個很識趣的人,一般我不想聽他都不會說了,但是這次也不知道怎麽了。
他一直在長篇大論,偏偏房間裏很安靜,而我的手機聽筒聲音又賊大,就跟免提差不多。
他說了很多很多,我坐在地上的姿勢不對,都麻了,我索著從地上爬起來。
前麵他說了什麽我沒聽, A先生已經在說結束語了。
“晚凝,你必須要知道,你邊的所有人都不可能陪你到人生的終點,你可以把人生比作是一輛公共汽車,在旅途中有人上車就會有人下車,能陪你坐到終點站的人之又。”
“晚凝,其實沒辦法陪你到終點站的人,他們自己應該非常憾,什麽時候上車什麽時候下車,也不是他們自己能夠決定的。”
他們?哪個他們?
除了我媽,還會有誰想陪我走到終點站呢?還會有誰會覺得憾呢?
我本來想過去接起電話再跟A先生說幾句,但是我現在連彎腰撿起手機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從手機旁邊走了過去,在床上直地躺下來。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睡著的,我睡得極度不好,我真的夢見了一輛公車。
我就坐在車子的最後一排的位置,能夠很清晰地看到有什麽人上車什麽人下車。
在這輛公車上,我看到了很多人,都是我邊很親近的人。
有南星,張叔,張嬸,我爸我媽,還有A先生和沈時倦。
外麵沒有路牌,他們會毫無征兆地上車,再毫無征兆地下車。
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的車上的人越來越,那些人下車的時候我是沒什麽意識的,但我媽下車的時候我知道。
車子一個急剎車猛地停下,我差點從車後麵的最後一排滾到了最前麵去。
然後門開了,我努力向我媽出手,不想讓下車。
就在我的眼前,可我怎麽都抓不住,就像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子,虛無的我覺得我已經到了的服了,但是那服又溜溜的輕飄飄地從我的指中溜走。
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我媽跟我笑了笑就下了車我大聲地喊,讓別走,讓別丟下我一個人。
但是沒有用。
還是下車了,就像A先生說的那樣,你人生的公車什麽人上車,什麽人下車本就不是你自己可以控製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的車上就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看著外麵茫茫的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到終點站,但此時已經沒有人了。
我一個人坐去終點站不知道幹什麽,於是我大聲喊司機,我讓他停車,我自己也下去的了。
司機沒有停車,但是他回頭看了我一眼。
他戴著口罩,但我還是一眼把他認出來了。
不是特別明顯的雙眼皮,是雙,很有辨識度的一雙眼睛。
沈時倦,我的人生的公車的司機居然是沈時倦。
難道他可以主宰我的人生公車開向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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