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洲把腦袋轉回去:“吃飯,別鬧。”
南風很乖很聽他的話,就是嘟嘟囔囔不停下。
“人家談都穿裝,寶貝。”
“南風沒有裝,南風也沒有人寶貝,南風真可憐。”
裴西洲抿了抿,到底是沒能發出那兩個字音。
下一秒手機響起,是市局。
在一起的時間,恨不能按下零點五倍速慢慢過,只是“軍令如山”。
裴西洲:“抱歉,不能陪你吃飯了。”
南風認真看著他:“警察同志,是我們小老百姓應該謝你們,而不是你和我說抱歉,懂了嗎?”
裴西洲輕點頭,南風笑著:“快去吧,注意安全。”
等到裴西洲離開,垂眼看著滿桌子食,心臟酸。
等下次見面……
一定要他一聲“寶貝”才行!
-
日歷一頁一頁翻過去,馬上就到七月。
日子特殊,公安系統舉辦合唱比賽,正所謂嚴肅又活潑。
裴西洲個高長一米八八,一張系禍害臉分分鐘能送去出道,毫無例外被毒支隊拉壯丁。
晚上下班,南風給他打電話時,電話那邊有些嘈雜:“你在哪呢?”
裴西洲清冷的聲線無奈:“市局禮堂。”
南風:“禮堂?”
裴西洲:“合唱比賽,正在排練。”
南風忍不住笑:“裴警要表演什麼曲目呀?”
裴西洲的聲音干凈好聽,慢慢也帶了笑:“毒支隊是《年壯志不言愁》。”
南風太好奇,語氣雀躍:“作為家屬,我可以去看一眼嗎?我都沒見過你參加合唱!”
他的任何瞬間,都不想錯過,都想要好好珍藏。
裴西洲有些不自在:“不要了吧。”
南風:“為什麼?”
裴西洲沒說話,想也知道,他肯定是 害。
已經晚上八點,南風路過水果店買了水果,南野和裴西洲都在毒支隊,除了幾個今年新來的大學生不認識,其余的都可以把人和名字對上號。
南風到市局門口,打電話讓南野接了下,在弟弟帶領下第一次進到市公安局禮堂。
一眾民警著便服,加班排練,音樂聲響徹禮堂。
“幾度風雨幾度春秋,風霜雪雨搏激流……”
是《便警察》的主題曲。
旋律太過悉,裴西洲好像誤闖進年時期的舊時。
好像這里不是清遠市公安局,而是貴州山區。
他寫作業,媽媽聽歌,他問媽媽聽的是什麼,媽媽遞給他一只耳機。
他背著媽媽走了很遠的山路,媽媽最后跟他說:給媽媽唱首歌吧,就《便警察》那首。
原來是因為,爸爸顧長生是警察。
“歷盡苦難癡心不改,年壯志不言愁……”
裴西洲看向臺下。南風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進來。
邊是他的同事,今年新職的大學生,正在看,紅著臉和搭話。
等同事走開,對上他的視線,瞬間笑起來。
先是用食指大拇指給他比了一個小心心,怕他看不清,又把手臂舉過頭頂,比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心。
所有酸瞬間無跡可尋,只剩下溫暖的。
南風笑眼彎彎看著,是裴西洲一個人的小迷妹。
直到合唱三遍之后他們解散,看著他個高長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邊。
只是下一秒,剛才和說話的小伙子突然折返。
“那個……南野的姐姐,可以換個聯系方式嗎?我上次就想跟你要來著……”
南風眨眨眼,裴西洲已經走到的邊。
笑著去牽住裴西洲的手,宣布自己歸屬權:“抱歉,不可以。”
兩人手牽手回家,南風仰起小臉求夸獎:“我是不是很好?那小哥哥長得可帥我都沒有多看一眼!”
裴西洲角輕揚,弧度好看得令人失語,輕輕“嗯”了一聲。
他今天穿得好好看,深藍短袖外面搭了一件寬松白襯衫,年十足。
南風:“你這個服好好看。”
裴西洲低頭去看:“你喜歡?”
南風點頭如小啄米:“可能不是服好看,是因為你好看。”
裴西洲角有笑。
南風借此機會蹬鼻子上臉:“你能我一聲寶貝嗎?我想聽!”
裴西洲聲音平靜:“不可以。”wWW.ΧìǔΜЬ.CǒΜ
電梯到七樓。
南風小臉皺皺,裴西洲的臉:“回家睡覺。”
南風抗議:“才剛九點!”
裴西洲溫聲解釋:“我有事,出去一趟。”
半個小時后,702的門鈴被按響。
南風開門,是半個小時冷冷淡淡跟道別的男朋友。
耷拉著腦袋:“不是你讓我快點回家睡覺的嗎?怎麼又來找我呀!”
“這個給你。”
南風接過來,是一個紙袋,里面是一件短袖,深藍,和裴西洲襯衫領口出的很像。
怎麼突然送服給呀?有些開心也有些懵,眼睛亮亮的看著他。
裴西洲輕聲開口:“如果以后再去市局找我,你可以穿這個服嗎?”
南風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好呀,今晚上洗洗,明天就能穿!”
裴西洲點頭。
大晚上的,突然去給買了一件服回來,還讓以后去市局都穿這個……南風有些不明白:“我可以問問為什麼嗎?”
裴西洲手指蹭過鼻梁,南風很是耐心地等著。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落在自己白襯衫紐扣,低頭時碎發遮住眉眼,一顆一顆解開襯衫扣子,給看自己穿的短袖。
有些害,有些靦腆,抿起的角有很淺的笑:“因為我也有一件。”
他的上有一種和經歷完全不符的干凈,就好像從沒有過傷沒有遭過冷眼,沒有見過這個世界的暗面,而是生長在繁花似錦的錦繡從。
當他看向,眼神總是清澈,清澈到虔誠,甚至有些珍而重之的小心翼翼,讓人心在一瞬間掉。
南風腦袋里“叮”地一下,亮起一盞小燈泡。
男孩子撒!
是要和你穿裝呀!
心尖冒起綿的甜甜的泡泡,瞬間把包圍,南風被甜得想要打滾,一萬只尖齊齊喊破音。
但是裴西洲,一個說話像自我檢討的人,太想聽他說幾句好聽的。
于是南風抑制著心,很壞地昂著下尖問:“為什麼你也有一件,我就要穿呀?那豈不是撞衫啦?”
裴西洲看著,又冷又乖:“如果你穿,他們就會知道,你是裴西洲的。”
如此,如此乖巧,如此純讓人心,南風快要扛不住。
咬住想要向上翹起的角,歪著腦袋看他,故意裝作聽不懂:“我是裴西洲的?裴西洲的什麼?”
裴西洲俯下來和平視,眼睛微彎睫長而濃,眨眼的時候甚至有些撲閃撲閃的。眼底除了干凈溫的笑意,就是。
他又又薄的輕掀,看著眼睛,一字一頓把那句補充完整:“寶貝。”
——裴西洲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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