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早？”孫晉投去詫異一瞥：“怕嫂子查崗？”

    祝遇清放下杯子，手去扣西裝扣子：“不在家，也不查崗。”

    離開四合院時，腕表上的指針過了四點，一道道的樹蔭裏，車子駛出胡同。

    這個點，晚嘉和盧彤搬到飄窗吹風。

    茶喝完，又了6寸的抹茶提拉米蘇，晚嘉隻吃了一塊就說膩，盧彤就算是個鐵胃，也沒辦法幹掉這麽多。

    看著剩下的積，有點愁：“這怎麽辦？不然你帶回家，給祝總吃？”

    晚嘉搖頭：“他不吃甜的。”

    盧彤放下叉子：“算了，我隨機選一位男嘉賓，晚點讓他造了吧。”

    拿起手機，點進朋友圈找人，卻最先看到湯羽發的態。

    地點是元昌旗下的購中心，而照片容，是在參加一場妝屆的活。

    湯羽所代表的妝品牌，是某檔熱名綜藝的大讚助商，經常送人去節目裏麵。

    “有意思，湯大小姐這是要進娛樂圈了？”盧彤琢磨。

    晚嘉看了看：“也許吧。”

    別的不說，單論外形條件，湯羽確實合適。

    盧彤把那九張照片劃來劃去，突然來一句：“哎？我想起個事。”

    “什麽？”

    “要是你沒結婚，還可以

    學當年作過的妖。”

    晚嘉分來個餘：“你說哪件？”

    “還能是哪件？拆散你跟潘的那件唄。”

    盧彤小心地挪了挪屁：“咱有樣學樣，讓人約出來，再讓看見你跟潘在一起，臉勾勾手，順便套潘的話，讓知道自己隻是個工人……”

    還沒說完，腦袋一歪，嗤地笑道：“哦不對，湯大小姐這會兒連工人都算不上。那時候你跟潘好歹還是男朋友，呢，這會兒真又上趕著給人當三了，真是承母業，孝得不行。”

    經盧彤提醒，晚嘉分出心神，想起一切的過程和細節。

    隻是當時的難，現在想起來，好像隻是無關痛的一件小事。

    正晃神，方阿姨打來電話，問回不回家吃晚飯。

    拿開手機看一眼時間，晚嘉想了想：“回的，晚點就到。”

    單手撐住桌麵，掛到地麵找鞋子。

    盧彤看破不說破，但搗：“說好的燭晚餐呢？你走了，誰跟我餐？”

    “隨機選一位幸運嘉賓吧，順便讓他把蛋糕吃了。”說完，晚嘉打開車件。

    周末不堵車，回到家時，餘暉還未收盡。

    放包換鞋，走到客廳時，祝遇清正好從樓上下來。

    他穿一件圓領衫，淺駝休閑，站在樓梯口，也不說話，就那麽照視好半晌。

    回來的路上，晚嘉一直在反思，反思昨晚和今天的兩回通，自己是不是太生，太帶緒。

    可奇怪得很，

    看見他的這一刻，心緒忽然又變了。

    跟方阿姨打聲招呼，轉進臥室洗臉。

    因為單隻手不方便，這個臉洗得比平時要慢一些。

    等回到客廳，剛好開飯。

    青橄欖龍骨湯，水蒸蛋，還有一碗小米粥，適合右手不方便的人。

    晚嘉埋頭舀粥喝湯，沒跟祝遇清說過半句話。

    一場飯沉默吃完，祝遇清跟了上去：“手呢？我看看。”

    “包著，沒什麽好看的。”

    “醫生怎麽說？”

    “勤快換藥，很快能好。”

    一句攆一句，祝遇清歎了口氣：“藥在哪裏？”

    分明也是關心的口吻，但晚嘉鼻子發，一顆心更皺得不像話：“不用，我自己換。”

    拒絕完就要走，祝遇清拉住：“怎麽了？”

    “沒事。”晚嘉低腦袋，要去解他的手，卻又怎麽也解不開。

    祝遇清扣住，臉問方阿姨拿了藥，把人帶到沙發坐著。

    沙布揭開，手背一片痕跡，敷的不知道什麽藥，厚厚一層說不出。

    祝遇清皺眉，朝對麵看過去。

    垂著脖頸，眉尖微蹙，眉尾向下，一雙眼被長長的睫遮住，看不出表。

    “還痛嗎？”

    “沒覺。”

    聲音有些板，肢有些僵，像是重新回到剛結婚時的那段日子。

    祝遇清把原來的藥清理幹淨，再重新上藥。

    手背輕輕掃，能顯示有多小心，晚嘉微微掀起眼皮。

    他眉目認真，鼻子是拔地而起的，鼻背蓋著發的一點影。

    上完藥

    後他取紗布固定，指麵溫溫的，手指直，骨節很好看。

    到被照顧的，晚嘉眼角有些發脹，在祝遇清視線撞來時，先逃開視線。等紗布的邊角被固定好，小聲說了句謝謝，起離開。

    這一刻心裏長草，好像患上緒無良癥。

    相互都擰著一勁，之中，沒有誰的言行經得起推敲。

    到第二天，晚嘉很早爬起來，洗漱出來，祝遇清也起了：“我送你。”

    “不用，我已經到車了。”

    逃難似的，抓起包就走。

    看著那個倉皇的影，祝遇清站在門後，了把臉。

    上午到公司，他聽運營做了場匯報，聽諮詢公司報過方案，到下午，又聽召回了趟家。

    陪著坐坐走走，鄒蕓猶豫著問：“你們……是不是鬧矛盾了？”

    “您還關心這個？”祝遇清好奇地看過來，又挑著角問：“怎麽看出來的？去過家裏，問過阿姨？”

    鄒蕓沒什麽好氣：“你媽不聾也不瞎，有些事不用非等別人說才知道。”

    祝遇清笑了笑，著懶洋洋的聲口：“我惹不高興了，您替我哄回來？”

    鄒蕓才不作興：“那些事我不理，但你得守住你的底線。”

    “什麽底線？”

    “不能學你爸。敢在外麵有花頭，出軌養人，下半輩子別想讓我搭理你。”

    祝遇清眼皮垂落，沒什麽緒地笑了笑。

    他有底線，也有界限。

    比如和後撤，就是長期習得的反應。

    遇

    事自己消化，自我合，不響應伴的問詢，不願意展示心的真實想法，自覺織界限。

    這是自我保護的方式，也是一種劃地盤意識，把他隔絕在心壁之外，不願坦誠。

    想來想去，或許還是他太貪心太著急，總想確認，盼著主再主。

    是接近聯結，很顯然，對他遠遠不到這種程度。

    非要總結，大概隻是剛剛過了敏期。

    難得關心兒子的婚姻，鄒蕓想了半晌，還是叮嚀一句：“有什麽矛盾兩個人直說就好了，不要藏著掖著。”

    祝遇清點點頭，囫圇應了。

    直說，哪有那麽容易。

    有人看起來是耗子膽，可被激到了，也能幹出駭人大事，讓人意想不到。

    說到底，也不過是在一個困的時間點選擇了他。

    沒有基的婚姻，大概還是不能太急進。

    溜達一圈，祝遇清看了看腕表，準備離開。

    鄒蕓留他：“也不吃個飯，這就要走？”

    “下回。”祝遇清擺擺手，離開了。

    上車不久，孫晉發來信息：『昨天說的那個流會，還來嗎？』

    『有事，不去了。』

    『什麽事？』

    『接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