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到的時候,鄧如蘊這邊的結果也都出來了。
鄧如蘊將秦掌柜專門到了山里,讓秦掌柜看看,以如今玉蘊堂的能力,這新藥能在短時間制出來多。
秦掌柜先看了這新的羚翹辟毒丹試藥的藥效,險些驚掉下,接著又細細看了方子和做法,直道沒問題。
“東家,咱們這新藥和研春堂那寶藥可完全不一樣。”
他說西安城里的研春堂,前段時間就上了一種眾人稱呼為寶藥的藥丸,是專門針對此次時疫的特效之藥。這寶藥一丸五兩,五丸起售,貴的沒邊沒譜,但藥效確實是好,尋常百姓是買不起的,但是達貴人們吃上五丸十丸,還是不在話下。
且這研春堂是秦王府的產業,有秦王府坐鎮,一時間西安城里的高門,沒有哪家不爭相備上二三十丸,而陜西行省其他各個府縣的權貴人家,也無一不趕考似得,催促家人到西安府里買藥。
這兩月,研春堂憑著這寶藥,穩穩賺了一大筆錢。
可這會,秦掌柜瞧著自己東家的新藥,連聲道。
“他們那寶藥用的多半都是極其昂貴的藥材,一來珍貴藥材有限,二來工序也復雜,想要一時半會鋪開不可能。但咱們卻不一樣,東家這新方子幾乎用的全是尋常草藥,制法亦不復雜,咱們只要把手頭上其他藥都暫停了,新藥很快就能買到藥鋪里去!”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秦掌柜看新藥的試藥效果,雖不如研春堂的寶藥厲害,但也是直追其后。
試藥的人還,他不太敢確定,卻同鄧如蘊道。
“這可是大事,雖說能做,但沒有東家在我后坐鎮,我實在是發怯啊。”
萬一藥效不好,鋪開這麼大的量,多半要賠本,但若是藥效太好,真就擋了研春堂的財路,那可是秦王府的產業,豈能放過了他們?
秦掌柜地看著自家東家,見東家皺眉,又朝著一旁的滕將軍看了過去。
滕越略略頓了頓,而后開了口。
“蘊娘,先回西安吧。”
他輕聲說了過去,鄧如蘊抬頭對上了他的目。
“好。”
*
西安城。
天氣一天冷似一天,但研春堂門口的人卻越來越多,火熱得幾乎要將門檻踏破。
研春堂的大掌柜和二掌柜過來瞧了一眼,都對這番火熱之勢滿意得不得了。眼下時疫越傳越廣,向東向南都傳播開來,不只是陜西行省,各省都漸漸都有了病人,有一人就能傳許多人,強健的能不吃藥扛下來,但凡不那麼健壯的,還是要吃藥的。
而他們研春堂是最先研制出“寶藥”的藥鋪,又在西安這等四通八達之地,各省逐漸都有了人上門求藥。
不過寶藥賣的確實貴,家底稍微淺些的人家,就用不上了。
這半月,藥堂里都在商議此事,如今有了新章程,但卻要有上面的人替他們拍板才行。
西安人都知道研春堂是秦王府的產業,不過研春堂在秦王府嫡枝本府占得不算多,秦王藩下各個王府,多也都占了些,不過其中占得最多的,乃是硯山王府。
并非是硯山王府眼獨道,敢于往研春堂投錢,恰恰相反,硯山王府幾乎沒有往研春堂里投過什麼錢,可硯山王府卻養著一批藥師,這些藥師制的藥,幾乎包攬了研春堂一大半的賺錢好藥。
這會大掌柜和二掌柜從自家藥鋪離去,聯袂去了硯山王府。
他們提前就已跟王府里遞了牌子,到了門后就直接被人領了進去。
硯山王爺一直子不好閉門謝客,上了年歲更不見人,世子只管花錢,不管這些庶務,而大掌柜二掌柜此番見到的,乃是硯山王家的幺子,鎮國將軍朱霆廣。
朱霆廣已在花廳等著兩人,見他們上前跟他行禮,瞧著二人笑了一聲。
“看來研春堂生意越發好了?賺的盆滿缽滿?”
他問去,兩位掌柜都道乃是王府的功勞,然后就讓人把上月結出的銀子,奉到了朱霆廣手邊。
朱霆廣瞧了一眼,挑了眉。
“怎麼沒有我以為得多?”
照著他的以為,應該在此基礎上再翻一倍。
而他先前為了結大太監,娶大太監的寡婦侄為妻,往京城里可送去了大筆的錢財,誰料人還沒娶到,大太監竟然一夕之間倒了。
他送去的錢全被朝廷查抄了不說,還有可能在清算中牽扯到自。
彼時朱霆廣得到消息魂都飛了,他聯姻大太監,是想坐上硯山王的座位,可不想反而被大太監拉下去,貶稱庶人。
更不要說恩華王造反之事后,朝廷對各地藩王越加嚴監察。
他幾乎把剩下的所有錢都送了出去,只為在清算之前,和大太監速速斷絕關系。
這兩撥錢一送,他連去酒樓請客吃酒的錢都快沒了,就等著研春堂給他把錢送來。
研春堂先給他送了兩撥,但這一次的,他冷哼了一聲。
“太了吧?”
朱霆廣一揮袖打翻了茶碗,茶碗翻倒,茶水灑了一桌又滴滴答答落到地上,他又哼一聲。
“若沒有我們硯山王府的藥師,你研春堂能有今日盛景?不說旁的,只說彼時白六在西安嚴查,研春堂就要關門了,是誰想辦法保了你們?”
他瞥向兩人,“還有今歲時疫的寶藥,這寶藥是誰制出來的,更不要我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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