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最終被接回家。

姜迎燈坐在出租車上時，想著林好敬酒時給的祝福：“希你能和你的人走到一起。”

說了句：“借你吉言。”

只不過心里想，很可惜，的緣分還不知道散落何。

回到家中，筵席散盡后，就剩一惆悵了。

姜迎燈站在臺上看昏昏暗暗的河景時，忽然很想念爸爸。可惜的況特殊，想也聯系不上，只能干想了。

在手機里翻了翻通訊錄，想找一個可以聊天的人，似乎也屈指可數。在這屈指可數的人里再挑一挑，這個時間點，能傾訴的對象，就誰也不剩了。

姜迎燈把自己活了一個空殼。

不知道的靈魂在哪里，是江都，是日本，還是這偌大的燕城。可能零零碎碎，散落在各地。

小的時候算命先生說天生雪花命，那時候小朋友很單純，就昂著腦袋呆呆問一句，什麼雪花命吶？得到的回答：就是沒有，沒有家。飄到哪兒，就在哪兒落地。

姜迎燈嗯了一聲，看著那個戴墨鏡的江湖客，又懵懵懂懂說一句：“那我好像會過得很辛苦哦。”

“不會，”那半仙兒還好意安一句，“以天為被地為廬。”

回去后姜迎燈就賴在姜兆林上，他就是在廚房做飯也逃不過的糾纏，姜迎燈猴在他肩上，聲氣說：“我才不要天為被地為廬，我要爸爸抱著。”

姜兆林就哄著說，信什麼呀，那就是個騙子，迎迎這麼粘人，我怎麼可能讓你到飄？

男人的承諾就是這麼好笑。

想起不守信用的爸爸，心里沒有太多的委屈了。

現在懂得朝前看，不會算命，也不會粘人了。

姜迎燈劃了會兒通訊錄，看到小薰這個名字，頭像是電影《四月語》的劇照。

小薰是在日本留學期間最要好的朋友，單親家庭，媽媽姓小林，教東方文學。

這個微信是小薰特地注冊用來跟姜迎燈聊天的，常說要來燕城找玩，但又不開時間。聊天記錄停留在上個月，滿屏的emoji和嘆號彰顯著孩子們之間的好期許。

那年東京大雪，小林跟小薰到學校宿舍，接迎燈去們的家里過年，喝清酒，吃壽喜燒。

酒到深，姜迎燈想起梁凈詞，淚眼蒙蒙說親緣淡薄，沒有什麼人。

小林老師微笑說：“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我當媽媽。”

以為日本人都是外熱冷的，但也遇到了不讓顛覆認知的溫暖。

姜迎燈給小薰發消息：暑假來燕城玩嗎？

過了幾分鐘，小薰回復：我媽媽九月要去師大參加一個流會，太好了，終于可以和小燈見面了。[比耶]

姜迎燈莞爾：等你。

難得閑暇的周末，姜迎燈閉門不出，在家休息觀影。

到周一早晨去上班，手扯開簾子一瞬，姜迎燈的神呆滯住。

枯燥灰暗的社區舊樓底下，多了一片玫瑰——

不止一片，再放眼看去，整條河的河岸綠化帶都種滿了綿延不絕的花，灰綠的河流像是被鑲了一道火紅的邊，在這灰蒙蒙的清早，這絡繹不絕的玫瑰了鮮艷到有幾分唐突的亮。

姜迎燈飛快地洗漱出門。

下樓時，有去上學的小孩驚喜地指著樓道的窗外：“媽媽，外面換了玫瑰花，好多呀，好漂亮。”

“夏天來了，小花也要煥然一新，是不是？”

到窗口，視野更開闊的地方，再往深看，全部都是花，一直延展到的視線盲區。

好像這大片的玫瑰開滿了整座城市一般浩。

姜迎燈眼皮一直在跳，莫名其妙的第六讓立刻給梁凈詞發了則消息：你起了嗎？

他回一個字：早。

電話撥過去，是怕他有什麼掩飾，要聽第一反應才夠真實。

“梁凈詞，我們這兒突然間開了好多花。”

沒往地鐵下行，沿著河岸的路在走，好像人也隨著陷進那些在風中擺的絕花瓣之間。

他并不意外，只是問：“怎麼樣？”

“是你干的嗎？”

梁凈詞還有心思開玩笑，說：“你猜一猜。”

姜迎燈不知是喜是憂，百集地行走在花叢間，看見到公停到站前，忙快跑著追上，找最后的空座坐下。

“太破費了。”

他答非所問道：“恰好季節到了，換換風景。想來想去，還是玫瑰。”

姜迎燈推開窗，讓花香溢進來。

他說，“玫瑰最配你。”

之前聽業說，這河邊的花園是位土豪老板買給老婆，做退休養老用的，那時候姜迎燈還覺得有意思，心下想到時以寧說的霸總哄老婆照進現實了。

趴在疾馳而過的窗口，看著那些花，問了他一句：“為什麼。”

梁凈詞：“因為你需要熱烈。”

姜迎燈很不好意思，低聲地說：“你換回來，好招搖啊。”

他淺聲笑了笑，放輕聲音：“也就招搖一回。”

“不為了示好。”想了一想，他接著說，“為了讓你在燕城也能有些歸屬。省得每一天工作都覺得，像在流浪漂泊。”

“以后不論走多遠，都有花兒等著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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