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曦上樓回到主臥,慢慢走進去。
關上門,走到鋪著毯子的飄窗,坐上去。
屈膝,抱住自己,下顎抵在膝蓋上,目看著窗外。
傅硯深買的這棟是悅景溪園的樓王,視野最好。
放眼看去,不遠就是江城最繁華的金融CBD地段。
寫字樓遍布。
進進出出的人很多。
每個人都是腳步匆匆,爭分奪秒。
有人為夢想、有人為生計,忙碌奔波。
隻有靠著男人養,還沾沾自喜,引以為傲。
心口又開始疼。
沐晨曦用力深呼吸,咬住下。
是錯了。
網上的不是毒湯,而是中了自欺欺人的毒,才會把自己置於這樣不堪的局麵,被傅硯深從骨子裏瞧不起。
沐晨曦用力吸了吸鼻子,抹掉掛在長睫上的淚珠。
哭有什麽用?
又不能解決問題!
低頭,輕著小腹,歉意地對腹中寶寶低語,“寶寶,媽媽準備出去找工作。要委屈寶寶你跟著媽媽吃一段時間苦了。”
“但寶寶你要相信媽媽,媽媽一定會盡我所能,讓你生活無憂地長大。”
“有你陪著媽媽,媽媽一定可以做到。”
……
樓下,阿姨聽到門鈴聲,係著圍從廚房出來。
腳步匆匆過去打開門,看著站在門口,一鮮亮麗的顧夕。
並不認識,禮貌地詢問:“你是?”
“我找晨曦。”
顧夕眼底閃過不耐,明顯在嫌棄阿姨開門慢了。
並未回答阿姨,淡淡開口。
一個家政阿姨,還不配問的名字。
很高,垂眸看阿姨的那一眼明顯帶著高高在上的優越。
阿姨站在門邊,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聽到顧夕說找沐晨曦,的第一反應,眼前這個鮮亮麗態度很倨傲的人是太太前幾天提到的好朋友。
和太太接了四年,也就從口中聽到過一個朋友。
阿姨著心的不適,笑臉相迎,“太太在樓上,你——”
話還沒說完,顧夕已經不請自,邁步走進去。
的言行舉止不像是個客人,倒像是這裏的主人。
太太這麽好的人怎麽會和這種人做好朋友的?
阿姨忍不住腹誹。
主人的事,不該多話,趕給拿訪客穿的一次拖鞋。
放好後,阿姨彎腰幫著把放在門口的幾個禮盒拿進來,關上門,保持禮貌笑容,招呼著,“你先坐,我去太太。”
轉,看著顧夕鞋都沒換,就這樣穿著高跟鞋走進去。
“啪噠——”
“啪噠——”
阿姨:“……”
顧夕每踩一步都讓有種想揪住這人的長卷發把人拖出去的衝。
阿姨咬了咬後牙槽,把禮盒放在置架上,去沐晨曦。
……
“叩叩”
敲門聲讓沐晨曦從低迷的緒中緩過神來。
吸了吸鼻子,“阿姨,有事嗎?”
“太太,你的好朋友來了。”
隔著門,阿姨沒聽出沐晨曦聲音異樣。
好朋友?
蘇蘇。
來了?
“我馬上下來。”
心底有太多的委屈無助無訴說,也了太多的疼想要有人陪陪。
白蘇的出現,讓沐晨曦像是找到了依靠般。
哪怕什麽不說,隻是抱抱。
有蘇蘇陪著自己邊,也能更堅強一些,熬過這段痛苦時刻。
沐晨曦從飄窗上下來,穿上拖鞋,都沒收拾自己,直接往外走。
在蘇蘇麵前,什麽都不用顧忌。
“蘇蘇——”
沐晨曦衝出房間,站在樓梯口,出聲的瞬間,聲音已哽咽。
剛剛撐起來的堅強壁壘,在閨麵前,瞬間倒塌。
“晨曦。”
沐晨曦正往下走,聞聲,腳步突然頓住。
這聲音不是蘇蘇。
這是——
顧夕的聲音。
的聲音從臺落地窗方向傳過來,“晨曦,這裏視野真好,完全長在我的審上。我最喜歡的就是視野好的高層。還別說,我倆的喜好可真像。”
站在樓梯上的沐晨曦臉上剛因白到來愉悅而有的一點瞬間盡失。
想起傅硯深第一次帶坐臺看夜景。
沒住過高層,有些恐高。
像八爪魚一樣纏在他上,整個人在他懷裏才有安全。
當時,不解地問:“為什麽買這麽高的樓層,多嚇人。”
夜景是,但要是沒傅硯深抱,是不敢靠近看的。
當時傅硯深回答說:“喜歡。”
所以——
和顧夕喜好一樣的人是傅硯深。
更甚是,傅硯深之所以選擇視野最好的這套就是因為顧夕喜歡。
沐晨曦輕輕晃了一下。
和傅硯深說離婚隻要這套房,並不是因為這房的市價幾千萬,單純是因為這裏有太多和傅硯深的甜回憶。
不想留給顧夕。
可現在……
唯一擁有的,也上了顧夕的標簽。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個外來者,擁有的一切都是不屬於的。
心髒似被人一把住。
沐晨曦用力扣住樓梯扶手,指尖用力的微微泛白。
“裝修風格也是,我剛進來還以為是我的夢想之家呢?我當時就跟阿硯隨口提了一句,沒想到……”
伴著顧夕的高跟鞋聲,的聲音也越來越近,直走到樓梯口停下腳步,抬頭。
看到臉不好的沐晨曦,關心道:“晨曦,你臉怎麽這麽差?”
“還在為阿硯阻止我喝酒那點小事和他鬧脾氣?”
‘那點小事’從顧夕裏說出來,比傅硯深說時還要刺耳。
和傅硯深這對“朋友”可真是默契。
在水一方發生的事在他們眼裏,都是小事!
“不是和你解釋過了嗎?我和阿硯真的隻是朋友。”
沐晨曦早在顧夕出現在視線的那刻,已直了後背。
哪怕渾是傷,連站立都困難。
麵對敵人,也在第一時間為自己套上盔甲。
“嗬。”
沐晨曦站在樓梯上冷笑出聲。
居高臨下的看著顧夕,主人的姿態盡顯,滿眼倨傲,氣場全開。
就算心正汩汩流,也絕不在顧夕麵前示弱。
特意上門想來看的笑話,休想。
“顧夕,你別裝了。傅硯深又不在,你演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