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完脖子打完眼霜,湊近鏡麵,左照右照。
“怎麽了?”察覺作慢下來,祝遇清出現。
“我胖了。”晚嘉盯著鏡子裏的自己:“這還不到三個月,也太快了。”
祝遇清躬看,手掐了下臉頰:“沒胖,應該是錯覺。”
沒聽見答話,他逗:“不然過秤試試?”
“不。”晚嘉滿臉寫著抗拒。
祝遇清靠著妝臺仔細端詳,目刁鑽:“也許……胖的不是臉?”
心頭那麽點愁雲被他一句攪散,晚嘉瞪他幾眼,拉好領口。
說是頭三個月保,實際該知道的早都知道了。
周末做完普拉提,晚嘉去盧彤的茶店。
店裏正忙,除了堂食單外,平臺和小程序也在單。
晚嘉想幫忙,被盧彤攔住:“別別別,你現在多金貴,可不敢使喚。”
隻好退出作間,坐到天井旁邊的位置。
過沒多久盧彤做煩了,把外賣平臺關掉,和店裏員工都上一口氣。
正好羅念柯領著兒子來了,也坐下曬太。
三歲多的孩子,說話很不流利,而且基本隻理羅念柯,不怎麽看別人。
晚嘉之前聽盧
彤提過,孩子有輕微自閉癥,這也是離婚時候,男方不積極爭取育權的主要原因。
據羅念柯說,懷孕時胎盤位置有點低,幹脆辭職在家養胎。
那時候別的都不算什麽,但孕期高度敏,一點噪音都覺得煩,心也窄,天天發脾氣流眼淚,哭完又覺得肚皮繃。
因此羅念柯一直自責,覺得兒子這點病就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是沒有控製好自己,才讓孩子有發育障礙。
盧彤原本不懂這些,但最近托孫晉的關係在找專家,跟在後麵也聽了些相關分析。
起拿一碟吃的,安羅念柯:“醫生都說了,造發育障礙的原因有很多,不一定就和母有關,你別往自個兒上攬責任。”
說完,遞了塊杏仁糖過去。
三人都停下沒說話,看著孩子吃。
他很投,好像眼裏隻有這塊糖,周遭的人聲、店外自行車的鈴鐺聲,全部跟他無關。
片時閑聊幾句,羅念柯問及晚嘉的孕況,笑笑說:“還是得上班,就算懷孕了也不能離職場,不能沒有際。”
盧彤一樂:“才舍不得離職場,你瞧像懷孕的人嗎?”
羅念柯看晚嘉兩眼,緩緩搖頭:“確實不像。”
“就是嘛。”盧彤嚼著塊芝士,朝晚嘉挑挑眉。
還沒顯懷是一個,腰細溜溜的,加上角弧度和態上的鬆閑,整狀態都跟孕婦不太搭邊。
嘀咕:“倒是祝總,當了人夫馬上
又要當爹,孫晉說的,現在看他都有一種慈祥。”
晚嘉愣了下,很快被這種形容引得發笑。
慈祥,什麽破詞。
夏,晚嘉也到了孕中期。
天氣熱起來時,跑去出差,跟進了一個博覽會。
參加的是人資博覽會,由當地政府牽頭,規模很大,獵引也爭取到了不錯的展位。
這趟出差久,前前後後將近一周,而且白天接待客戶,晚上還要匯總出展況,所有人都累得不行,回酒店幾乎倒頭就睡。
到回程那天,還沒登機林苗苗就開始跟顧平喬打視頻,等落地出了航站樓,立馬朝顧平喬奔過去。
小別勝新婚,林苗苗抱著老公就親了兩下,弄得顧平喬老大不好意思。
祝遇清也來了,他今天穿得很休閑,藍白條紋衫配牛仔,朝晚嘉微笑,眼神聚。
隻是很莫名其妙的,晚嘉心中陡然浮出一陌生。
別說跟林苗苗那樣當眾親熱了,牽手的時候都差點躲開,到祝遇清給拉車門時,更是幹蹦出一句謝謝,別提多客套。
車子一路慢駛,到了新家。
新家是這周剛搬的,離公司更近,麵積也更大。
拉開窗,外邊一片綠野,明明該令人耳目清曠的,可不知怎麽,晚嘉覺哪哪都不對勁。
吃完飯,祝遇清問要不要下去散步順便悉環境,拒絕了。
浴室出來,晚嘉坐在鏡子前。
發油抓到一半,突然開始翻屜。
“找什麽?”
祝遇清走過來。
“我的梳子,找不到了……”晚嘉說。
“什麽樣的,?大小?我幫你找。”
“我自己來。”晚嘉離開凳子,臉都快埋進最後一格屜,聲音帶著點埋怨:“以前就放臺麵的,給我收哪裏去了!”
翻找無果,推上屜,毫無預兆的,兩層淚花蒙上眼睛。
見哭了,祝遇清也蹲下來:“怎麽了?”他問。
“梳子,那把我用了好久的……”晚嘉嚨哽著,眨一下眼,眼淚沿著麵頰到下。
那淚珠子像砸在心尖,祝遇清心裏發,把從地上抱到床上,攬在麵哄了好久,最後給掉眼淚:“先坐一下,我來找。”
他起,先是把化妝間掃視一遍,再又開了帽間的燈,最後在洗手間的髒簍裏,找到那把氣墊梳。
房間燈開到不刺眼的程度,祝遇清站在床邊,替晚嘉把頭發梳順。分區慢慢地來,把住發部分,盡量不扯疼。
梳完聲問:“發油還要不要抹一點?”
晚嘉沒說話,但轉抱住他的腰,隻是腦袋還垂著,怏怏不樂。
祝遇清放下梳子,發頂:“不喜歡這裏?”
“隻是還不習慣。”
“那再搬回去?”
“不用。”晚嘉搖頭。
孩子和育兒嫂的房間這裏都有,搬來搬去太麻煩。
安靜抱了會,想起自己剛才的小題大做,仰起頭問:“我是不是很奇怪,很煩人?”
這樣眼,看得祝遇清很不
好。
“當然不是,一點不奇怪,也不煩人。”他坐下來,幫順了順額前發:“所有緒都向我表達,別藏著,更不要自己生悶氣。”
晚嘉把頭抵在他口,想起羅念柯的經曆,又嗡聲說:“我不喜歡這樣,也不想這樣……”怕影響孩子。
“很快就不會了。都是正常的,你別想太多,也別拿它當回事。”祝遇清了鞋,擁著躺下:“何況這本不算什麽,跟餘鬆比,我輕鬆太多。”
“餘鬆怎麽了?”
“挨打。”祝遇清說:“他老婆懷孕的時候,會跟他手。”
晚嘉微怔:“你見過?”
“見過一次。”祝遇清回想:“鼻子了兩道膠布,手上還有抓傷。”
這麽激烈?晚嘉往被子外鑽,接到冷空氣時打個噴嚏,腦袋往下點,忽然湊到他脖子旁邊聞了聞:“你換香水了?”
思緒跳躍,祝遇清頓一下才接上:“很久沒用,怎麽了,上有味道?”他拉開距離:“可能有點汗,我去洗一洗。”
“別洗,好聞的。”晚嘉住他,說完鼻尖杵到他脖子旁邊,猛嗅兩下。
剛剛還鬱鬱寡歡的人這會纏得死,祝遇清抱著在腰上的,無奈失笑。
孕中期,晚嘉緒起起伏伏。
按自己的概括就是沒事找事,無理取鬧加窮矯,心比玻璃還脆。
白天的時候力被工作分散,萬事正常,但隻要私下跟祝遇清在一起,時常能
到激素波帶來的躁緒。
好在這樣狀態持續不久,接近孕晚期時,緒整平定很多。
這天夜裏,晚嘉坐在沙發玩手機,裏咬棒棒糖。
祝遇清剛下班,服還沒就過來招,手要搶吃的。發蠻力,倉鼠一樣用門牙咬掉糖,隻給他拽出塑料棒。
“一點糖也舍不得?”祝遇清眉骨微揚。
晚嘉咬碎裏的糖渣,得意地咂兩下,起去刷牙。
出來時祝遇清正在套上,雙手平舉的姿勢,腰腹沒有遮蓋,一眼能看盡三角區部位的消失點。
等他套好服,晚嘉過去幫他把下擺拉順,笑了笑。
看起來隻是無意義的笑,祝遇清去飯廳吃了點剩菜,再接一通工作電話,回房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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