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連裴北征,似乎也在說,「別去了,值得更好的。」
一瓶又一瓶,何之洲喝到渾無力,酒瓶子從手心裏落,啪地一聲,掉在地上,碎了一塊一塊的。
就好像,他的心,支離破碎的心。
踉踉蹌蹌地站起來,何之洲跌跌撞撞地,朝著門的方向去。
他喝了太多酒,腳下虛浮,幾秒鐘的路程,愣是被他走了一分鐘。
門一開,何之洲便抖地掏出手機。
他給方元打電話,聲音嘶啞,「把送回來,現在,立刻。」
說完了,他又自己否定,「別讓回來。」
雲朵一直在角落裏,聽到何之洲的聲音,抬起頭。
他的話,相互矛盾,聽起來像個二傻子。
但,雲朵聽在耳朵里,卻覺得心痛。
何之洲覺到,有人在看,憑著直覺,低頭看過去。
看到雲朵,他忽然一笑。
雲朵臉上還掛著淚珠,被他的笑容,給弄懵了。
他……為什麼笑?
下一秒,便聽他說,「又是幻覺。」
雲朵的心,被什麼用力撞了一下。
遲緩了數秒,站起,衝過去,地抱住了何之洲。
結結實實的人,撲到懷裏,何之洲瞳仁一,漆黑的眸子裏,滿是不可置信。
「我不走,我告訴你,我不會走的。」雲朵抱得很,「我不會放開的!」
「我猜來猜去,不過就是,你可能決定要去自首,有什麼的,我等就好了嘛。」雲朵整張小臉上,全是眼淚。
早已泣不聲,卻努力的,偽裝無所謂的樣子。
何之洲脊背一僵,只覺得,一顆心被攥得的。
「雲小朵,容家,是從小重男輕待你嗎?怎麼把你養得這麼傻?」
雲朵吸了吸鼻子,抬起頭,「阿征?」
何之洲搖頭。
雲朵扁著,掉眼淚,「混球何之洲。」
何之洲也搖頭。
雲朵的眼淚,掉得更歡了,像阿征的何之洲,像何之洲的阿征,「你是不是,康復一點了?」
何之洲點頭。
他解釋,「可能,是心魔被解除了。」
雲朵懵懂地看著他,不懂他的意思。
何之洲一點點,乾淨的臉上的淚珠,「這些年,是我誤會老爺子了,他沒有不把我當親人。」
他的聲音更加沙啞,「我一個孤兒,被領養回何家,生了執念,固執地以為,老爺子把我當工,以此,不斷地傷害別人。」
「老爺子說得對,我是白眼狼。」
「我沒道理,再逃了,也不能因為,你跟裴北征的存在,一度讓害者退步,我該自己承擔起,所有的過錯。」
雲朵眼睛全紅了,眼眶全是淚水。
但,的角又勾起好看的笑。
「我去自首,判多年,是生是死,我自己著。」何之洲也對著笑,「別哭,我沒什麼好可憐的,應了一句話,罪有應得,罷了。」
他微微躬,俯下腰,跟鼻尖對著鼻尖,「可憐的,是你啊,遇到我這麼個垃圾。」m.
「所以,回家吧,往後餘生,總不會遇到比我還差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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