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嘉點頭:“我手頭工作不多,這兩天已經整理得七七八八了,如果有人接,這兩天就能安排。”
是能早走就早走的意思。
一口酸躥上,潘逢啟頭攢。
曾經一直跟在後的人突然遙不可及,他以為的是不會過期的罐頭,可狠起來這麽決絕。
從昨天到今天,他想了又想,在某個瞬間陡然意識到,從來都有說再見的勇氣。
學校那一回,就是親自提的分手。
當時球場熱鬧,旁邊朋友一陣陣地起哄,他也裝得很瀟灑,上說小姑娘氣大,實際,真正慌了神。
當時也是這樣的,雪靜的一張臉,不見半點緒上的波。
後來再見,不刻意避開他,到了喊一聲學長,背過,當和他不認識。
他心裏不舒服,渾不舒服,甚至有過後悔的念頭。後悔犯那份渾,為了氣湯羽而找。
隻因為和湯羽是同學也是同鄉,那麽恰好,又對他有好。
說不清到底什麽心緒,跟魔怔了一樣,他下意識關注,留意,聽到外公求醫困難,自己地幫了忙,也等到了主來找。
怎麽謝?跟他複合,就是最好的謝。
可拿這個當換,他
又覺得不齒,覺得沒麵子,於是三兩句打發,自認保持住了形象,沒有跌份。
沒多久,他爸出事了。
所有的變化都在一夕間,所有人對他避之不及,隻有找過來,問他公司招不招人,說想跟著學點東西。
那一兩年裏,他吃盡苦頭,了這輩子沒過的白眼和冷落。
後來形漸漸好了,昔日的同學好友都上趕著結,甚至甩過他的人都故作姿態,費盡心思和他聯係,取悅討俏。
奉承的臉看多了,自尊在一點點在撿回來,可麵對的時候,總有個揮之不去的怪念頭,覺得看盡了自己的落魄,更覺得的存在,就是提醒他曾經多潦倒,多沒用。
於是糾糾結結,若即若離,卻沒想到不知不覺地,也把推遠了。
這什麽,作繭自縛,為自己的行為買單麽?
心一陣比一陣,潘逢啟頹然地扣住桌沿:“對不起,是我混賬,讓你等太久了。”
“工作時間,還是談工作吧。”晚嘉麵如常:“如果潘總沒有別的事,我先出去了。”
這樣涇渭分明的口吻,刺得潘逢啟口鈍痛。
為了氣他而結婚,如果是其它男人,他總有辦法把人搶回來,可偏偏,找的是祝遇清。
潘逢啟聲音發苦:“就真的……沒有餘地了麽?”他收指關,猛地看了過去,試圖說:“你好好想想,你跟祝、”
話沒完,手機鈴聲響。
看了看來電顯示,潘
逢啟皺著眉接起來:“媽,怎麽了?”
趁他講電話,晚嘉已經轉走了出去。
門一開,外麵數道目急遽收回,要麽裝模作樣打電話,或者用喝水來掩蓋。
當沒看到,晚嘉徑直回了工位。
坐下來沒多久,潘逢啟也從辦公室出來了,風風火火間看了晚嘉一眼,目複雜,挾帶難堪。
他離開後,辦公室恢複了正常的節奏。
晚嘉跟了一位VP的推薦報告,中途空回盧彤的信息。
盧彤問:『你有沒有跟阿姨說,潘搞大了別的人肚子?』
『說了。』
『阿姨沒反應?』
『我媽問我,有沒有可能是誤會。』
『……』
報告寫到一半,晚嘉去茶水間,遇到林苗苗和另一位Amy的同事在刷抖音,倆人眉花眼笑。
聽外放的聲音,不難猜是祝遇清之前被拍的那個,被不博主轉了,熱度有增無減。
“什麽時候搞個直播就好了,我給祝總刷個火箭,咱也嚐嚐打賞甲方BOSS的滋味。”林苗苗擺闊。
Amy笑話:“然後聽祝總一句,謝這位的仨瓜倆棗?”
見了,倆人特地把咖啡機讓出來:“晚嘉姐,喝咖啡嗎?”
“不了,我接點開水。”晚嘉走到水槽,衝洗杯子。
說不清是心虛還是什麽,接了水,快快地回了工位。
剩下的時間,一心撲在推薦報告上。
這個級別的侯選人要更加謹慎,數據得準確,結構得煉,還要核驗時間線上
的關聯,提煉重點項目經驗,哪樣都不能分心。
等寫完初稿,右上角的時間跳過17點,已經有同事在準備下班了。
喝口水緩了緩,打算再掃一遍報告時,祝遇清電話打過來:“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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