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見，祝遇清轉：“好了？”

    “嗯。”晚嘉走出來，心裏好奇他對孩子展示了哪樣的親和力，不過幾個小時，關係已經這麽近了。

    但更好奇，是他手裏一堆石頭。

    祝遇清攤手給展示，看了眼細細：“說是見麵禮。”

    小囡囡居然也知道見麵禮，晚嘉訝然。

    看來父母話有話的好，比如孩子詞匯量比同齡人富。

    沒等驚訝完，細細走過來，遞出個灰鵝卵石：“嘉嘉阿姨，這個送給你。”稚聲稚氣，誠懇地說：“是新婚禮！”

    晚嘉眼皮搐了下：“……謝謝。”

    高鳴過來了，見兒這麽寒磣，當爸的覺得很丟臉：“家裏也撿了一堆破石頭，這丫頭怕不是丐幫托生的。”

    小孩子的世界和大人不一樣，總有些古怪好，對所有事都充滿好奇。

    晚嘉瞥了眼祝遇清，腦子一，講了個冷笑話：“也有可能是神仙，比如衛投的胎，打算填海。”

    不是常接梗的人，這麽神來一句，有點故意活絡氣氛的意思。

    祝遇清角幾下，沒說什麽。

    去的店子離小區不遠，開車十來分鍾就

    到。

    店名知南堂，來的是裝修最好的一間，臨街門麵，上下兩層，後麵還有個小型辦公室。

    周末人不算，點單的隊伍排著隊，樓上也幾乎坐滿了。

    “東到店，不看看帳本什麽的？”高鳴問。

    晚嘉說用不著：“你年底把錢分給我就行，不要虧本，要每個月都有增長盈利。”

    話是這麽說，但茶做好後，晚嘉還是被拉到了樓下。

    大概也猜到他們私下有話說，祝遇清帶著孩子坐在樓上，十分配合。

    “怕不怕樓上有人勾你老公？”到一樓時，高鳴小聲打趣，手指朝上指了指：“咱們這裏的姑娘可大膽，看見帥哥要微信，不是做不出來的。”

    祝遇清形拔直，五出挑，才走進店裏就有孩兒悄悄地看，哪怕帶著孩子，也同樣引人注目。

    “他應該習慣了。”晚嘉答非所問，似乎不在狀態。

    高鳴把拉到辦公室：“姓潘的瘋沒瘋？”

    “沒瘋，好著呢。”晚嘉笑他想多了。

    高鳴搖頭：“你還是沒開竅，不知道男人都是賤骨頭，永遠對傷害和拋棄過自己的人念念不忘。你這一跑，還找了個比他厲害有地位的，恐怕這輩子，他都忘不了你。”

    換句話表達，在男人眼裏，離開他之後的人，最有吸引力。

    晚嘉沒接話，也沒想好怎麽接。

    其實離職也才是上周的事，但覺潘逢啟已經完全淡出的生活，再提起這個人，取而代之的，

    是一份濃濃的陌生。

    靜幾分鍾，高鳴突然又提起一個人：“湯羽，讚了我發的朋友圈態。”

    晚嘉坐在椅子上，目拐過去：“什麽時候？”

    “就前兩天。”

    “你跟恢複聯係了？”

    “怎麽可能？我把拉黑了。”高鳴嗤嗤地笑：“放心，哥們早不是腦了。”

    聽這樣的話，晚嘉眉心起了皺。

    當初就是因為湯羽，高鳴才會被學校開除。

    往事實在氣得很，高鳴手一擺：“都他娘的不是善男信，還好咱倆都開了竅，沒全栽。”

    又敞著牙關，賊兮兮地笑：“我也算過來人了，給你句經驗之談——找到新的，慢慢就把舊的給忘了。”

    最後指了指樓上：“嫁了個這麽好的男人，還要什麽自行車？”

    半開玩笑的語氣裏，晚嘉靠上椅背，歎了口氣。

    無安放的忐忑，半天終於找到了歸因。

    邊幾乎每個人都在提醒，這個男人有多出，能跟他結婚是多麽幸運的事，但今天，犯傻了。

    反思過，確實是不對，把他一個人扔在後麵，很不應該。

    想來想去，還是近因效應作祟，因為他舉止親，這兩天跟開過幾回玩笑，就覺得可以跟他拉臉耍脾氣。

    有一個詞很奇怪，但又莫名切。

    無意識下，飄了。

    高鳴臨時有工作理，從辦公室出來，晚嘉獨自往樓上去。

    走到中段，聽見細細脆聲在問：“媽媽說男男互相喜歡才會

    結婚，叔叔，你和我嘉嘉阿姨，是互相喜歡嗎？”

    心弦乍響，晚嘉聽到一個清晰的回答：“是。”

    答得很快，這個字落地時，的腳已經踏到了最後那級樓梯。

    細細眼尖，大聲喊：“嘉嘉阿姨！”

    晚嘉站在磚麵，迎上祝遇清的目。

    他不躲不避，坦然得像無事發生。

    眼瞳了又，半晌，晚嘉深深吐納一口，角囫圇扯開個弧度。

    接下來倒也跟沒事人似的，照說照笑，實際腦子不怎麽轉得。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他們離開。

    高鳴打算送，但祝遇清問走回去要多久。

    得到答案後，他看晚嘉：“能走嗎？順便再逛逛？”

    晚嘉點點頭：“好。”

    走出商業街，晚嘉在前麵帶路，手裏還提著杯紅豆茶。

    有了上午的事，沒敢走太快，和祝遇清基本是並肩而行，隻是保持著距離，看起來別扭得很。

    一路走，經過老弄堂，看見年月更久遠的小區。

    生鏽的電表箱，下麵停著大徑，角座皮料破開的單車，車欄子裏墊著不知什麽年月的報紙。

    再往前走，是小型菜市場。

    大顆的火龍果坐在腳盆子裏被兜售，留著半截膠布的泡沫蓋上，番茄的紅與蘆筍的青，配天然悅目。

    繼續向前，路經公園一角時，祝遇清停住了。

    他落後兩步，晚嘉反應過來：“怎麽了？”

    “累了，坐會。”祝遇清指著旁邊的座椅。

    晚嘉跟過去，和他坐在同一

    條扶手椅上。

    公園不大，來的人也不算多，遛狗和帶孩子的都在對向連廊，沒什麽人經過這一角。

    祝遇清臂展可觀，搭在椅背，把晚嘉圈到邊：“有心事？”

    問得很直接，晚嘉躲了下：“……沒。”

    祝遇清低下頭，近過去。

    是很親的作，鼻撞著鼻，頰著頰，問：“在想什麽，說出來。”

    呼吸生熱，燙得臉都發，不容拒絕，話裏像有拉力。晚嘉有些不過氣：“上午的時候，我扔下你……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跟這個沒關係，祝遇清磨了磨的鼻子：“為什麽覺得我會生氣？”

    “我那樣……沒禮貌。”晚嘉小聲說話，心裏一團。

    “在我跟前談禮貌，很奇怪，也過分客套。”祝遇清往後退開些：“你怕我生氣？”他眼神很靜：“我是你丈夫，不是你客戶，為什麽不能在我麵前展示緒？”

    晚嘉目浮。

    幫順了順額前發，祝遇清繼續說：“你可以認為我們的婚姻是臨時起意，但我們眼下的關係是真實的，作為你的丈夫，我應該承你的緒，不對嗎？”

    他言語循循，好像在告訴，該怎麽理親關係，怎麽索相之道。

    眼前人是平靜溫和的，眼裏雖然有一團灼灼的笑意，但不帶。

    看久了，像要掉進這雙眼裏。

    嗯，哦，都不是恰當的應答，晚嘉掐著手心，舌尖抵向牙關：“那

    你上午，為什麽突然黑臉？”

    “因為我在衡量你跟高鳴的關係。”祝遇清說。

    晚嘉猛地抬頭，眼皮甕了一下。

    見驚訝，祝遇清搖了搖頭：“作為丈夫，不知道高鳴結婚之前，對你的男發小吃個醋，很正常吧？”

    正常嗎？晚嘉瞠了瞠眼。

    祝遇清看著那兩隻溜圓的眼：“所以，我解釋清楚了？”

    晚嘉咽了下嗓子，沒說出話，勉強點了點頭。

    “那我的話，你要不要聽一聽？”

    “……什麽？”

    祝遇清笑了笑，抵近，手指在下逗留：“比如你可以主一點，或者先練一練吻技，學會怎麽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