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婚◎
婚禮定在年初, 一個普通晴朗的春日。
整個策劃由沈烈一手辦,雖然陳靜安一再強調簡單就好,但他地點選在以陳靜安名義購買的島嶼上, 儀式在城堡舉行,怎麽燒錢怎麽來,親友的來往,全都做了細致的安排。
伴娘是阮靈跟鐘欣,伴郎沈津以及其他沈烈好友。
滿天星跟鈴蘭花隨可見, 生生將海島堆純潔聖地, 海風吹, 白窗簾翻飛,空氣彌漫的法式浪漫,阮靈看著現場, 不嘆道:“我覺我禮金給了,你們這樣辦, 我覺得我全副家投進來都不夠。”
“你別這樣想,最重要的是心意。”陳靜安早六點起來,就開始化妝弄頭發,幾個小時了, 造型還沒弄完。
鏡子裏的人,遠黛長眉,杏眸如剪秋,一顰一笑皆人,長發被仔細盤起來,鬢邊的小碎發既慵懶又俏皮。
阮靈錄著視頻, 自娛自樂拍一些vlog, 等化妝結束, 等時間到,舉著手機,看陳靜安即將走出房門,忍不住一聲,回頭,笑容溫細膩,眼淚刷一下就掉下來。
還記得第一次在宿舍見面,被一眼驚豔,時間一晃而過,六年後,來參加的婚禮。
“哭什麽?”陳靜安給阮靈眼淚,“妝花掉了,待會怎麽找男朋友?”
阮靈破涕而笑:“沒錯!”
做伴娘時一直開玩笑這次要個新男友。
婚禮再奢靡,流程都沒有太大的差別,但當陳靜安由陳父牽手走過鋪滿白花瓣的花路,走向沈烈時,腔裏飽脹的緒一直在翻湧,婚前前幾天曾經設想過多次的畫面變現實,沈烈站在眼前,長如玉,就像是等了許久,他抿垂眼,視線一直在臉上,擡眼微笑,清冷的面容生而,這一條路好長,走過來時間漫長到像過完這一生。
陳父將陳靜安的手給他,道:“以後就麻煩你了。”
一個斂半輩子的中年男人,平時溫和有禮,在這時候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他見證兒從六斤重到如今亭亭玉立,一個人能有多個二十五年,他如今將自己心頭托付給另一個男人。
沈烈沉靜道:“爸,謝謝。”
手被握住,陳靜安才覺到沈烈手在抖,止不住的細微抖,也是這時候才知道,他遠不像表面看起來鎮定從容。他牽著邁上臺階,著手指,著邊親吻。
看見他猩紅的眼,眼底的緒克制忍。
手背上的吻很輕。
這一天,他等很久,也一樣。
落日餘暉裏,團裏前輩演奏曲子,來賓跳著舒緩舞步,瀑布煙花在新人後燃起,揭開一場煙花盛宴。
煙霞問訊,風月相知。
來這人世間,總有一場煙花是為你盛放。
婚禮上賓主盡宜,島嶼適合度假,海洋沙灘,風景秀麗,人又安靜,住幾天都沒關系,陳靜安沒忍住多喝幾杯酒,到晚上,新娘跟新郎雙雙喝醉。
一個喝醉就是只膽大的話癆,一個喝醉就溫,問什麽答什麽。
鬧到很晚,兩個人被送回房間,房門一關,兩只醉鬼對。
陳靜安穿了一天高跟鞋,累到腳踝紅腫,進房間就忍不住將鞋掉,著腳踩在地板上,一只只腳指頭圓潤如玉,還沒走兩步,就被攔腰抱上床,沈烈以一種很誇張的口吻,說這樣會著涼。
雙手撐在後,對這種“管教”不太服氣,腳非要踩地板上:“你現在就開始管我哦。”
“這不是管,這是對你好,你聽點話。”沈烈不厭其煩地握住細細腳踝,擡起來,遠離地面。
陳靜安忍不住皺眉:“那我們來說一下,結婚後,應該聽誰的?”
“誰有道理聽誰的。”
“不對,老公應該聽老婆的。”陳靜安很認真的在跟他講道理,企圖在這時候就奠定家庭地位。
一只很認真的醉鬼。
可到犯規。
沈烈蹲著,赤著的腳就放在他上,指腹摁著腳踝的位置,替一點點,緩解穿高跟時的酸痛,他忍不住垂眼笑了下,問:“陳靜安,誰是老公?”
“什麽?”
“老公是誰,老婆是誰?”他問。
陳靜安抿笑:“你好傻啊。”
“老公是沈烈,老婆是陳靜安,老公要聽老婆的,所以沈烈也應該聽陳靜安的。”
邏輯滿分!
沈烈還握著的腳,他略起,傾過去,低聲詢問:“那我是誰?”
兩個人的鼻尖快要,陳靜安臉緋然,視線一寸寸極認真,才道:“你是沈烈。”
“……”
“也是老公。”篤定臉,仿佛剛剛才得以確定。
沈烈低頭吻住的,兩個人齒間都有著酒的氣息,像是發酵一樣,兩個人此刻都很不清醒,摟住他的脖頸,只想此刻,他哄著多幾次,怎麽也不肯如他的意,反倒聽他一聲疊一聲老婆,耳先蘇下去。
誒。
好像不是他的對手。
吻到兩個人都離,躺下床去,隔得很久,手指忍不住纏,沈烈看著,漂亮到有種不真實。
好像眼前不過是虛幻,這種讓人溺斃的快樂隨時都會消失。
他這麽想,也是這麽說。
陳靜安翻過來,在他的上空,握著他的手著自己的臉:“覺到溫度了嗎?沈烈,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不是很能覺到,靠近一點?”心髒分明在塌陷,一點點的過分,他還是近乎貪婪的想的更久一點。
陳靜安低頭,在他上落下一個吻。
“這樣呢?”
又是一個吻。
問一下,親一下,直到他抑制不住的角上揚。
陳靜安才著沈烈的臉,很薄都沒什麽:“你以前真的很討厭,總是欺負我。”
沈烈由著,一手掌著的腰,道:“往後,我讓你欺負一輩子。”
“你說的,我去拿手機錄下來。”陳靜安說著就要去拿手機,然後回來,重新進他的懷裏,折騰好一會,點開手機裏的錄音功能,遞到他的邊,“你再說一遍。”
“說什麽?”沈烈問。
陳靜安道:“說你以後讓我欺負一輩子。”
沈烈笑,長睫垂下,全是慵懶勁兒,笑過才道:“好,我說。”
“陳靜安,你今晚什麽時候欺負欺負我,嗯?”
喑啞的聲音全被錄進去,陳靜安才知道自己上當,他這樣的人,哪裏有什麽可信度,後來那句話也沒說,兩個人鬧得有些瘋,最後打開通網臺的門,窗簾的白襯飛,海風吹進來,知到涼意,抱他更,沈烈回應的是恨不得融為一的力度,要皮骨都在此刻融化,要彼此難分。
大汗淋漓一場,就到瘋。
陳靜安從沒這樣瘋過,在酒的催化下,在沈烈的牽引中,做出的事連都驚詫,但做就做了,遠比想象中還要酣暢。
這一覺睡到中午,醒來發現手機還在錄音,大腦還于宕機狀態,關掉錄音的同時又不知道怎麽給打開,先是那句“陳靜安,你今晚什麽時候欺負欺負我”,接下來的聲音簡直不堪目。
本來渾渾噩噩,因這聲音直接被驚醒,下意識就要刪掉,一只手探過來,拿過手機,將手機丟到他那邊的床頭櫃,作行雲流水。
“要刪了。”陳靜安到頭疼。
“為什麽要刪?新婚夜很值得紀念,以後每年紀念日都可以放一遍。”
“沈烈,你變態!”
“錄音裏還老公,現在就沈烈?”
“……”
鬧一會,刪掉之前重聽了一遍,陳靜安聽著自己那些話面紅耳赤,躲進被子裏,最後被沈烈挖出來,的臉,認為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早飯是在房間裏吃的。
窗簾被拉開,從落地窗,能看見完整的海景,海面湛藍徹,嘆:“結婚好累。”
沈烈將面包片塗上酪,遞給:“累點好,以後就不會再結婚的心思。”
陳靜安咬著面包片,想到什麽,道:“好像二婚可以不辦婚禮。”
沈烈氣笑,著咀嚼時鼓起來的腮幫子:“你可以試試。”
隨後又慢條斯理道:“二婚也只能是我。”
婚後還有個小曲,陳靜安在送別親友後,終于有時間點開手機,微信裏朋友圈消息99+,點開才知道,是發了婚禮照,文案不忍直視——我我老公,全世界最。
“……”
點贊有很多,都是朋友恭喜之類祝福詞,還有人調侃一直低調,談時都沒發過,結婚突然發朋友圈,高調哦,有些意外,之前還以為單之類的話,的確沒發,發的人只會另有其人。
陳靜安拿著手機去找嫌疑人。
嫌疑人翻翻,念出幾個沒祝福的ID,說都可以刪掉,頗有點工作時批閱文件的意思。
陳靜安問:“你發的?”
嫌疑人答非所問:“不喜歡這幾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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