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運行的挖土機停了下來。

    此時，鏟刀隻離墳不過幾厘米。

    天已經暗了下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王北陌隻看到一個人影閃過，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丟在地上。

    臉著地，正好砸在野狗不久前才拉的狗屎上，糊了他一屎，臭氣熏天。

    疼是其次，麵子丟了是大事。

    他一臉沉地胡用草抹掉狗屎，但怎麽也抹不掉那臭氣，看著從推土機上跳下來的男人，怒火衝昏了頭，說話都帶著臭氣，“你他媽的敢丟我，找死啊！”

    不管不顧，從地上爬起來，順手抄起草地上的斧頭，直接砍向霍淩風。

    霍淩風穿著大，站在夜裏，宛如地獄修羅。

    斧頭剛舉起，就被他一個回旋踢，踢飛斧頭，腳落在他上，踢掉他的門牙，滿是。

    讓他賤。

    滿不堪耳的髒話。

    踢完大手再次掐住他脖子，用力一甩，撞在後推土機上。

    哐啷一聲，撞得頭破流，順著推土機慢慢往下，半晌都沒爬起來。

    按著白蘇的幾個狗子被眼前這突然的變故嚇呆住了，直到一招解決了王北陌的霍淩風大步走過去。

    滿眼戾氣，一腳一個，直接把人踹開。

    上前蹲下，心疼地把趴在地上的白蘇抱起來，“蘇蘇，有沒有傷到哪？”

    白蘇呆呆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霍淩風，輕輕搖頭，這一搖，更多的眼淚從眼眶滾出來。

    看著白蘇的眼淚，霍淩風心揪。

    把人抱進懷裏，溫聲安，“有我在，沒人敢外婆的墳。”

    “真是好大的口氣。”

    王北陌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拿出手機，一個電話打到派出所。

    按了免提，讓霍淩風和白蘇聽著，線路一通，他就囂張地說道：“多幾個手好的人過來，帶上鐵。”

    “沒問題，十分鍾到。”

    村霸得意揚揚地掛斷電話，抬手抹掉臉上的，目兇狠地看著霍淩風，不知天高地厚，含糊不清的危險，“你敢打我，勞資今天不廢了你，我跟你姓！”

    他去城裏瀟灑的時候也見過幾個城裏有錢的大老板。

    眼前這個男人，一看就是城裏人，有點小錢。

    真是有點錢就飄了。

    跑到下塘村來橫。

    霍淩風本就沒把王北陌看在眼裏，這種一看就是沒什麽真本事，就靠一張滿噴糞的臭，欠打。

    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懷裏白蘇上。

    抬手，作溫地幫白蘇把臉上的汙泥幹淨，確定上沒有其他傷後，起，把人護在懷裏。

    直到王北陌放完狠話，他才施舍了他一個眼神，冷冷道：“你不配！”

    那一眼，就像在看臭蟲螻蟻。

    隨他姓。

    這種垃圾，他也配！

    多跟他說一句話，都髒了他的。

    “你！”

    王北陌氣極，想手，又懼怕霍淩風。

    這男人有兩下子，他不是他的對手。

    “等我的人來了，我看你還怎麽！”

    “別以為你有幾個錢，就能來下塘村橫。今天我就免費給你上一課，好好教教你，以後再來下塘村，記得夾著尾做人！”

    他去他們城裏瀟灑時，也見過幾個有點臭錢的人。

    一看眼前這男人，就知道有點錢。

    但那又如何！

    下塘村，他說了算。

    他想弄誰就弄誰！

    白蘇靠在霍淩風懷裏，因擔心，扣在他手臂上的手下意識收，“霍淩風……”

    有句話強龍不地頭蛇。

    打電話到派出所，隻得到敷衍。

    這都過去這麽久了，也沒見人過來。

    而王北陌一個電話，對方就哥倆好的十分鍾就趕過來。

    一看就是通了氣的。

    “有我在，放心。”

    霍淩風想低頭親親來安，但想到對他的排斥，最後隻是了的頭，讓安心。

    白蘇看了一眼霍淩風。

    對上他的眼神。

    心莫名安定下來。

    說話間，派出所的人已經騎著托趕過來。

    發出的聲響，打破夜的寧靜。

    很快，幾輛托車停下來，十來個手上拿著鐵的人下來，走到王北陌後。

    “給我狠狠的揍，打到他跪著向我認錯！”

    王北陌看到人過來，底氣來了。

    接過一個鐵棒，帶頭衝過去。

    霍淩風下外套，披到白蘇肩膀，把推到墓碑前讓站好。

    以一敵十幾。

    這樣的小癟三，不夠看的。

    接下來，就是霍淩風單方麵暴打這十幾個人。

    不到十分鍾，地上躺了一片，一個個上都掛了不同程度的傷，哀嚎一片。

    王北陌知道霍淩風手不錯，但沒想到這麽厲害

    平時他也就靠一張，武的不行，就開始囂，“今天你護得了，明天呢？後天呢？我就不信，你們能在這守一輩子！”

    “嗬。”

    霍淩風冷笑出聲。

    這一笑，直接把王北陌笑怔住。

    半晌沒找到自己聲音。

    直到，又有腳步聲急急往這邊走。

    王北陌一看，是他村長爹還有村支書還有村裏一些說得上話的人，而走在他們前麵是一個滿頭大汗的男人。

    這人王北陌不認識，但派出所的頭看到，一驚，這不是他們所長嗎？

    他怎麽過來了？

    王北陌是沒那個本事的。

    看到他臉，心底莫名“咯噔”了一下。

    王北陌還不知，以為給自己撐腰的人來了，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迎上去，“爸，這人帶著一個男人過來村裏鬧事，趕召集村民，把這兩個人趕出村。”

    “啪啪啪啪！”

    話音未落，村長抬手就是好幾個耳，狠狠在王北陌本就掛了彩的臉上，瞬間把他豬頭，疼得他倒一口涼氣，“爸……”

    “別我爸，我沒你這個逆子，還不趕滾開！”

    村長一腳踹開王北陌，天天在外麵惹是生非。

    他說了多次了，留點口德，做人別太欺人太甚。

    他不聽。

    現在被教做人了吧。

    狠狠剮了王北陌一眼，跟在村支書和所長後，三人都一臉討好的走到霍淩風麵前，恭敬地打招呼，“霍先生。”

    所長正在家裏喝酒，接到了市局局長電話。

    他平時也隻有去市局開會才能看到局長。

    局長親自給他打電話，差點沒把他差尿。

    一聽到有大人來下塘村考察，說不定幸運被看上，會開發下塘村，這對整個市來說都是一件好事，而竟有不長眼的敢招惹他。

    嚇得所長趕換服，匆匆開車趕到下塘村。

    霍淩風站在白蘇邊，神冷漠地看著麵前的眾人，並未接話。

    所長不知。

    但村長和村支書都是知的。

    見大人臉難看，村支書相對圓一些，立刻嚴肅表態，“霍先生，您放心，王北陌他們這群兔崽子做出這樣豬狗不如的事，我一定會嚴懲不貸，是不是村長？”

    “是是是！”

    村長連連應聲。

    來的路上，所長幾句話都快把他們膽子嚇破了。

    霍淩風依然沒表態。

    所長上前，“霍先生，您看現在天已經晚了，有話我們去村長家談？”

    “嗯。”

    霍淩風淡淡地應了一聲。

    牽著白蘇走在前，村長趕示意挖土機離開。

    狠狠剮了王北陌一眼，警告他帶著他的人安分點。

    所長也是給了自己手下的人冷冷一個眼神。

    這才跟了上去。

    村長熱的把霍淩風帶進他家。

    白蘇沒跟著去村長家，接了霍祁墨，帶著他先回了外婆家。

    小家夥問了霍淩風，知道他去村長家談事就沒再問。

    走了不到十分鍾，到了外婆家。

    之前大部分時間都在X國照顧霍淩風，怕外婆家長久沒人住會倒塌。

    沒時間回來打掃的時候，一直雇人來這裏定期打掃，幫忙曬被子。

    上周剛打掃過，白蘇牽著霍祁墨進去，家裏隻落下薄薄一層灰，還算幹淨。

    霍祁墨跟著白蘇做家務活習慣了。

    小家夥幫著一起把唯一的房間打掃幹淨。

    不會套被子，他就跟著套枕頭。

    很快，臥室幹淨後。

    白蘇在廚房鐵鍋燒的熱水也好了，給霍祁墨洗了臉腳，把小家夥放到床上，讓他看書，自己去澡房洗澡。

    關好門窗，弄好澡帳。

    把鍋裏大半的熱水都舀進大盆裏，剩下的裝在水瓶放在盆邊。

    準備好後，又檢查了一遍門窗，這才服。

    剛一半，白蘇聽到門口有靜。

    一個人影在窗前閃過，嚇得呼吸一窒。

    沒去江城讀書前，跟外婆相依為命，小時候有次洗澡，被村裏的流氓窺，留下了心理影。

    胡把服套回上，順手起灶臺邊上的一把鐵鍬，白蘇衝到門邊，拉開門，舉起鐵鍬就狠狠向窺的男人砸過去。

    “蘇蘇，是我。”

    霍淩風反應迅速的手扣住鐵鍬。

    他過去隻是理一點事，拒絕了村長安排的住。

    心底記掛著白蘇。

    在一起時，白蘇提過小時候的事。

    在外婆墳地弄的一髒兮兮，肯定會洗澡。

    擔心，迅速理完事，便過來找。

    知道白蘇現在不想見到那些人，便沒讓那些人送。

    他是第一次來白蘇外婆家，讓他們指了路後，他自己過來。

    上來就看到這邊開著燈，他就走了過來，沒想到他會嚇到白蘇。

    見是霍淩風，白蘇愣了愣。

    這一幕是五年前一直期待的一幕。

    霍淩風能來這裏，見見外婆。

    外婆在知道談了一個對很好的男朋友後，一直想見霍淩風。

    提過幾次，但霍淩風都那麽剛好有事，就一直沒過來。

    那時候，真以為他是有事。

    在知道他那時候隻是在利用時，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不是有事，隻是沒對，不想來見對外婆。

    一直到外婆去世，都沒見到心中早已經認定的外孫婿。

    也是人生裏的一個憾吧。

    而時隔五年，霍淩風以這麽突然的方式，出現在這裏。

    他來了，可外婆已經不在了。

    白蘇心底有些悶悶地，慢慢鬆了手。

    霍淩風把鐵鍬放到一邊，看了一眼裏麵，知道已經準備洗澡，溫地道：“我在外麵守著，不會有人靠近，安心洗，別怕。”

    白蘇點點頭，轉進了屋。

    關門。

    “哢嚓——”

    上銷，還反鎖。

    雙保險。

    霍淩風站在門外。

    這明顯是在防他。

    月如水。

    白蘇在裏麵洗澡，霍淩風就一直守在外麵。直到白蘇洗完澡，拉開門。

    “洗好了？”

    “嗯。”

    白蘇應了一聲。

    外麵有些涼，攏了攏服對他說道：“霍淩風，今天謝謝你。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村長家休息。”

    這邊隻有一張一米五的床。

    不夠睡。

    而且，和霍淩風現在這樣，也不適合睡在一起。

    “蘇蘇，抱歉。”

    霍淩風是了解白蘇的。

    從的表，就知道想到了什麽。

    以前他並不覺得有什麽。

    但在上蘇蘇後，他深知，他屢次借口推，了老人家心底的憾。

    蘇蘇說過，外婆很想見他。

    說不後悔，是假的。

    如果時間可以倒回，他一定在蘇蘇第一次滿心雀躍撲到他懷裏，讓他陪回來見外婆時，一口答應。

    出雙臂，輕輕圈住白蘇，把抱進懷裏。

    白蘇下意識掙紮。

    “蘇蘇，讓我抱抱好嗎？”

    白蘇沒應，本該拒絕。

    但腦海中浮現想他今天及時出現維護護住外婆墳時的模樣，最終也沒掙紮。

    那顆因緒起伏過大而一直懸著的心，在他氣息包圍下，這才慢慢沉澱下來。

    就這樣在夜裏，靜靜相擁。

    直到，一道手機鈴聲劃破農村夜的寧靜。

    白蘇從霍淩風懷裏退開，從口袋拿出手機。

    霍淩風隨意一掃，就看到了來顯。

    是，江允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