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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黜龍》 第516章 千里行(10)

“不止是這個。”小田低頭道。“六哥,若只是想起獨子沒了,親家卻降了,一怒之下要殺人倒也罷了……我坐著想了一陣子,最怕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什麼意思?”

“他後日不是要帶我們突襲一搏嗎?”

“是。”

“他自己領兵的人,難道不曉得幽州城雖然極大,可到時候真正能用的只有他做第二中郎將時攏住的幾千人和我們幾個替他聚攏的幾千人,而其餘都是聽不得風吹草的潰兵與民夫?”

“哪裡是聽不得風吹草,沒有風吹草,這幾日也不停有人去投降……”

“所以,他既曉得殺了魏文達兒,會讓魏文達舊部離心離德,甚至說叛逃是必然的……爲什麼還要殺呢?”小田艱難問道。

林六剛要說喪心病狂四個字,卻忽然一滯,然後原本就冰冷的心更加冰冷下來……隔了片刻,其人才緩緩開口:“小田,你是覺得,他殺了魏家兒,就是爲了讓魏文達舊部叛逃,然後藉此麻痹黜龍軍,方便他後日忽然突襲?”

“是……”小田艱難應道。“六哥,若是這般,我只覺得咱們這些大哥更嚇人了。”

林六沉默了片刻,然後忽然笑來言:“或許吧,但無所謂了,都一樣的……小田,我找你是有個說法,後日戰後,咱們就趁機逃了吧,帶上你老孃便是。”

小田一驚,然後直接點頭:“好,要是這樣,確實無所謂了。”

當夜不說,翌日,不知爲何,總管囚了魏文達兒、自己兒媳,甚至想直接殺掉卻被攔住的事還是傳了出去,當日城明顯震盪。

甚至發生了魏文達舊部潰軍嘗試組織起來奪取西側那段城牆卻於街道上遭遇埋伏的戲碼,至於百姓壯丁借城牆巡視機會趁機逃竄,就更不用說了。

這還只是下層,中高層同樣盪,因爲昨天晚上漁太守圭投降的消息也傳來了,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危險信號……實際上,從這一日下午開始,張首席那裡就絡繹不絕了。

不過,主要是之前逃亡的將領和本地世族、豪強,掌握的部隊、人口、產業,全都有限,而那些依然控制城池和建制軍隊的太守、將軍,以及有名的世族,卻只有一個圭到來。

而這種況在隔了一日,也就是三月廿四日凌晨時發生了改變。

“這個時候喊我?”張行被喊起來以後似乎有些起牀氣。“羅打出來了?”

“沒有。”王雄誕小心道。“是有人來降……”

“來降就來來降,讓他們歇著,等天明就是。”張行還是有些不解。

“是一堆人絡繹不絕來降,半個時辰裡,斷斷續續有四個將軍,三個太守,而且應該都是西面的居多……所以來問問首席。”王雄誕稍作解釋。

“有意思。”說著,張行站起來,便要去看看。

然而,晚春時節,夜間已經顯得悶熱了,張行睡的汗津津,起來後也有些燥熱,服到了上,居然有些黏糊糊的……可總不能著膀子去見人,便乾脆施展了寒冰真氣,結果寒氣一出來,又覺得皮了起來,便皺眉來問王雄誕:

“城裡沒靜?”

“沒有。”

“那就不見了,把他們安置到偏殿裡,吃喝睡都供給上,我先睡一覺,明日再說。”張行說著,直接解開服便躺了下去。

王雄誕沒有半點驚訝和遲疑,直接應聲離開……沒辦法,作爲可能是最悉這位首席做事風格的人,他可是再曉得對方脾氣不過,說要睡覺,那就要睡覺,說要吃餅,就要吃餅,至尊神仙都攔不住。

實際上,王雄誕見得多也曉得多一些,這位張三爺,有些時候睡覺、吃餅是有道理的,但有些時候就是變相的立規矩,而且越是其他人覺得了不得的事,越是貴重的人,他越擰

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訴這些人,你們這些人、這些事還比不上吃餅睡覺來的重要。

不過,王雄誕本人沒有半點意見,因爲他很清楚,這位的傲慢只是對傳統意義上的達顯貴、世族強人,對下面反而能擺的開,而作爲一名出盜匪、年時肚子流浪的人,這些擰的行爲其實反而讓他心裡暗暗有些舒坦……可是有些時候,王雄誕也會思考,到底是自己念頭本來與本地排頭兵出的首席做法相合,還是跟首席久了,被反過來影響到了呢?

當然,種種小心思,已經算獨立起來的王雄誕也不可能表出來的,全程其人都面如常,從接待那些降人到喊起張首席,再到出去重新安排這些人住

半夜無言,天亮後,張行起,被告知城昨夜並無異,又被告知來降者整個凌晨絡繹不絕,而且原因現在已經對上了,正是李定在上谷郡與幽州直轄的廣寧郡打了一場大勝仗……而很顯然,那幾個最先到的降人居然跑的比黜龍軍的軍報都快。

聽得原委,張三爺卻如何不曉得,局勢反而更加穩妥了呢?

於是乎,其人便端起河北之主的架子來,又是洗臉又是洗頭,吃了粥還要吃炸麪糰,然後上了廁所回來,又換上一新的紅制式戎裝。

一切打理整齊,剛剛決定召見那些人,卻又有元寶存親自趕到,興告知,幽州盧氏當家人盧思道棄了清修馬上親自到了,張行竟又重新坐在了大殿前曬起了太,同時聽馬圍、封常、許敬祖繼續彙報報,以作等待。

也就是這個時候,張行才知道李定這一仗是怎麼打。

應?誰?”張首席詫異來問。

“鄧龍,前幽州大營中郎將,當年李龍頭還沒有幫的時候攻略襄國、趙郡,陣上打敗了此人,並做収降。”許敬祖趕彙報。“後來在武安呆了不過半年,就又逃出去了,據說不敢回幽州,李定又苛待他,便去投奔了代郡二高,做了將領……”

“哈!”張行沒忍住冷笑一聲。

李四這皇圖霸業一場夢,之前是真想著掃河北,然後自己當皇帝呢。

許敬祖等張首席哈完,繼續彙報:“這一戰其實很簡單,代郡二高與恆山王臣廓,還有幽州部分軍將聯合,幽州軍將負責敵深,二高與王臣廓設伏在巨馬水上游對岸某山谷,結果李龍頭全軍上,卻以齊澤、高士省兩位暫署頭領做幌子佯作渡河,主力則提前在下游先渡河,然後繞到埋伏山谷的後方,二高與王臣廓憂心後路被斷,就想逃回,結果鄧龍趁機易幟,賊人幾乎全軍覆沒……戰果,過兩日應該就要到了。”

“沒有後顧之憂的李四郎,約有軍神之態了。”張行幽幽來言。

“這都是首席慧眼識英雄。”封常例行拍馬。“而且經此一事,河北是真的要平定了。”

“李四郎可不是會被埋沒的那種人才。”張行幽幽嘆道。“時逢世,生出他這種人,簡直是天意化了。”

倒是沒提什麼河北一統。

幾人還要說些什麼,便看到元寶存兩腳生風一般快速走來……這幾日,他走的可勤快了。

而來到跟前,元寶存一拱手,便來詢問:“首席,盧公到了,要不要單獨見一見盧公?”

“他有什麼要害軍嗎?”張行詫異一時。

“自然沒有。”元寶存一噎,趕解釋。“但盧公算是幽州人所在,而且歷經三朝,盡得興衰之要,首席跟他聊聊,或許有所得。”

“無妨,既然是興衰之要,大家都來聽聽就是。”說著,張行擺手示意,終結了這次報彙總。“請盧公過來,擺條凳子,也喊那些降人來吧!”

幾人旋即肅然,王雄誕立即多調來了一整隊甲士,須臾,秦寶也帶著一衆準備將,繞到張行後的大殿兩側,而牛河就更不用說了,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的,忽然一瞟眼就看到了他。

而元寶存更是親自選了一條最寬的條凳,仔細研究了一下位置,將之擺在了張首席坐著的大殿臺階左側往下三個臺階的位置上,甚至稍微斜了一下。

準備妥當,他便去親自請人,而馬圍也於此時驅趕著昨夜到今日爲止多出來的降人們來到了臨桑宮中央大殿前的廣場上,而大殿臺階往前到“黜”字旗爲止的空地上,則擺好了一堆條凳。

這些人見得有座位,先鬆了一口氣,想要見禮,又被王雄誕提醒,不必行禮直接座,也只好去做……可雖然是來投降,卻也有次序的,你推我,我推你,既有人主往後躲,還有人主往前面湊的,折騰了好一陣子,剛剛坐下,那邊元寶存領著一道士打扮的盧思道進來,卻又慌忙起,也不敢行禮,只是束手立著,目送對方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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