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不管是燈、音效還是學長學姐們的表演都堪稱完,一場酣暢淋漓的表演結束,經久不息的掌聲過後,大家才陸陸續續退場。
舒月跟在程嘉敏和孫雅婷後,順著人流緩慢出來,剛走出小禮堂門口的輔路轉進主幹道沒幾步,突然餘裏瞥到有位著黑西裝的年輕男人目標明確地朝迎面過來。
他在距離舒月一米左右的位置站定,恭敬地朝行了個禮。
“舒小姐,有位沈老先生想見見你。”
舒月疑擡眸,順著對方讓開的視角看過去,前方不遠的叉幹道上停了輛黑的紅旗車,因為看過去的視線,後排座位的車窗緩緩降下一半,舒月看到了車裏的老人,依稀認出來是沈朝宗沈爺爺。
周圍氛圍明顯嚴肅,程嘉敏和孫雅婷換了個眼神,早就揣測過舒月的家庭背景或許不可說的分不,這會兒覺也不太適合再留在這裏,識趣地找了個借口跟舒月表示著急先離開了。
舒月也沒拘泥,跟們分開後就跟著邊上的男人往那輛紅旗車過去。
對方幫拉開後座的車門,等上了車後又恭敬合上。他人自己卻并未上車,只是默默地在車前不遠的位置站著等候。
舒月記得小時候常跟著爺爺見到邊的這位沈家爺爺,不過這幾年,爺爺離開後,自己也有好些年沒再同沈爺爺見面了。
“沈爺爺好。”舒月端正坐著,禮貌地同沈朝宗見禮,一時也猜不到沈家爺爺怎麽會突然還專門過來學校找。
沈朝宗一臉慈地看著舒月,“有些日子沒見我們小月亮了,還真是大十八變,當年的小丫頭都長這麽大了,沈爺爺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他手裏握著個四方盒子,笑著向舒月,“是不是很好奇沈爺爺怎麽今天這個時間突然來學校找你?”
舒月誠實地點點頭,好奇開口,“那沈爺爺您找我到底是什麽事呀?”
沈朝宗將手裏握著的小盒子給舒月遞過來,“沈爺爺記得,我們小月亮寫得一手好筆字,還是爺爺親自教的對不對?”
舒月點點頭,有些不解地接過盒子來,又在沈朝宗的眼神示意下將盒蓋掀開,看到盒子裏卷著的一份邊角塑封過的紅宣紙。
沈朝宗看著將取出來的紅宣紙緩緩展開,緩沉引導再繼續,“那小月亮一定能認得出來這上面的字跡是出自誰之手對不對?”
舒月的確認得,更無比震驚。
這竟然是一份舒、沈兩家的合婚書,還是爺爺的親筆書,結尾甚至還蓋著爺爺的專屬印信。
更要不可置信的是,這上面紅紙黑字明明白白寫著,要舒家兒與沈家遇和定親,落款的日期甚至早到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
“我?”舒月愣愣擡起頭看向邊上的沈朝宗,“要跟遇和哥哥結婚?”
怎麽可能會是這樣?!
不是一直都說是將大哥和沈遇和指腹為婚的舊事嗎?
從來沒有人跟說過有這份婚約在,爺爺也從來沒有告訴以後長大了是要嫁給沈遇和的。
可手裏這張紙上的字跡又不是假的,的的確確是爺爺親筆寫下來的,何況還有無比悉的爺爺的印信。
“這、這太突然了。”舒月這會兒覺得手裏拿著的這張紙燙手的很,囫圇慌又卷回去丟進面上放著的小方盒裏,“我從前都不知道還有這個事。”
生于這樣的大家庭裏,舒月不是沒想過可能會面臨家族聯姻的責任,甚至知道媽媽從滬城嫁來京北,當年就是遵的父母之命,妁之言。
不過幸運的是爸爸媽媽後來的很好。
戴其冠必承其重的道理都懂。
只是凡換個人名舒月此刻也不會有這麽大的緒起伏。
他不是自己完全不認識,沒有緒輸出過的陌生人,他是沈遇和,甚至兩個小時之前還一無所知,傻乎乎地在同他發消息。
他溫潤又善良,神又莫測,舒月其實很喜歡他。
把他當作世家的大哥哥、新到的大朋友、值得信任且共的夥伴。
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現在這個份,他會變自己從出生起就早被定下來的未!婚!夫!
“小月亮,沈爺爺知道你現在一定有很多疑問,為什麽家裏從來沒有人告訴你對不對?”沈朝宗說,“畢竟你遇和哥哥比你大了許多歲,你也才剛剛年,父母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同你講也是有可原。”
“我——”舒月擡眸看向沈朝宗,張又不知還能說些什麽。
“我們兩家多年世,關系親厚,能再親上加親自然而然是我同你爺爺心之所念,所以當年我同他才會堅持定下了這門婚約,”沈朝宗不勉強馬上進角,卻也不準備就這麽輕松揭過,“小月亮,你也不會想爺爺變言而無信的人,對不對?”
—
舒月在學校解決了晚飯才被福廣叔接回家。
一進屋就看到一樓今天人格外齊整,除了剛回來的自己,廳裏坐著家裏所有人。
見到回來,所有人一下噤了聲,視線齊齊落在這裏,卻沒人先開口打破沉默,好像裏塞了石子一般,張不開還磨的痛。
“怎麽樣?下午的音樂劇好看嗎?”最終還是季萱毓先站起來,盯著仍舊紅腫的雙眸,穩住發的聲線溫地問,“不?要不讓你荔芳姨再給你準備些點心好不好?”
舒月搖搖頭,徑直往他們這邊走過來。
“回來路上福廣叔說你們今天有事想跟我說呀?”舒月在茶幾邊的小椅子上坐下,視線落在爸爸臉上,“說吧,我現在就有時間。”
話音還沒落,季萱毓和曼卿儀就又都忍不住仰面,企圖將又不爭氣湧出來的眼淚回去。
最後到底還是舒明遠著心腸將事說出口。
“只是定親,走個形式,別的什麽都不會影響,後面的事有爸爸和二叔給你解決,”他最後強調再強調,“爸爸絕對不是真同意以後把你嫁到沈家去,和沈家定親只是權宜之計。”
“所以,真的是爺爺和沈爺爺約定好要我長大了以後跟沈遇和結婚的嗎?”舒月沒有提起下午在學校的事,也完全沒有要怪誰的意思,只是忍不住想確認沈爺爺的話是不是真的。
舒言靳怔怔地向舒月,才十八歲,明明應該最無憂無慮的年紀,卻好像突然一下被迫長,不得不面對這樣可怕的事,竟也沒有任何哭鬧的意思。
“對不起。”他的聲音裏滿是愧疚,甚至沒勇氣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小月亮,有哥哥們在,我保證,你不會真的跟沈遇和結婚。”
“別怕小月亮。”舒言霆住緒,他坐的離舒月最近,彎腰湊過來溫地的頭,“三哥已經查清楚了,沈遇和他年底就會去海外開拓市場了,等他出去後,三哥一定想辦法把他拖在國外,不會讓他輕易回國,他影響不了你的生活。”
哥哥們愁容滿面,舒月是唯一還能沒心沒肺笑出聲的那個,“沒關系的呀,既然是早就約定好的,那履行約定也是應該的嘛。”
從小疼到大的小兒突然一下變得這麽懂事,明擺著就是為了所有人委屈了自己。
這種時候還能笑著寬大家,季萱毓連看都不忍心再看一眼,緒幾近失控,慌著找了個借口起,逃離這邊低氣的緒漩渦。
時間一晃到定親宴當日,沈朝宗在西山療養院設宴要兩家人正式會面。
舒月跟著爸爸媽媽下車的時候,是沈朝宗親自過來拉開車門,牽住的手引下車。沈朝宗後不遠,沈家的管家和老仆都立在一旁應著。
認識的、不認識人的,一一恭敬朝著舒月行禮,獨獨不見今日的另一位當事人,沈遇和。
其實舒月自己也完全沒有再見到沈遇和的心理準備。
自從那天知道了自己同沈遇和是有婚約的關系之後,到今天已經大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舒月仍舊沒能適應這種轉變,也再沒有同沈遇和聯系過。
從前自然坦坦,除了想要他帶自己玩兒以外也沒多想過什麽,但現在知道了自己和他之間是有婚約在的,舒月對他的態度就開始有些茫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一個未來會為自己丈夫的人。
有些莫名其妙的擺爛與排斥,連帶著先前一直期待著想要他帶自己再去玩賽車也沒有多興致了。
走神之際,舒月聽到沈爺爺的名字,連忙回過神來。
沈朝宗慈地開口,同說起沈遇和,“你遇和哥哥人還沒到,他去幫你買你以前最吃的集慶齋的芙蓉雪花了,臨時遇到個小事故,沒什麽事兒,就是耽擱點時間,恐怕得遲些才能到了。”
舒月慢半拍才意識到沈爺爺這是特意在向自己解釋為何沈遇和沒有出來迎接,“沒關系,實在太麻煩遇和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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