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敘談的主力，便了外公。

    老祝董與姚校長，兩位長輩很說得來，而對姚校長，老祝董除了為人師表的敬重外，再就是話題上的投契了。

    比如前些年，老祝董在外省的山區捐建過一所小學，而從集團退下來這兩年，他也空去學校看過幾次，在育人之上，頗有悟。

    客廳相談甚歡，晚嘉離場回了幾通工作微信，回去時站在隔牆後頭，聽著裏麵的靜。

    半半出神之際，有人在腰後點了一下：“怎麽了？”

    稍稍偏頭，見是祝遇清來了。

    “抱歉，品牌剪彩流程有點長，拖了一陣。”道過歉後，他彎下腰，低聲問晚嘉：“怎麽不進去？”

    晚嘉揚揚手機：“工作的事，忙了下。”

    “走吧，進去。”

    倆人往裏走，經過掛簾下麵時，晚嘉被穗子撞了一下，祝遇清正好響起來電，他一麵拿起手機，一麵手在頭上了。

    是條件反式的安。

    晚嘉原地站了站，看他把那通電話摁消，再和他一起走了進去。

    雖然上回談崩了，但今天這餐飯鄒蕓雖然算不上

    熱，卻也沒有擺臉。

    總來說，還算過得去。

    從老宅離開後，姚敏和姚校長又去了趟湖雲堡，也就是老人裏的新房。

    晚嘉和祝遇清帶著，從樓下參觀到樓上。

    二樓地界，姚敏看來看去，奇怪地問：“怎麽兩間書房？”

    晚嘉倒也淡定：“有時候回家理工作，我們時間上可能會有衝突，所以分開辦公。”

    沒有提及的是，用的這間，原來是茶室。

    早在開始忙工作的時候，祝遇清就說把書房讓給用，拒絕了。

    過後他沒再提，但茶室那夜之後，這裏就被改了另一間書房。

    所以那晚的說法和用意，是趕在改裝之前，用它一回。

    姚敏還在書房轉悠，一時叨咕那個南瓜肚的琉璃花瓶要多錢，一時又去看升降式的辦公桌。

    晚嘉站在門後，朝外瞄了下。

    走道盡頭，祝遇清正扶著外公，在看端景牆上掛的一幅畫。

    他穿淺條紋的襯衫，背影凝沉，發線明晰，臉上表是麵對長輩時獨有的謙恭，像披著一層斯文皮囊，酒會後的那子孟浪勁，早也不見了。

    再過兩個日夜，婚禮日子到來。

    流程不很繁瑣，他們省略了接親的步驟，在同一棟房子裏收拾妝發，然後直接趕往宴廳。

    等到酒店時才分開侯場，或是接待各自的親朋。

    婚禮場地很大，賓客眾多，晚嘉這邊的親戚，加上高鳴一家才堪堪坐了滿圍，剩下的，就是同學和同事了。

    人雖然雜，但出新娘間的不怎麽多，偶爾有進來打招呼的，笑著說幾句話就席去了。

    作為伴娘，盧彤時刻跟著。

    中途去上洗手間，回來時說了句：“剛剛看到湯羽了。”

    晚嘉不意外：“給我發過信息，說會來。”

    盧彤裏哦了一句，背手在新娘房轉悠兩圈，趁人些了，衝到晚嘉跟關：“你幫我看看，這人誰？”

    手機上是一張拍圖，晚嘉把圖片大了看，是孫晉。

    這場婚禮，他還是祝遇清的伴郎。

    “我丟！”盧彤低聲罵了一句。

    晚嘉問：“你認識？”

    “差點睡了。”盧彤用力翻了個白眼：“tinder上認識的，哪哪都好，就是做的時候他我，說我可能有腺增生，讓我有空去照個B超。”

    “……”晚嘉收回手，角弧度抖。

    盧彤還沒說完，手機在屏幕一劃：“姐們當時就萎了，問他包\\\\皮是不是自己割的，這麽熱醫療工作，最後給他踹到一邊，提子走人。”又一本正經地慶幸：“好家夥，得虧沒睡。”

    晚嘉沒憋住，轉頭笑出眼淚，差一點妝都花了。

    急收拾一下，等時間差不多了，換上主紗，由盧彤和祝如曼扶到了宴廳外頭。

    不多時音樂暫緩，主持人的聲音穿過門，雖然聽不太清在說什麽，但一句句的音浪，像敲在人的心尖上。

    倏爾聲音暫停，厚重的門打開，也隨之鋪了出來

    。

    長長的喜毯盡頭，祝遇清站在舞臺中央。

    他穿黑西裝，同係的領結，袋口的折巾之上，著從手裏捧花出去的一束鈴蘭。

    在司儀的示意中，晚嘉披婚紗，慢慢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